情寄起相思

第二十五章:白善公子

云連和梅沙姑娘互相看著彼此,眼睛里帶著說不出的光彩,看起來是那么的招人喜歡。

梅老先生看著面前的幾個年輕人是那么的朝氣蓬勃,他突然間覺得這世間的一切都仿佛有了光彩。

克茹姑娘從來都喜歡打聽別人的事情,尤其面前坐著的這位公子,還是妹妹喜歡的人,她覺得自己實在是有必要了解。

于是,克茹拿出了自己珍藏許久的梅子酒,給每個人都倒了一些,然后大家互相回敬著喝了下去。

輪到云連的時候,她特意湊到他的耳邊說道:“云連公子是如何贏得妹妹芳心的?倒真是讓人好奇!”

云連并沒有接話,反而在嘗了一口之后就把那酒放下,正襟危坐,表情嚴肅。

“克茹姑娘這酒倒是不錯,如果再放些年頭,味道這是更加香醇甜美。”他這話說的十分客氣,同時也不帶一絲疏漏。

克茹沒有想到他還會夸自己的酒,于是也就放開了,直接就帶著自豪的語氣說道:“云公子好眼光,這酒是我從前跟著遠方一位客人學會釀制的,自那客人走后,我便從未拿出來過。”

梅萊看了克茹一眼,這才對著云連道:“是啊,克茹姐釀酒的手藝在我們草原上可是一絕,只是當年那位客人實在是有些不地道,就那樣一走了之,害的克茹姐整日里看著那酒相思。”

這話剛一說完,帳篷里突然間靜得可怕,沒有一個人說話,各自都在吃著那烤肉,面上皆是一片凝重之色。

云連覺得這實在是太奇怪了,于是就只好說道:“你們怎么都不說話了?那位客人如何不地道了?怎么不接著說下去了?”

克茹一聽有這么多的問題,心中突然間就覺得異常的煩躁,直接就把剩下的梅子酒摔到了地上,那酒灑了一地,酒瓶都被摔碎了。

云連有些可惜,但他不是一個不會察言觀色的人,所以只好生生忍住了自己接下來的詢問,一言不發地盯著那地上的碎酒瓶和那一攤酒。

興許是這氣氛實在太過于怪異,梅老先生一下子站起來,雙手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十分氣憤地說道:“招待客人,你們都不會嗎?干什么非要說這些掃興的話?克茹,你跟著我出來。”

老先生這番話剛一說完,克茹就神色灰敗地跟著他走出去,帳篷里這才恢復了原本的氣氛。

梅沙看著他,不好意思地笑道:“云連公子不要介意,克茹姐只是想起了當初的傷心事,而且在這當口實在是不適合提起當年的那位客人。”

梅萊也隨聲附和道:“是啊,那個人對克茹姐來說是永遠的傷害,哪怕時光倒流,也終究彌補不了。”

沒想到,只這么一句話,讓云連瞬間想起了當年離城的事,倘若時光真的能夠倒流,離城會不會躲過那一場災禍?

他覺得自己真的有些魔怔,好端端的在草原上和別人一起吃烤肉,怎么就又想起了當年的事情呢?

不過,也許上天真的有靈,也許他和這片草原的緣分實在太深,在不經意間,他發現自己站在了大片大片的草原中,看著這里所有的人來來往往,梅沙和梅萊以及克茹姑娘都突然間消失不見。

就在他疑惑間,一個看起來和梅沙很是相像的孩子奔跑著,瞬間就來到了他的身邊。

“大哥哥,你是哪里人?看你這衣服比我們的還要好看!”小姑娘帶著特有的軟糯聲說著話,那牙似乎都沒長齊,整個人都帶著天真和童稚的氣息。

“你看得到我?”他順手指了指自己。

小姑娘點點頭,突然間就抱住了他的腰身,然后依偎在他的懷中。

“大哥哥的眉眼生的總是這樣好看,梅沙真喜歡。”小姑娘抬頭看著他的眼睛,若有所思地說著。

不過,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他瞬間就不淡定了。

“你,你說你叫梅沙?”

“是啊,怎么了,大哥哥?”

“沒什么,只是覺得你這名字異常好聽罷了!”

小梅沙一聽這話,突然間就歡呼雀躍了起來,圍著他轉了好幾圈兒,還非要鉆進他的懷中。

看著小小的孩子,他覺得是那么的可愛,倘若自己將來也有這么一個可愛的小朋友,那一定是非常有趣的。

就在他思考著的時候,小梅沙就直接用手指在他鼻子上勾了一下,這個是因為得逞,小姑娘在他的懷里偷偷地笑著。

“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云連,你記住了,將來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說出這樣一番話,只是覺得兩個人之間的緣分不淺,雖然不知道草原現在是什么狀況,但是他相信,自己一定是從多年以后的草原回來的。

“克茹姐姐,你看,梅沙姐在和一個大哥哥說話。”小小的梅萊對著已經是少女的克茹說著,聲音里頗有些得意。

云連在遠處早早就看到了他們二人,忍不住走過去對著克茹姑娘雙手抱拳行禮,“克茹姑娘怎么在這里?”

