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華錄

第一百九十九章 勢在必得

正說到這件事情,傍晚的時候,高伯親自帶著消息來了。籃色,

高伯并不知道整件事的內情,打聽到消息的時候,還有些高興,只是他素來性子帶著些陰沉,不擅當面夸人,便沒有對著徐其錦和徐其容說恭喜二字。

只道:“我的人從東陽侯府負責采買的下人那里打聽得來,東陽侯府,這是要跟晉州沈家聯姻呢”

見徐其錦和徐其容發愣,又補充了一句:“是小姐們的外祖家。表小姐訂親了,小姐們沒有接到消息嗎”

這話說完,才發現徐其錦和徐其容的臉色很是難看。

徐其錦咬著牙道:“高管事,這件事你先繼續關注,發現了什么異常還請及時告知我一聲。麻煩您了。”

高伯這才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斂了神色:“大小姐說的哪里的話,高伯但憑差遣是。”

送走了高伯,徐其錦才一臉難看的對徐其容道:“我跟外祖家走得并不是那么近,原來大舅舅竟是如此的急功近利嗎”為了跟東陽侯府搭上關系,沈雅茹都離家出走了,居然還答應了東陽侯府的求親。

徐其容皺了皺眉:“大舅舅并不是這樣的人。三個舅舅都是正直的人,斷做不出這等賣女求榮的事情來。更何況大舅舅現在找不到茹表姐的行蹤,這么貿貿然答應了親事,后面東陽侯府要人了怎么辦”

頓了頓,徐其容肯定道:“大舅舅行商多年,斷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徐其錦狐疑道:“如果大舅舅他們沒有答應這門親事,這謠言是如何傳出來的更何況,據高管事說。東陽侯府已經開始準備結婚的事宜了。”

徐其容搖了搖頭:“這才說明這里面有不對勁的地方。茹表姐如今尚未及笄,大舅舅和大舅母膝下只有一兒一女,如果大舅舅真的答應了東陽侯府的提親,東陽侯府準備親事,那也應該是兩年后的事情了,茹表姐比姐姐還要小一歲呢”

徐其錦聽徐其容這么一分析,也覺得頗有道理。可是:“如果沈家沒有答應親事。東陽侯府也是要臉面的人家,怎么會如此行事”

這也是徐其容覺得疑惑的地方。

如今霜憐已經嫁人了,佳仁又剛生了孩子。她們想找人幫忙打聽一下,也找不到合適的人選。

姐妹倆本來因為這件事心煩著,誰知兩人剛進西廂的院子,沈雅茹一臉著急的迎了上來。沈安家的還跟在她身后勸說著什么,可沈雅茹全然不聽。

徐其錦和徐其容都覺得有些無奈。皺了皺眉。

徐其錦讓虞秋和秋濃去院子門口守著,沉了臉對沈雅茹道:“茹表妹你這是做什么你也不小了,難道連自己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還不知道嗎”

沈雅茹低眉垂首的道歉:“是我錯了,我單想著錦表姐之前下令讓丫鬟婆子們沒事不許進這邊院子來。沒想那么多。以前自在慣了,如今乍有了約束,還有些不習慣。以后我會注意的。不會這樣了。”

見沈雅茹道歉的話說得誠懇,徐其錦不由得有些詫異。又想著沈雅茹以前便是這么懂事的一個小娘子,便想著,約莫她是想明白了。

然后便聽到沈雅茹開口,刻意壓低了的聲音難掩興奮:“陸郎陸郎來找我了嗎”

徐其錦和徐其容凌厲的目光驟然看向沈安家的,沈安家的一臉茫然。

沈雅茹卻是從她們的反應中得到了答案,抬起頭來,一臉紅暈:“陸郎真的來找我了對不對”

徐其錦被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徐其容冷笑道:“茹表姐,我這個做妹妹的倒不知道,茹表姐有這等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本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么臥龍鳳雛轉世呢”

沈安家的臉色一白,這才反應過來剛剛兩位小姐為什么用那種眼神看她,這是在懷疑她對沈雅茹通風報信呢忙開口解釋道:“兩位姐兒明鑒,老奴并不知道”

話還沒說完,被沈雅茹打斷,道:“錦表姐,容表妹,你們不要怪罪沈媽媽,這件事跟沈媽媽無關的。是我剛到西京城的時候,悄悄往陸府塞了一封信,說了我的現狀。他的性子我了解,估摸著過了這些天了,也該來找我了。”

徐其錦和徐其容瞪大了眼睛,沈雅茹和陸雁杭才認識多久,敢說了解人家的性子了

然后便是打心底生氣的憤怒,徐其錦冷笑道:“你知曉他的性子你可知道你的好陸郎說了什么話”

