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芳華

269 什么?

南靜王也笑:“本王也沒想到你居然是軒轅將軍。”

晉楚上道:“是天意么?”

“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不過是事以類聚罷了。”南靜王卻搖頭:“本王那次其實是故意為之。”

晉楚上不解:“事以類聚?故意為之?”

南靜王嘆息:“你應該也知道,在荊楚上官氏只手遮天,近幾年來暗中殘害了不少皇室中人,而皇上卻又不理朝政,眼看著皇室中人血脈愈加凋零,本王曉得上官原已經把目光投到了本王的身上,本王無法獨善其身,當然也不能坐以待斃,所以本王為了自保就只得自己送上門去。”

晉楚上道:“原來你是想讓上官原暫時對你掉以輕心。”

南靜王點頭:“本王已經無路可退,只能搏這一把。否則本王必死無疑。”

晉楚上道:“但你差點就被上官依蝶打死。”

南靜王笑:“終歸將軍及時出現救了本王。”

晉楚上輕笑笑:“沒想到荊楚也是修羅場。”

南靜王搖頭:“沒辦法,有權利的地方就免不了會斗得天翻地覆。本王一直以來也只是想尋得一片寧靜安穩罷了。這天下分了太長時間也是時候該合一合了。”

隔日,北堂熠煜就收到了晉楚上從荊楚發來的信簡,上頭說了原來南靜王曾受過他和軒轅文鴛的搭救,他人已在南靜王府,不日他便會和南靜王一道從府邸啟程回來京都,一場雨后,天氣清朗,天色透明,陽光透過鏤花窗欞間隙投下來,濯染閣青玄色磚地上頭一時像是開出了一朵又一朵的暗花,北堂熠煜靠在小榻上,晉楚染靠在北堂熠煜的右肩上,北堂熠煜一面一目十行的看著兵法古籍,一面慵懶對晉楚染道:“我早上收到了晉楚上從南靜王府發過來的信簡。”

晉楚染聽言忙不迭丟下手里的絲線轉頭過去看住北堂熠煜問:“說什么了?”

北堂熠煜道:“他說原來南靜王曾受過他跟帝姬的搭救。”

晉楚染“哦”了一聲:“原來南靜王就是那個差點被打死的少年郎。”

北堂熠煜淡淡道:“你可知他為什么會這么著急啟程去荊楚?”

晉楚染笑:“我當然知道了。”說著,她就不免看向北堂熠煜道:“怎么?侯爺終于要告訴我了?”

北堂熠煜假裝不解:“告訴你什么?”

晉楚染笑:“別裝了,”她抬手一推北堂熠煜,“當然是告訴我晉楚恪跟聞人赫的瓜葛。”

北堂熠煜緩緩放下手中的古籍道:“原來你早有懷疑。”

晉楚染笑著低眸:“侯爺總把我當傻子。”隨后她輕嘆了嘆:“可我又不好戳穿顯得侯爺多此一舉。”

北堂熠煜笑著搖了搖頭道:“其實晉楚恪不僅跟聞人赫有瓜葛,也跟荊楚有瓜葛。”

晉楚染望著北堂熠煜眨一眨眼:“這是何意?”

北堂熠煜看一眼晉楚染道:“在你……三四歲時當年信陽侯府的老祖宗曾帶著荊氏、姬氏一道來過安國侯府做客,那個時候信陽侯府和安國侯府之間的關系是很不錯的,因而兩府后宅就會經常有小聚,花宴也好,酒宴也好,每隔兩個月就會來一次,都是不斷的,所以晉楚恪也就常跟著姬氏一道出入安國侯府,那個時候聞人氏也還未身死,一次晉楚恪來到安國侯府撞到了聞人氏,后就被聞人氏一眼看中,于是聞人氏后來就一直在暗地里培養晉楚恪的城府手段,”說著,他看一眼晉楚染,“聞人氏其實是荊楚安插在波斯的眼線,卻又是波斯安插在軒轅的眼線。”

“后來呢?”

“再后來聞人氏去世之后便是晉楚恪一直在暗中繼續給荊楚傳遞消息。”

晉楚染聽言不免覺得意外,于是好奇問:“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北堂熠煜輕笑道:“開始我當然也是不知道的,我原也是應該不知道的,但許是天意,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我無意間發現了聞人氏正在暗地里培養晉楚恪的場景,后來我也總會更加在意晉楚恪和聞人氏幾分,自然而然的就完全清楚了。”

晉楚染問:“那聞人氏可知道你知道?”

北堂熠煜笑:“她當然不知。我也不會讓她知。她雖在暗。可我卻在更暗處。在更之前的事情,我也是后來遣人在暗中打探后才一一補全的。”

隨后晉楚染想了想道:“所以你一直知道這件事情,后來恐怕也是因為這個緣故你才故意恐嚇晉楚恪的吧?”

北堂熠煜輕松點頭:“我擔心她會給我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晉楚染輕笑著搖頭:“難怪當時你說要跺了她一只手,想來那個時候你并不是說說而已,你是想過動真格的吧?”

北堂熠煜不免側眸輕看住晉楚染:“若非是你執意相攔。”

晉楚染笑:“若非我相攔,而今確實會省去很多麻煩。”

北堂熠煜笑看晉楚染:“你也知道。”他抬手撫一撫晉楚染的頭。

晉楚染晃一晃腦袋道:“想必后來晉楚恪入宮這件事里頭也有你的打算。”

北堂熠煜點點頭道:“那個時候你們信陽侯府恨不得把晉楚恪硬塞到我身邊,也只有她入宮我才能金蟬脫殼。”說完,北堂熠煜就盯住晉楚染。

他若不能金蟬脫殼。

他又怎能跟晉楚染在一起。

晉楚染笑笑:“把晉楚恪拘在宮中,侯爺順便還能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后。”說著,晉楚染視一眼北堂熠煜:“侯爺真是布得一手好棋。”

北堂熠煜淡淡一笑卻不言,直靜了片刻,隨后北堂熠煜才轉眸緊緊看住晉楚染道:“還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訴你。”

“什么事情?”

晉楚染覺得北堂熠煜的語氣好像變得比方才更加嚴肅了幾分。

北堂熠煜吞吐道:“其實……晉楚穆之所以成了跛子跟小染你一點關系都沒有。”

晉楚染蹙眉不解。

北堂熠煜道:“都是晉楚恪作的孽。”

晉楚染眉心一抖:“怎么會?”

北堂熠煜卻道:“小染,是真的。我曾聽見晉楚恪暗中跟聞人氏提起過。”

晉楚染心中頓時五味雜陳,他不想相信卻又不得不相信,一時無奈、憤怒、悲哀、凄然以及憂悶的情緒全部胡亂交織在一起,原來她和晉楚穆就是傻子,都是傻得不能再傻的那種傻子。

原來晉楚恪一直都在利用晉楚穆。

也一直都在利用她。

原來晉楚恪才是真正的沒有心。

晉楚染心中有一抹幽幽怒火亟待發作。

在須臾的沉默后,北堂熠煜看了看晉楚染,勉強繼續道:“既然……今日已經把話說到這里了,那么還有一事我也少不得要告訴于你。”

晉楚染指尖免不了輕顫,隨后深吸一口氣問:“什么?”

北堂熠煜嘆氣:“晉楚穆其實已經死了。”

“什么?!”

晉楚染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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