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謀

第三百二十六章 撲所迷離(二)

一眾護衛一邊救火,一邊想辦法沖入火海。

火勢很大,沒一會里面就傳來了炸響聲,隨后屋頂開始坍塌。

進去救二老太爺的幾個人也陸續的跑了出來,只是沒有一人救出二老太爺。

大火瘋狂的蔓延,此刻沒人再去考慮二老太爺的問題,他們只能全力救火。

守衛的話,讓安比槐坐實了弒父、縱火的罪名。

安南縣主看向董如意,她總覺得董如意對安比槐的態度有些不同。

只是從以上的所有口供來看,安比槐同細作無關,難道他也是被人利用的?

此時此刻,安南縣主和安夫人全都是低垂眼瞼,沉默不語,她們不在發表任何意見,她們只聽董如意如何的審理,她們真的是在聽審。

安比槐是被程護衛親自綁來的。

安比槐同旁人不同,他的手腳綁在一處,且是綁在了身后。

他被程護衛丟在地上后,就沒有說過一句話。

他身上血跡斑斑,此刻讓人看了,不但沒有一絲的狼狽,反而有那么一絲絲的凄涼。

程護衛見董如意起身走了過來。

他趕忙攔阻道:“這安四爺是個練家子的,董小姐還是不要靠太近比較好。屬下會一直守在門口,但凡此人有什么不妥之處,喊一聲即可。”

董如意點頭謝過,她們這一屋子老幼婦孺的,同這人一室的確危險。

安夫人接管船廠就認識了安比槐父子,她同安比槐共事多年,她真的無法相信這人竟然能打傷守衛。

程護衛沒有立刻離開,他又仔細的檢查了一遍安比槐身上的繩索,這才退了出去。

董如意冷冷道:“安比槐,你連同倭寇通敵賣國,你可認罪?”

安夫人的身體一震,她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董如意,她不明白董如意為何會認定細作之人就是安比槐。

安南縣主同樣不解,剛剛那些人沒有一人指認安比槐,更沒有任何證據指向安比槐。

安比槐聽到這話同樣震驚,他硬是抬起頭看向了安夫人和安南縣主。

他激動道:“縣主,我沒有,我沒有。”

安南縣主沒有說話,安夫人也沒有做聲。

如果第一個審問的人是安比槐,那么她們一定會認為是董如意胡說。

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如此的指定安比槐就是細作,這不由得讓人胡思亂想。

畢竟安比槐是安族人,通敵賣國可是大罪,就是安家都討不了好。

只可惜在安比槐之前,有那么多人已經證明,董如意的洞察力很強,很多事她看的比她們明白。

她來到船廠幾日,就查出了那么大的一張天羅地網。

如果今日沒有董如意在,她們依舊會被蒙在鼓里,安家甚至不會有將來。

所以此刻要說董如意有心害安家,這話更做不住了。

董如意對安南縣主和安夫人的反應非常滿意,如果此時此刻,她們還拎不清,那么她也不用在這里受累了。

安比槐見安南縣主和安夫人都沒有表態。

他搖頭道:“通敵賣國是大罪,侄兒是一定要給自己辯解的。再說,侄兒做那樣的事,又有什么好處呢?”

安南縣主想不通,安夫人同樣想不通。

只是董如意卻懶得理這人,她直接問道:“既然你不承認,那么你來解釋一下安二老太爺的死吧?”

安比槐沒了剛剛的力氣,欲言又止的,神情無比悲傷。

就在董如意有些不耐的時候,他聲音沙啞道:“是我措手殺了我爹,你們把我交到族里吧。”

董如意啪啪啪的鼓了三下掌,“你不做戲子真是可惜了”。

安比槐道:“縣主,堂弟妹,安族如今危在旦夕,你們就任由一個孩童在這里胡鬧嗎?”

安比槐的聲音在屋內回蕩,可是沒有人回答他的話。

董如意道:“如果今日把你送去安族,你會當著所有族人的面,說安二老太爺是細作,是你發現了端倪,所以才措手殺了他。是也不是?”

安比槐身體一震,他看向董如意,然后道:“你,你怎么知道?”

董如意冷哼道:“那你就不怕你爹這通敵賣國的罪傳了出去,然后連累了安家,連累了安族,同樣會連累了你嗎?”

安比槐眼圈泛紅,道:“是侄兒想的不周,是侄兒的錯,是侄兒想的太過簡單了。”

董如意懶得跟他浪費時間,直接道:“既然你不承認,那么我替你說好了。

從頭到尾,所有的事都是你自編自演的。你先是拿了船廠個別人的把柄,然后在誘導趙良才起了貪念。趙良才可是說了,沒有你,他不會干那樣的事。”

趙良才的話是董如意自己加上去的,安南縣主和安夫人都沒有說話,很顯然董如意這是要炸安比槐。

董如意的話響徹在安比槐的腦海中。

董如意繼續道:“你平日里對眾人的關心,是為了掩蓋你要搞垮安家的真實目的。

你有意無意的讓馬文瀚、毛泰和等人發現趙良才中飽私囊的那些事,你還利用他們之間的矛盾,從中獲利。

其實趙良才根本就沒有安排他們做那么多的事。

寫給馬文瀚讓他逃走的信也是你寫的,你想讓他逃走來背這個通敵賣國的罪名。

只是很可惜,你做這些,自然會同平常不一樣。畢竟你很多事,是都要偷偷摸摸的干。

更可惜的是,二老太爺發現了你的不同尋常。

所以才有了殿廳的爭執,才有了那一場大火。

可惜啊!

你沒有成功的逃走,而是裝撞見了我,而馬文瀚夫妻也沒有成功的走成。

事到如今,你還不打算說實話嗎?”

安比槐震驚的搖著頭道:“你說的這些我都不知道,你可有證據?你空口無憑?為什么?為什么要冤枉我?難道就因為我是奴婢生的?”

他的震驚不假,他是從心底感到無比震驚的,他善于察言觀色,善于做戲。可是面前這孩童對他,沒有絲毫的憐憫之心。

而安南縣主和安夫人好像已經默許了這孩童如此行為。

董如意冷冷道:“那我倒是要聽聽,你是如何解釋二老太爺的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