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叫我幻仙

第120章 且高坐看戲

第120章且高坐看戲第120章且高坐看戲(1/1)

賈義隆與同伴商議之后,接連發出幾張傳訊符,拼著被宗門長輩責罵,也要先將眼前的難關渡過,那個捉妖人態度強硬且惡劣,咄咄逼人,沒有絲毫轉圜余地。

他實在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如何得罪了對方?

背靠宗門底蘊,誰后面還沒有幾個官府修士的同門或朋友?

徐源長背著竹箱趕到時候,看到的是一幅古怪場景。

施望塵懸停空中,居高臨下,巍然不動,山頭地面上殷泉衣袍染血由藍師姐攙扶,似乎傷得極重,背靠著樹干借力強撐,齊再興和三名散修窩在后面十余丈外,不敢離去,畏畏縮縮。

另一邊為首的白袍修士,竟然是在道宮流云臺求學時候的同窗,名叫賈義隆。

當初兩名出云觀的同窗對他愛答不理,及至后面也沒甚交往。

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從東邊飛來的徐源長身上。

“徐兄弟。”

“徐師弟。”

叫徐兄弟的是老施。

藍影兒和賈義隆同時叫了一聲徐師弟。

徐源長沒有理會顯得異常熱情的賈義隆,飛落到看似傷重隨時會嗝屁的殷泉身邊,伸手便往殷泉空著的一只手腕拿去,這廝另外一條胳膊緊緊搭在藍影兒身上。

“裝的,傷了右肋,要不了命。”

殷泉將腦袋無力耷拉在藍影兒肩頭,悄然傳音告知。

徐師弟態度鮮明替他出頭,令他深受感動。

想當初他也沒怎么幫到才走進銜玉園的徐師弟,也就送出幾本不值錢的舊書,第二天因有重要事情,與藍影兒外出了,是徐師弟自己闖出的一片天地。

徐源長探查半晌,傳音詢問前因后果,他做事一貫是先要掌握足夠多的信息,以便分析權衡,決定后續走向。

他的冷靜,都源自于強大內心。

殷泉也不再隱瞞他年少時候的一段辛秘,簡單講給徐師弟聽。

“……那時剛突破門檻,成為新晉的引氣境修士,意氣風發,心高氣傲有些飄飄然,身周匯聚了一群溜須拍馬找到氣感還沒有成為修士的同門,言行缺乏謹慎,與賈義隆相互競爭比較,產生了矛盾齟齬。

“那小子不知從哪里學來的陰招,暗中指使一名容貌甚美女學員,蓄意接近討好我,血氣方剛沒經歷過世事險惡的我,哪會考慮其它……很快便有流言傳出。

“最后被執律道士抓了現行,其實我什么都沒干,那小娘們自己扯下衣襟反咬一口,說我非禮強迫,我百口莫辯,要不是另外一名授課道長求情,差點被廢掉修為……

“遭開革下山之后,我漸漸回過味來,中了賈義隆和小人的暗算。”

殷泉像是在轉述別人的事情,傳音語氣沒有起伏變化。

實則心底暗藏無邊怒火。

要不然在野外遭遇賈義隆,雙方修為已經天差地別,他稍一遭受對方的言語奚落譏諷,新仇舊恨使得他不能保持冷靜,不顧藍影兒勸阻,熱血上頭和對方干了起來。

要不是老齊出現及時,他早已經慘遭毒手。

徐源長聽完事情經過,放開手指,耳畔也聽完了老施的傳音。

“以前恩怨暫且不做糾纏,你一口咬定是賈義隆挑釁在先,是賈義隆將你刺傷,你是受害者,其它事情交由我們處置。”

