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璽

470 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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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說姑姑的一切都是徒勞,您還是死了那條心吧,大哥就是不喜歡表姐,你明白了嗎?”

如連珠炮的話語從侄女口中吐出,連個奔兒都沒打。

李彤詫異的看著李蘅遠,這侄女的意思不就是說她的女兒不優秀,連一個婢女都趕不上,所以才會被李慶緒嫌棄嗎?

這是孩子以前一直是沒有教養,誰知道現在變得說話這么毒了。

但是李彤不能承認,她惱羞成怒道:“我是你姑姑,我有權管著家里的事,我怎么不上心了?我對家里一直很上心,我是不能容許別人毀了你大哥。”

本朝律法中,女人就算出嫁,也有繼承權,但是常常對娘家指手畫腳還是會招人煩。

不過若是和離被休的女人回到娘家,那她就可以毫無負擔的參與家中大事的參謀。

李蘅遠端起茶碗冷笑:“姑姑,您若是真的想左右大哥,你不如跟姑父和離,回家來算了,說不定那時候大哥能聽你的話,娶了表姐,不過嘛,我覺得大哥還是會喜歡葡萄,表姐會獨守空房。”

好端端的要讓人家和離。

這哪里還是孩子能說出來的話。

李彤徹底被激怒,高聲問道:“李蘅遠你到底什么意思?一個是你表姐,一個不過是一個婢女,你就非胳膊肘往外拐?”

李蘅遠微微頷首道:“有時候表姐還不如一個婢女,起碼我那婢女對我還是實心實意,我那表姐對我什么樣,姑姑,您對我什么樣?咱們大家心里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也實在是不懂,您憑什么來管我,要我的婢女,我告訴你,只要有我在,您就別想動葡萄一根寒毛,在我這兒,你是走不通了,你要是真的這么想把表姐嫁出去,不如去想想別的辦法吧,還有,就算您和離了,可以管家,也管不到我的家。”

話已經說到這種地步,好聽的難聽的都說完,已經沒有更難聽的了。

李彤用仇視的目光看著李蘅遠:“我再問你一次,是不是你一定要跟那賤婢一伙?”

李蘅遠放下水杯,聲音斬釘截鐵:“那我再強調一次,您就算是和離回家,也管不到我的家,更管不到我的婢女,這是我今天所有要對姑姑說的話的總結。”

“好,非常好,好樣的。”

李彤討了個沒趣,氣得滿臉透紅,一拍桌子:“果真沒娘的孩子就是沒教養。”

說完拍案而起,轉身就走。

李蘅遠抄起桌子上的茶杯直接砸到李彤的小腿上。

不疼,但是杯子里全是水,李彤被下了一跳,回過頭來怒不可遏的看著李蘅遠:“我是你姑姑,你怎么敢?”

李蘅遠攤攤手:“我只是想讓姑姑見識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沒教養,所以姑姑,再來啊。”

李彤:“……”

她再不敢停留落荒而逃。

有李蘅遠提葡萄撐腰,李慶緒又是真心要娶葡萄,所以過了半個月的時間,李慶緒就已經跟甄氏和劉老太太攤牌,再加上李玉山的支持,國公府就開始辦喜事了。

但畢竟有律法和習俗跟著,李慶緒即使說了,以后再也不會娶正妻,但是他也不可以用曲正妻的形式來娶葡萄。

所以就算是結婚,也是執納妾禮的。

也就是說,不能以國公府世子成親的名義廣邀親朋好友到來,但是在府內倒是可以熱熱鬧鬧的大辦一場。

這一熱鬧,讓李彤和陳艷心虛不甘,都盯著李慶緒,希望他臨時改變主意。

其實李彤之前并沒有想過要把陳艷嫁給李慶緒。畢竟李慶緒年長,說不定什么時候就定親了,他等不及陳艷,但是沒想到李慶緒到了二十歲還不定親,倒是把陳艷養大了。

表哥表姐親上加親,明明是再好不過的親事,憑什么就讓一個婢女截了去呢。

而且李慶緒可代表著國王府的富貴。

他們陳家快要窮的掉底,必須得攀附國公府這棵大樹。

再不濟,李慶緒不娶陳艷,也可以讓自己的兒子娶李蘅遠,但是這個說就更不靠譜,因為李蘅遠年紀比兒子大,而且李蘅遠固執,要說服李蘅遠好像比李慶緒還難,再說李蘅遠已經給蕭掩定情了,這條路是走不通的。

所以只能是讓陳艷嫁給李慶緒。

但是李慶緒臨到要成親了,也沒改變主意,這可怎么辦?

國公府已經在準備李慶緒葡萄的婚禮,除了寧馨苑,到處都是歡天喜地的樣子,畢竟李慶緒難得喜歡一個女人嗎,李玉山可真是都下了血本兒,準備要給李慶緒好好辦一次婚禮。

看著那滿院子掛著的紅綢和紅燈籠,李彤嫉妒的發瘋。

李慶緒不改變主意她也沒有別辦法,最后想了想,也只能找劉老太太。

劉老太太在別的事情上有些糊涂拎不清,但是李慶緒是國公府世子還是長子,沒有聽說誰家的世子和長子不娶正妻的,劉老太太在這件事上要求李慶緒娶妻,這是在世人眼中最恰當不過的要求,這個絕對不是胡攪蠻纏,所以得讓劉老太太出手。

李彤終于等不了了,拉著陳燕的手來找劉老太太。

劉老太太正在南窗下躺著,由著下人捶腿,她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要求特別多,要求兒女都在她的膝下,還要都聽她的話,現在只要有一個下人伺候她,她就十分高興了,因為這家里聽她話的人是越來越少了。

看著母親半閉著眼滿足的哼哼著,李彤把下人撥開。

然后輕聲叫道:“阿娘,你還睡得著啊,阿續馬上就要成親了,娶的十個婢女,他還說了以后再也不娶正妻,也就是說以后您的孫子全都是庶出,沒有一個是嫡出的。”

“您有高貴的血統,您忘了您是什么姓氏,您可是皇室后裔,最后您的子孫都成了婢生子,您真的能咽下這口氣嗎?”

劉老太太本來是咽得下的,她已經好幾天不想這件事,可是冷不丁被女兒這么說,她睜開眼,就覺得一口悶氣堵在胸口,有點兒喘不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