克茹第一次見到面前的男子,沒想到這人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她覺得實在是稀奇,忍不住詢問道:“這位公子,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云連這才發覺自己的唐突,只好尷尬地撓了撓脖子:“抱歉了,是在下考慮不周。”

頓了頓,他才繼續說道:“小生云連,是從多年以后來的,我是你們草原上的客人,不知為何,來到了多年前的草原,故而知道各位的名字。”

克茹雖然覺得稀奇,但是這樣的事情天地之大,或許真的有可能發生呢!

“原來如此,不過云公子來這里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嗎?”她一針見血地直接問出了口。

云連倒也不含糊,只是隨口說道:“不是,小生偶然路過草原,聽說了多年前的事情,所以心下好奇。”

梅沙看他一和克茹姐姐說話就不理會自己了,只好扒著他的肩膀哭了起來,“嗚嗚嗚嗚嗚嗚,大哥哥真壞,都,都不和梅沙玩了。”

梅萊看著梅沙,“羞羞羞,愛哭鬼!”

“你才是愛哭鬼!”

克茹看著面前這兩個小孩子斗嘴,一時間覺得非常有趣,于是就只好哄著他們兩個去別處玩了,而她自己則是站在這里和他說話。

“既然公子是從將來來的,可否告訴我將來的一些事情?”她實在是好奇,未來的自己會變成什么樣子。

云連根本就不知道她身上發生的事情,所以自然是說不出來的,于是就只好故作神秘道:“姑娘你會遇見一個男子,也是你們草原上的客人,那個人是你的命定之人。”

他說這些原本就是胡謅八扯的,至于那位草原上的客人,還有什么命定之人,也不過是他根據未來的克茹等人說的話推測的。

克茹倒是心思單純地信了這話,甚至還調笑道:“你說的那個客人不會是你吧?男子,客人,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那個命定之人呢?”

他沒想到從前的克茹慣會開玩笑,只好尷尬地抓耳撓腮,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做才好。

又過了許久,他才看著她道:“那個命定之人不是我,你若相信,我便陪著你一起等待那個命定之人。”

克茹沒想到他這么直接就說了出來,心中雖然略微失落,但好歹還是克制住了,只是看著他嘆了口氣。

云連倒沒什么感覺,他自從知道那梅子酒以后,心中就有一個十分強烈的想法,一定要知道克茹姑娘多年前的客人,到底是為什么消失不見?

時間總是過得這樣快速,轉眼之間就已經過去了好多天,但是那個客人依舊沒有出現。

直到半個月以后,一位身穿白衣的男子騎馬來到了草原上,只見他身著素色衣衫,看起來十分高大健壯,丹鳳眼,薄嘴唇,棱角分明的面龐,神色變幻莫測,讓人覺得十分神秘,但是那雙眼睛里卻盛滿了憂傷,像是天上的星星,高不可攀,卻又異常的閃耀。

克茹是在早上趕羊的時候看到的,那位男子談吐文雅,行為舉止也頗為有禮,和云連的不拘小節不同。

那男子看著她,“姑娘,在下可否向你討口水喝?”

她笑了,幾乎是一瞬間,兩個人的視線相撞,又迅速地分離了開來,彼此之間都頗為嬌羞。

又過了好一會兒,她終究還是端出了一瓢水遞給他,“這是我們家的井水,公子若是不嫌棄,便嘗嘗吧!”

他似乎是渴的厲害,嘴巴都起皮了,甚至那嘴角還長出了幾個小痘痘,皮膚缺水厲害。

一看到那一瓢水,他就十分迅速地接了過來,一飲而盡。

“你叫什么名字?將來若有緣分,我也好報答你這一水之恩。”

她覺得面前的男子實在是太過于客氣,只好走上前去,輕聲說道:“公子不必如此客氣,不過既然你來到了草原上,不妨在這里做客,也好讓我和家人進盡地主之誼?”

那男子終究還是停了下來,將馬牽到了草地上,把馬繩綁在了石頭上,這才跟著她回到了帳篷里。

云連此時正好熟悉了這草原許多年前的狀況,一時間心潮澎湃,也越發的想要見見那個神秘的客人。

不過,他無論如何都不知道,此時的克茹姑娘早已經和那個神秘的客人聊在了一起,那兩人之間自然而然的互相吸引,彼此欣賞。

克茹看著面前俊朗不凡的男子,心中越發覺得開心了,這個人會不會就是云連公子說的那個命定之人呢?

她的心思千回百轉,總也找不出一個合適的話頭,只好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那男子看她如此,突然間就咳嗽了一聲,“姑娘可否告知在下芳名?”

“克茹,那公子呢?”

“在下白善,克茹姑娘直接叫名字便好。”

“白善!”她小心翼翼地叫了一聲,覺得這人連名字都那么好聽,心中越發得意了起來。

此時的云連正好拿著一些奶茶來到了帳篷里,一看到他二人就突然間有些心虛。

“克茹,你這里有客人啊!”