沈雅茹見徐其錦如此憤怒,心里一驚:“難不成他還是不愿意娶我過門”

左右沈雅茹已經知道了呃陸雁杭來的事情,徐其錦和徐其容也沒有必要繼續瞞著她了,把陸雁杭在徐家外面說的那些話一字一句都跟沈雅茹說清楚了。

最后徐其容分析道:“茹表姐,那陸公子,分明是心里沒你,所以才會說出那番話來。若是心里有你,怎么會說你玩什么欲擒故縱的把戲他愿意對你負責,誰知道是打的什么心思呢”

誰知沈雅茹卻是展顏一笑放下心來:“沒關系啊,我心悅他,他不心悅我,可不是這樣。”

徐其容瞪大了眼睛:“你這不是作踐自己”

沈雅茹紅了臉頰搖頭:“能夠嫁給自己心悅的人,如何算是作踐自己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和那樣的人生活一輩子,這才是作踐自己吧”

徐其容被沈雅茹這話給驚呆了,她斷沒有想到自己這個時時處處溫雅淑德謹慎的表姐,會有這般大膽的想法。

徐其容正要繼續勸說,被徐其錦拉了拉衣袖,然后便見徐其錦黑著臉對沈安家的道:“沈媽媽先把三表小姐請進屋,好好看著她。”然后對沈雅茹道,“你若是再向今日這般不管不顧的往外面跑,我立馬給大舅舅寫信,也不必等大舅舅派人來接了,我先請人把你送回晉州。”

見徐其錦說得認真,又得知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沈雅茹也安分了,規規矩矩的跟著沈安家的回了房間。

等人走遠了,徐其錦才小聲對徐其容道:“既然她這般心悅陸雁杭,倒不如成全了她。”

徐其容瞪大了眼睛:“姐姐,這怎么可以”

徐其錦冷笑:“讓她嫁給陸雁杭,總比讓她嫁給云嵐要好。如今東陽侯府開始準備親事,一個原因可能是他們要抬進門的小娘子另有其人,另一個原因,可能是他們對沈雅茹志在必得。”

徐其容覺得自己有些明白了。

徐其錦嘆了口氣:“沈雅茹如今對陸雁杭的態度,簡直是瘋魔了。算是大舅舅知道了,未必能說服她日后另嫁。東陽侯府那邊是第一個意思還好,若是第二個意思,目前最好的辦法,是趕在東陽侯府之前,把她嫁出去了。”

剩下的話,徐其錦沒有說,徐其容已經明白了。

陸家雖然不是什么名門高第,可陸雁杭的父親陸老先生一生醉心于學問,拜在他門下的學生有如過江之鯽,朝中有不少大員都曾是陸老先生的學生。沈雅茹如果真的嫁給了陸雁杭,一個東陽侯府,還動不了她

這也是沒有辦法了的辦法。

徐其容思考良久,最后道:“姐姐,咱們給大舅舅寫一封信,讓他先來西京城一趟。實在不行,把東陽侯府的狼子野心給大舅舅透露一些,大舅舅這個人最討厭麻煩纏身了,一定不會追問下去的。”

徐其錦點了點頭:“我也是這個意思。不過這些話都要讓我來說,我做了那么多年的郡主伴讀,又借著高伯的手給自己培養了一些可以用的人,跟大舅舅說這些事情,大舅舅也不會太懷疑消息的來源。”

徐其容點點頭,這也是為什么她前幾天會選擇跟徐其錦坦白。她因為嗓子的事情,在風波樓里待了足足三年多,許多事情,是她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的。

徐其錦不敢多做耽擱,立馬便去了她跟徐其容共有的小書房,寫好了信讓人送了出去。徐其錦在信里面寫得似是而非的,卻也足以讓沈回知親自來西京城一趟了。

晚上用完晚膳,兩姐妹正要告退,卻被徐四老爺留了下來。

徐四老爺先是問了徐其錦嫁衣繡得怎么樣了,然后才道:“你們兩最近在忙什么總是用完膳把碗一擱走。錦兒忙還可以理解,灼灼你忙什么”

看這架勢,徐四老爺是早發現氣氛不對了,這個時候問,勢必是要問個清楚了。自從從如意巷搬出來之后,徐四老爺變得比以前更加關心兩姐妹了。

徐其容抿著嘴笑了笑,上前拉了拉徐四老爺的袖子撒嬌:“爹爹不也在忙么”

見徐四老爺瞪了自己一眼,忙道:“灼灼忙著看姐姐忙啊”

徐四老爺聽了這話,有些哭笑不得,卻也沒法繼續追問下去了。最后只好叮囑了兩姐妹有事找爹爹,然后讓兩姐妹顧自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