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善不好欺

第065章 文李氏認命

第065章文李氏認命

第065章文李氏認命

第065章文李氏認命

聽說文家的五姑奶奶蘇文氏再過幾日便抵達江城了,那是個狠角色,文府上下得知這個消息之后,便無人再敢鉆空子偷懶撿便宜了。否則等那位姑奶奶來了文府,發現府上近來的虧空與漏洞,不扒了他們的皮才怪

而文李氏,在確切地知道了自己被永遠地剝奪了主母之權后,也終是禁不住大病了一場。

“阿娘,您要振作起來呀,您現在這個樣子,只會讓毓秀院的那個賤人更加得意”文靜媛語有哽咽地看著此刻躺在床榻上病怏怏的文李氏,心里疼得揪了起來,“爹爹好狠的心吶,阿娘病了多日,竟也不曾來這院子看過阿娘一眼就算不念舊情,好歹也看在阿娘為他生了三個兒女,多年為府上勞心勞力的份兒上過來看看……”

說到這,文靜媛的眼中又出對文伯陽的怨恨來。

文李氏終是抬抬眼,隨后用沙啞低沉的聲音費勁說了句:“我輸了,徹徹底底地輸給了秦氏母女……媛兒啊,是為娘的對不住你,沒能給你博個好親事……”

“阿娘,您莫要說這喪氣話”文靜媛忽然揚起了聲音,“如今大哥因為死了個姨娘而變得一蹶不振,三弟又是個不知事的,且心里還不知死活地偏著毓秀院的那位現在能夠挑起大梁的,就唯有女兒了,可是女兒年紀尚小,經驗不足,還得仰仗阿娘耐心指導啊阿娘若是在這個時候認輸了,那可就真的沒辦法再重新站起來了”

“所以阿娘要好生養病,莫要因一時的低迷而氣餒。”文靜媛好說歹說地勸慰著,隨后又勉強笑道,“阿娘您放心,爹爹那邊女兒自會想辦法,不會讓阿娘永遠呆在這院子里的。屆時等阿娘重獲自由,大權在握之時,且看那賤人還能囂張多久”

文李氏卻搖搖頭,拍拍文靜媛的手無力道:“媛兒,你想的太過簡單了……”暗暗嘆一口氣,隨后認命道,“這些時日我也想了很多,原是我太貪心了,如果我守本分些,便有無盡的榮華富貴等著我享用……是我越來越貪婪,想要的越來越多,才促成了今日這等下場……看來,壞事做盡了,是真的有報應的。”

“阿娘,那女兒怎么辦難道你想眼睜睜地看著那賤人安然地進蕭家的門么,那這長久以來我們的努力不就白費了?”文靜媛不禁有些氣惱,今日本是為著自己的姑姑即將回府掌權的事情,前來與文李氏相商計劃的。倘若這府里的管事權真的落到了蘇文氏的手里,那么今后她跟文李氏等人可就真沒什么好日子過了。想要嫁給蕭旁的愿想,也會真真正正地成為一場夢

不行,蕭旁是屬于她的,怎容他人奪去

思及此,文靜媛又不耐煩地看了文李氏一眼,沒想到她竟絲毫不如從前那般狠絕,反是變得軟弱認命起來。

“媛兒啊,都怪阿娘不爭氣……”文李氏面色僵白地咳嗽了幾聲,隨后自眼中漸漸地流露出些許恍惚來,“阿娘之所以處處針對那丫頭,一是為了你的婚事,二是因為老爺曾經的一句戲言。”

“咳咳……”文李氏說到一半又禁不住咳嗽幾聲,“還記得有一回老爺醉酒歸來,興致很高。我伺候他洗漱的時候,清清楚楚地聽他跟我說,待那丫頭出嫁的時候,他欲以文府的一半家產作為陪嫁贈給她……”

“這不可能”文靜媛瞪大著雙眼瞅著面色蠟黃的文李氏,一顆心凌亂地跳著,透著不甘與不信。

文李氏又難受地咳了幾聲,喉間早已干涸得如同火焰灼燒般炙熱,想開口讓文靜媛倒杯水給自己喝,卻發現自己的女兒此刻正沉浸在那濃烈的恨意與嫉妒之中,她只得悻悻地打消了那個念頭,一直強忍著。

其實自禁足以來,文李氏的精氣神就不大爽利,猶是大病之后,那面色就更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哪里還有半點曾經的豐腴富態?