這樣的聲音在帳篷里聽來是有些意外的,但是克茹卻絲毫沒有不耐煩,反而對著他點頭道:“是啊,你要不坐下來,我給你們互相介紹一下?”

云連看著她眼神中帶著渴求,就知道這人定然好奇那命定之人。

于是,他直接就把手中的東西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坐在了那兩人身邊。

“這是白善,這是云連,說起來,你們都是我們草原上的客人,互相認識一下吧!”克茹看著他們二人介紹著。

白善和云連互相都站了起來。

“云公子好!”

“白公子好!”

沒想到這二人互相打招呼的時候,感覺竟然如此的奇妙。

克茹只好像他們兩個人的方向分別看了一眼,道:“好了,看你們二人這客氣的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很熟悉的人呢!趕緊都坐下來吧!”

就這樣,三個人一起互相說笑著打發時間,倒也十分有趣。

過了好一會兒,云連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直接就看著對面的男子說道:“不知白公子可否會釀酒?”

白善道:“什么酒?”

“梅子酒!”

“會啊,梅子黃時雨,這酒可是出了名的好呢!”

云連沒有想到一進來就得了這么大的驚喜,難道這就是克茹姑娘的客人嗎?沒看出來,這人不僅模樣生的好看,竟然真的會釀酒,也難怪多年后克茹姑娘一直都心心念念著梅子酒。

他在心里感嘆著,同時又暗暗覺得克茹姑娘付出那么多卻依舊等不到這人,實在是太難了吧?

克茹倒是沒有想那么多,她只是覺得面前這位白公子生得既好看又多才多藝,從之前的談話中知道了他就是喜歡四處游歷增長見聞,對于人生中最好的事情,基本上都要嘗試一遍,算是一個江湖浪子。

“不知克茹姑娘,可有心儀之人?”那白善公子不知為何,竟如此唐突的開口,實在是太過于魯莽。

云連靜靜地看著他們,覺得面前叫二人實在是郎才女貌,異常般配。

不過,如此般配的兩個人是如何走到將來那一步的呢?他實在是好奇,但此時卻并沒有表現出任何困惑的地方,反而對著這二人頷首支持。

克茹終究是一個姑娘家,臉皮薄,所以也不怎么想回答,剛才那白善公子說的話。

又過了許久,她覺得這樣僵持著終究是不好的,于是就低著頭小聲說道:“有了。”

白善不可置信道:“什么有了?”

“心儀之人,有了心儀之人!”

他看著她,眼睛里帶著淚水,第一次,他覺得自己的心思還沒有表達出來,就已經連機會都沒有了。

“你,你真的有心儀之人了嗎?那個人是誰?”白善實在是有些不甘心,他覺得自己第一次對一個女子如此喜歡,著實不應該放棄。

云連有些看不下去了,直接就看著他說道:“白善公子真是的,怎么就如此直白呢?這讓克茹一個姑娘家,怎好意思回答?”

白善惱了,“云連公子還是不要管別人的事情,畢竟你也不過是這草原上的客人,克茹姑娘做什么也不用向你知會,希望公子不要越禮才好。”

云連倒也不甘示弱,反而十分坦蕩地回擊道:“是啊,只是公子你不知道是真傻還是裝傻,克茹姑娘的心意明明那么明顯都看不到,真是枉費了人家的一片心思。”

“什么心意?你不要亂說。”

克茹看他們二人就莫名其妙為了自己吵了起來,也不想理會他們,直接就甩手走出了帳篷。

云連看克茹走了,這才對著他說道:“白兄,你說人家姑娘家臉皮那么薄,你還如此直白地詢問,我這外人看得明白,她的心儀之人一定是你。”

白善道:“真的嗎?我這個當事人倒沒看出來,你是怎么瞧出來的?”

“人家都說感情的事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所以你看不出來也是正常,別灰心,再接再厲,贏得美人心!”云連一直對白善加油鼓勁兒,他實在是不愿意看到將來這二人雙雙分離。

就這樣,幾天過后梅老先生就見到了這兩位客人,招呼克茹好好招待他們。

克茹向來是一個心直口快的姑娘,可是自從遇到了這位白公子,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有些不太正常了,甚至昨晚還夢到了白善。

大清早的看到昨晚夢中之人,她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連帶著白善向她問好她都沒有理會。

梅老先生看著白善,又看了看自己的外甥女克茹,心思竟然和云連一樣,覺得他們般配非常。

“白善公子覺得這草原上如何?”梅老先生看著他問。

“草原水草豐美,不比那風水寶地差上多少,而且看你們這里民風純樸,倒是個好地方呢!”

梅老先生再接再厲,“那不知公子覺得我們克茹如何?”

“克茹姑娘是一個好女子,生的端莊俊秀,既有草原兒女的豪爽直率,又有閨閣女子的文雅善良,而且還熱情好客,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云連坐在一旁雖然一聲不吭,但是他覺得這位白公子對于克茹的贊譽實在是不少,沒想到這竟然是一見鐘情,他在心里吐槽著,同時心里也越發想念梅沙姑娘了。

這梅老先生多年前和多年后竟然是這樣子,為了孫女和外甥女的未來,原來從這個時候就已經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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