螓首蛾眉

第一百五十七章 喂藥

第一百五十七章喂藥

第一百五十七章喂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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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絳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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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門的時候,秦娥往筠溪閣的方向看了一眼。筠溪閣燈火昏暗,跟往日不太一樣,透出一股不太平的味道。秦娥微微皺眉,覺得事情好像比她想象的嚴重。

難道老夫人控制住了姑祖母?

秦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以秦懷玉的手段,筠溪閣不說固若金湯,也不應該會輕易著了老夫人的道。

老夫人也不應該有這樣的本事。

但秦娥旋即想起何氏,孟景柯說有人買兇殺她,她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方氏。方氏和她不共戴天,對她動殺機,雖然也有些意外,卻也合理。

誰想居然是何氏。

何氏被卸了管家權,又被秦渙關在家里,卻能做出這樣的事,到如今她都覺得吃驚。

若不是孟景柯送來的證據,她是不會信的。

何氏的心腸可沒有老夫人狠,若她都能做出殺人的事,老夫人應該沒什么不能做的。

小山居近在眼前,秦娥突然停住腳步,“哎呀,看我這記性,怎么把這事忘了。”

魏嬤嬤兇著臉問道:“怎么回事?”

“上次祖母說睡不好覺,我特意讓馮管家幫忙在外面搜羅了一些安神香,據說特別好用。剛剛著急出門,竟忘帶過來了。灰文,你快回去到我東邊的柜子里,把安神香拿過來。”

秦娥用力捏了捏灰文的手。

灰文應了一聲扭身便跑,被一直跟在身后的兩個婆子攔住。

魏嬤嬤道:“東西明天再給老夫人拿就好了,不用急于這一會,大小姐還是快跟我走吧。”

這般催促,竟像是催命。

“這可不成,馮管家說了,這是現配的香料,不能久放,放久了就沒效用了。我昨天拿到手,今天一定要給祖母拿來。灰文快回去取。”

兩個婆子一動不動的擋在那里。

秦娥皺眉看向魏嬤嬤,“這是干什么?”

魏嬤嬤似是怕耽擱時間,猶豫了下,揮揮手道:“讓她回去拿好了。”

灰文道:“大小姐稍等,奴婢去去就回。”提起裙子拔腿往回跑。

魏嬤嬤道:“大小姐快走吧。”

秦娥微微一笑,跟著她繼續向小山居走去。

從大門一路到正廳,除了影影綽綽的燈火,不見半個人影。老夫人和何氏坐在正廳里,神色平靜,甚至還有些和藹。

秦娥行禮請安,“祖母,三嬸兒。”

何氏率先說話,“元娘身體好些沒?聽說你被流民襲擊,遭了不少罪。”

“多謝三嬸關心,我沒事。”

老夫人突然道:“怎么會沒事,遇到那樣的慘事我讓人給你燉了補品,你喝了好好睡一覺。”

魏嬤嬤端來一碗黑乎乎的東西,“這是三老爺給老夫人帶回來的阿膠,老夫人都沒舍得用,特意給大小姐燉了喝。”

“多謝祖母。”秦娥伸手慢慢接過瓷碗,手一抖,不小心把碗掉到地上。

白色的瓷碗摔的粉碎,黑褐色的藥汁灑了一地。

秦娥跪下道歉道:“對不起祖母,我手上一時無力,沒能端住。”

“無妨,我讓人煮了很多,再端一碗就是。”

魏嬤嬤又重新端上來一碗。“大小姐手上無力,老奴伺候您喝。”秦娥冷冷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老夫人和何氏。

“祖母真要這樣嗎?”

“你這是什么話,我是為你好,快把東西喝了吧,這可是好東西。”

秦娥搖頭,“可是我不想喝。”

老夫人勃然大怒,“孽障,我一片好心,你就這樣對我?”

秦娥看向她,心里雖然對她并無奢望,卻依舊難掩痛楚。

“祖母,虎毒尚不食子,我再不好也是你的親孫女,你為何要一定要將我趕盡殺絕?”

老夫人和何氏皆神色一變,剛剛的和藹可親蕩然無存。

老夫人似也膩煩了裝模作樣,變回平時的冷言冷語,“既然你已經看出來,我也不瞞你了。你今天遭流民襲擊,還失蹤了許久,回來時慘敗的模樣被許多人看見,可謂貞潔盡毀。我們秦家不能有這樣的姑娘。你若聰明,就安安靜靜地把這碗藥喝了,既保全了秦家的門風,也保全了你妹妹的名節和未來。”

秦娥從地上站起來,輕輕彈了彈裙擺上的灰。老夫人以為她想通了,“你這樣就對了,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但為了秦府的臉面,只能如此。要怪就怪你命不好,誰讓你非要出去給沈氏上香,你母親不保佑你平平安安,你就只能下去陪她了。”

秦娥靜靜地等她說完,道:“我要見我父親和姑祖母。”

“你父親在忙著祭天的事情呢,至于你的姑祖母,她聽了你的事很傷心,已經回去休息了。”

“我要見他們,不然我不會喝藥。”

老夫人怒喝道:“放肆!”

何氏突然插話,“元娘,你怎么還不明白,這個決定你以為他們不知道嗎,他們都是同意了的。”

秦娥看向何氏,幾天不見,何氏仿佛變了一個人。原先豐腴的臉頰塌陷了下去,佝僂著脊背,穿戴也不復以往鮮艷張揚。一雙眼睛陰氣沉沉,像毒蛇一樣。

這種目光,她在方氏那看到過。

上一世她中了“軟香酥玉”,方氏就是用這種眼神看她。

“三嬸,你為何一再至我于死地?”

何氏用帕子揩了揩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淚,“我也不忍心看你這樣,可這也是沒辦法,你被流民劫持失蹤,就沒有活路了。嗨,可憐的孩子,命真苦。你放心,我會替你照顧好弟弟妹妹。”

秦娥冷笑,“三嬸的口齒,還是這么伶俐,能將黑的說成白的,白的說成黑的。”

“我會遭遇流民,不正是拜你所賜嗎?”

何氏的瞳孔驟然一縮,“元娘,我知道你心里有恨,可你不能把怨恨亂放在我身上。你被流民襲擊,可不關我的事。”

“我沒有亂說。”秦娥冰冷的望向這個親人,“是你雇傭山匪偽裝成流氓劫持我,你和他們的交易的證據就在我手里,三嬸想看看嗎?”

何氏的表情一改陰沉的從容,變得可憎起來,“你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