“老爺的心雖然不在我身上,但是老爺的性子我多少還是了解一些的……”文李氏面有恨意地看著前方直說道,“那話雖是他醉酒胡言,但多半卻是真的。所以,我恨那丫頭,更恨生下那丫頭的女人她人都已經死了,卻還是牢牢地霸著老爺心里的位置不肯放手賤女人,活該短命的”

文李氏到了最后越說越瘋狂,雙眼直直地露著精光,好似要將胸腔的恨意化作一把利刃也似,足以將她所恨之人個個殺死

文靜媛有些生畏地看著此時的文李氏,嘴上卻是怔怔呢喃自語道:“這不可能……爹爹雖然對阿娘不曾上心,也的確有些偏心那賤人……但是,爹爹待我們這些兒女卻也不至于冷血冷心,怎會糊涂至此?一半的家財啊,他怎么能給那賤人置辦這么豐厚的嫁妝那我怎么辦,他有沒有想過我”

其實,那也是文李氏之前最大的憂慮。文赫林是府上的長子,繼承家業是在所難免的事,倘若文伯陽真的將一半的家業給了文君華,那文赫林該怎么辦?文府的一切本就是他的,憑什么讓文赫林這個有能力的長子跟一個嫁出去的女兒家平分家產?

還有文靜媛的嫁妝,以及到時自己的小兒子長大了,拿什么去娶媳婦?

這廂,文靜媛的淚水奪眶而出,也不顧文李氏此刻的癡態,只起身往門外直沖出去

文李氏只身一人躺在床榻之上,喉嚨灼燒得難受,想要叫人,卻發現喉口被痰堵住了

她只得強撐起病弱的身子,顫顫巍巍地步行至桌前去給自己倒杯水來喝。寒冬臘月的天兒,房里雖然燃了足夠的銀炭,但這一離開被窩,文李氏的身子還是禁不住冷,劇烈地顫抖起來

可是,嘴里的干渴終是戰勝了寒冷,她不顧一切地往圓木桌方向蹣跚走去。眼看著就快要挨到桌子了,腳下卻一個不小心沒站穩,緊接著,她整個人就生生地栽倒在冰冷的地磚上了

門外的連紅聽見了里邊有動靜,趕忙拔腿進了里臥來,卻見文李氏躺在地上無力地呻吟著……

沁雅院登時又亂作一團。

而毓秀院這邊,文君華正坐在院子的角亭里賞著盛放的紅梅。

她不時地哈著冷氣,緊緊自己身上的大氅,隨后又將身體掩得密密實實的。手爐溫熱的觸感源源不斷地自手心傳遞到身體各處,令她坐在寒風中也不見哆嗦。

“聽說再晚一點,就得出人命了,是咱們民間時常說的‘痰迷心竅’。”白露垂手站在文君華的身旁,伸手將角亭里的木炭撥紅了火之后,方繼續徐徐道來,“好在張大夫及時趕到,將她喉嚨里的痰用銀針給逼吐了出來。”

文君華的視線落在角亭外的紅梅上不曾轉移,只漫不經心地問了句:“聽說沁雅院的丫鬟婆子們現在可會偷懶怠慢了,這事可是真的?”

“回小姐的話,此事不假,且愈演愈烈了。大家都道是二夫人如今失了體面,又被剝奪了大權與自由,已是到了永無翻身的地步了。所以曾經那些受過她欺壓與殘害的下人,都開始壯起膽子來報復了。”

“這梅花兒開的越來越好了,年后就讓爹爹換了現在的先生,改讓張先生回來繼續教我好了。我記得張先生的丹青畫的不錯,我想好好學來著。”文君華并不接白露的話,只另起了話頭聊起了自己原來的先生張寄倡。偶聽下人說起,他的母親在今年初冬過世了,雖然悲痛,但想來年后也應該可以無牽掛地繼續教書了。

白露現在已經十分熟悉文君華的行為習慣了,故而此刻也就歇了沁雅院那邊的話題,默默地站在文君華的身旁不再多話。

過了有一會兒了,文君華起身緊了緊自己的衣裳,隨后笑問道:“五姑姑是后天到江城么?”

“是的,聽說五姑奶奶很在意打理咱們府上內院兒的事,那邊正快馬加鞭地往江城這邊趕呢。”白露伸手攙扶著文君華,小心翼翼地踩著新下的冬雪往角亭外走去。

“那就加緊些,得在五姑姑抵達之前,將那件事給辦好了。”文君華冷不丁地附在白露的耳邊叮囑道,“劉婆子那邊得勞煩你過去盯著,安排穩妥些,不要出紕漏。等事成之后,按原說好的,放她們爺孫倆自由。”

白露面色不改地回了聲“是”。

文君華沉吟片刻,心里開始慢慢地算計起來,這些日子,她沒少向白露和春分兩個旁敲側擊地打聽蘇文氏這個人。

得知蘇文氏為人耿直,性子,辦起事來雷厲風行,是個能當家的好手。

且不喜文李氏,反是跟文伯陽一樣,敬重死去的文秦氏,疼愛文君華這個小侄女兒。

如此,文君華才漸漸地松了一大口氣。不過還是得小心謹慎些,萬一不小心被蘇文氏瞧出些破綻來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