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追妻計劃

第一百四十四章 父子同時受重傷

王恕聽了蘇震的話,轉身走到床榻邊上,伸手搭了他的脈細細的探了探,半晌才長嘆了一聲,道:“你這是下定決心了?”

蘇震沉沉的笑了兩聲,而后又猛地咳了起來,半晌才緩過氣來,輕聲說道:“原本我也想講錯就錯,可是這一個錯誤顯然已經將蘇家陷入了絕境,若是我再這般糊涂的過下去,怕是子誠都等不到襲了爵位。”

王恕聞言也是嘆息:“唉,你父親英明一世,竟是叫這么個狠毒的東西給蒙蔽了雙眼,怕是他到死也沒有想到,自己的選擇會將蘇家人置于現在這種境地罷。”

蘇震苦笑:“其實也怪不得父親,若是沒有您在,我怕是致死也難發現端倪。”

王恕略有些頹喪的擺了擺手:“我也是老糊涂了,當初你父親寫信給我的時候,我就應當勸阻他,可是我那時候遠在蜀中,總覺得終歸是龍子鳳孫,壞又能壞到哪里去呢。”

王恕說著,緩緩站起身來,整了整衣袍,道:“你且躺著,我去子誠那邊看一看。”

蘇震聽到王恕提起自己的長子,臉上擔憂之色更濃:“世叔,子誠如今可還好?”

王恕輕笑一聲,低聲安撫道:“你且放心,他比你要好很多,他年輕,要比你好的更快一些,再有三五日的就能下床走動了。”

蘇震聽了終于松了口氣,低聲喃喃道:“唉,子誠是個好孩子,是我連累了他。”

王恕卻是不再理會他,只吩咐了一旁的親兵看護好蘇震,便出了營房往后面走去。

蘇澈居住的營房離著蘇震的并不很遠,王恕背著手緩步踱了過去。

營房外,蘇澈的貼身小廝大寬正守在門口。

見到王恕過來,他連忙小跑著迎了過來,躬身行了一禮道:“老太爺您來了,世子爺一早就行了,這會兒正嚷嚷著要去看伯爺,小的怎么勸也勸不住,只得叫小穩在屋里守著,正打算差了人去請您呢。”

王恕一聽,眉頭便緊緊的擰在了一起,沉聲喝道:“胡鬧,自己傷成什么樣他不知道么。”

大寬也不敢耽誤,連忙推開門將王恕讓進屋中。

屋中燃著淡淡的安神香,久聞令人內心平靜,可是顯然屋中的人半點也沒有受到這香氣的影響,正高聲叫喊著:“就這么點子小傷有什么打緊,我得去看看爹,爹傷了我不在榻前伺候著像話么。”

“你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叫你爹看著傷心擔憂,這就像話了?”王恕幾步走進內室,就看到蘇澈靠著床勉強坐著,一邊喘氣一邊訓斥著小穩。

小穩知道他身上有傷,不敢硬攔,只得將人按在床上,苦口婆心的勸。

聽到王恕的聲音,小穩如同見到救星一般,連忙抬了頭看過來,帶著哭腔說道:“老太爺您總算是來了,世子爺非要去伯爺那邊,小人怎么勸也是勸不住啊。”

王恕嘆了口氣,沖著小穩揮了揮手,小穩連忙松開蘇澈,退到了一邊。

蘇澈見到王恕,卻是不敢造次,想要扶著床柱站起身來,卻是試了幾次仍舊不能成功,最后竟是重重的跌坐到了床上。

一旁守著的大寬小穩看著暗暗著急,可是看到王恕就那么沉著臉站在原處,二人不敢上前幫忙,卻是急紅了眼眶。

蘇澈跌回到床榻上,顯然是十分的惱怒,他抬了左手想要狠狠的捶向床榻,卻因傷口的牽扯,只得輕輕落下。

“可恨!”蘇澈咬著牙,仍舊想要努力站起身來。

王恕見狀,終是低嘆了一聲,緩步走了過去,輕輕拍了拍蘇澈的右肩:“我知你心中著急,可是你這傷也并不輕,若是你再這般折騰下去,就是華佗在世也難保你左手靈活如同以往。”

蘇澈聲音卻是低了很多:“不過一條左手,沒了也就沒了,有什么打緊。”

“胡說八道!”王恕原本就被這父子倆的傷勢搞得頭疼,這會兒見蘇澈還這般的不配合,自然更是惱火,“你是忠勇伯府的世子,將來的忠勇伯爺,這整個蘇家就要靠你來支應門庭,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母親,你妹妹由誰來護著!”

蘇澈聽了王恕這話,終于悶了頭不再說話。

王恕見他終于聽話了一些,這才示意一旁的大寬和小穩,將他扶著趴在了床榻上。

蘇澈人才趴好,就拉住王恕的手,一臉焦急的問道:“太公,您方才定然是從父親那里過來的,父親現下如何了?”他說著,眼圈漸漸紅了,“若不是我,父親也不會遭此劫難……”

王恕對于蘇家小一輩的孩子都十分的疼愛,對蘇澈更是如同對待自己的嫡親孫兒一般,見他如此,語氣也是軟了下來:“你且放心吧,你父親的傷勢比你要輕的許多,不過是他積年的舊傷太多,我才叫他好好休養,不要到處走動的。”

蘇澈聽了這才稍稍松了口氣,垂了眼眸自責道:“若是我不這般的莽撞行事,也不會造成如今的狀況,還要叫您跟著操勞。”

王恕聽這話就知道蘇澈如今還不知道內情,他將蘇澈的傷勢查看了一番,又吩咐大寬下去取了治療創傷的藥膏來。

蘇澈的傷勢并不如王恕說得那般輕巧,他的背后自左肩到右側的肋間,橫著一道猙獰的刀傷。那傷口深可見骨,鮮紅的皮肉向外翻著,十分的駭人。

小穩看著那刀傷就忍不住捂了嘴,眼眶再次紅了起來。

王恕卻是一臉平靜的查看了一番,發現翻開的皮肉中,已經有些發黑變色了。

這是皮肉壞死的征兆。

王恕看了眼因為掀開紗布而疼的滿臉是汗的蘇澈,低聲吩咐一旁的小穩:“去取了匕首和燈燭過來。”

小穩不知道王恕要這些東西做什么,連忙到一旁尋了東西遞過來。

王恕拿著匕首,將那匕首在燭火上烤了又烤,這才轉頭對著蘇澈說道:“你這傷口處有些皮肉已經壞死,若是不除,怕是會影響傷口愈合。”

他說著,將匕首在蘇澈的背部比劃了兩下,道:“你且忍著點痛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