徐源長傳音囑咐幾句,飛身到空中,與施望塵聊些別的。

賈義隆哪還看不出當年的出云觀棄徒,走了狗屎運,竟然晉級固氣境,還成了殷泉的依仗靠山,與那捉妖人關系非同尋常。

若不然捉妖人犯不著得罪宗門修士,多少要給點面子。

根源原來是出在這里。

等了好大一陣,出云觀執律堂管事和兩名道士隨后趕到。

清平城百緝司衙門的榮牧和一名中年男子也飛來了,前后腳的事兒。

榮牧一見到背著竹箱的徐源長便渾身不得勁,他不想招惹那個忒能折騰蹦的家伙,每回遇到都沒有好事。

避之不及,沒想到在野外又偏偏遇上。

修為還晉級到了固氣境,捉妖人的身份已經穩固。

榮牧臉上露出熱情的笑容,遠遠的便主動打招呼:“施道友,可有些日子不見,風采更勝往昔。徐道友,恭喜修為大進。”

施望塵哈哈大笑,道:“榮道友別來無恙,咱哥兩要多走動走動。”

他雖然扮相丑陋,誰要是敢當面嫌棄他丑,他和誰急。

唯獨一個例外是八腳,那混蛋不論何時何地,對于打擊他一向是不遺余力,逮到機會便開咬,當然他也沒吃過虧,半斤對八兩。

徐源長客氣回禮笑著寒暄,以前那件案子,彼此心照不宣,就此揭過去。

再要計較糾纏不放,日后不好相見了。

出云觀執律堂管事姓殷名木秋,二重樓后期修為,與同姓的殷泉扯不上半分親戚干系。

聽得賈義隆幾人將情況傳音講明,他反復詢問幾處細節,確認無誤之后,再才飛過來,與榮牧、另外一名姓唐的百緝司巡查使以及施望塵、徐源長打了招呼。

面面俱到,言辭謙卑又不失熱情。

還特地和徐源長攀談幾句,客氣地邀請徐源長有閑暇一定要再回出云觀看看。

施望塵自是認得出云觀經常外出行走處理事情的殷木秋,打過好些次交道,嘻嘻哈哈開了幾句玩笑,傳音徐源長道:“殷木秋想息事寧人,不愿得罪我們,有甚么要求可以和他說,可以告之我,盡管獅子大開口,由我來與他周旋。”

徐源長沉吟片刻,傳音道:“加倍賠償靈幣之外,我有一個額外條件。”

“你說。”

“由我與賈義隆比斗一次,不用纖風上場。”

“你瘋了,賈義隆晉級固氣境至少有三年了,手段底細不明,你何必呢。”

施望塵很不解勸誡,驚動宗門、百緝司出面,不是為了將事情鬧到不可收拾地步,而是為了顯示必贏決心,索要更多賠償。

由自己親自赤膊上場爭斗,就有點本末倒置,會讓人看輕。

而且勝負難料,萬一輸了,臉上難看,墜了氣勢,受傷可沒有賠償。

和和氣氣收場對誰都好。

徐源長傳音堅持:“我能贏,必須讓賈義隆付出代價。”

已經將賈義隆得罪,不指望能夠緩和,他還沒有官府修士的利益盤算心思,就想廢物利用拿賈義隆來練手磨礪。

很簡單的想法,放開手腳收拾那陰險小人一次。

他真沒別的深意。

宗門二重樓修士,與散修二重樓相比,不論是秘法、防護和見識,大不相同。

他欠缺實戰方面的經驗,那么便趁機想辦法給自己創造一次。

與何述堂、燕玉寒等人的切磋交流,點到即止,可達不成殊死搏殺的實戰目的。

施望塵盯著看了半晌,確信徐兄弟腦殼沒有遭到驢踢,點了點頭,轉而傳音和殷木秋委婉提出徐兄弟的額外小要求。

借口是徐兄弟年輕氣盛,還為當年遭開革一事耿耿于懷,想要見識下出云觀同齡才俊的實力。

三招為定,不傷彼此和氣。

他先前的咄咄逼人,只是想逼出能夠對等說話的人來。

殷木秋很爽快答應下來。

于他而言,公平斗法無關大局,只要不激發與黑記客棧的矛盾,便達成了目的。

臨行前觀主叮囑,意氣之爭容讓一二,務必不能惡了與黑掌柜的關系。

比斗受傷的又不是他。

且高坐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