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嫁

第二百三十章 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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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試探

第二百三十章試探

侯爺坐了下來,他讓丫鬟拿了碗筷來,親自幫大夫人擺上,幫她布菜。

神情前所未有的溫柔,遞上筷子,笑道,“吃吧。”

大夫人緩緩坐下,看著那筷子,她的心緊揪著,遲疑了半天,終是伸了出去。

只是筷子接了,卻遲遲不開吃。

侯爺望著她,問道,“為何不吃?”

他眸底的溫柔散去七分,多了一層冰冷。

大夫人頭皮一緊,趕緊把筷子放下,道,“侯爺,你不用試探我,是我吩咐丫鬟在三姑娘的飯菜里動了些手腳,我并非有意要害她,只是試探她一番,想逼她承認她醫術高超之事。”

大夫人承認了,可是侯爺的臉色沒有絲毫的好轉,反而更冷了三分。

他把手里的筷子一丟。

那筷子一只在桌子上,另外一只則掉在了地上。

他冷笑道,“試探?到底是試探還是有意謀害?!要真的是試探,清韻屋子里有你的丫鬟在嗎,萬一她辨認不出飯菜里的毒,要吃進腹中,有人能阻止她嗎?!”

大夫人臉一白,她想好的理由,根本騙不過侯爺。

侯爺站起身來道,“清韻會醫術的事,我很早就知道了,我不反對她學醫,內宅陰私手段,害人于無形,我只求她能自保,不至于被人毒害,她會醫術的事,不容你再多問半句!”

大夫人臉白如紙,她咬破唇瓣,雙手攢的緊緊的,涂著丹蔻的指甲掐進肉里,她都沒察覺。

她望著侯爺。傷心道,“也不怪清柔幾個氣憤了,侯爺實在偏疼清韻,府里那么多的姑娘,侯爺卻只讓清韻學醫,還將我們瞞的死死的,今兒要不是尚書府鬧上門來。我們還都蒙在鼓里。什么內宅陰私手段,害人于無形,侯爺防著我直說便說。何必如此拐著彎的傷我!”

說著,大夫人竟哭了起來。

侯爺眉頭皺緊了,有些不耐煩,他最嫌棄的就是女人哭了。哭的人頭大。

侯爺想轉身走了。

可是看著一桌子的菜,再想著他出屋子前。清韻癟癟的望著他,“爹爹,不會大夫人一哭,你就撒手不管了吧?”

侯爺怕女人哭的事。府里人盡皆知。

清韻怕大夫人捏準了侯爺的死穴,借哭逃脫,所以給侯爺打了預防針。

如清韻所料。大夫人哭一半是因為傷心侯爺偏袒清韻,心底只有過世的江氏。另外一半,就是希望侯爺走。

可是清韻有言在先,侯爺便是忍不住想走,也得忍著不動,把事情解決了才行。

可是大夫人一直哭,侯爺就不耐煩了,他猛然起身道,“夠了!別哭了!”

大夫人嚇了一跳,哭的越發傷心,“侯爺心里只有過世的姐姐,何曾有過我,什么事都先緊著清韻姐妹,哪里把清柔放在心上過。”

侯爺就知道她會怪他偏袒清韻,他望著大夫人道,“你是怪我讓清韻學醫,沒讓清柔學了?”

大夫人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侯爺笑了,“要是清柔愿意學醫,我也不反對。”

大夫人嗓子一噎,因為侯爺不僅不反對沐清柔幾個學醫,他甚至還可以幫她們找大夫來教她們,而不是跟清韻那樣,買幾本醫書給她,讓她自己看,自己摸索。

侯爺這樣說了,疼沐清柔幾個遠勝過清韻,要是大夫人還揪著他偏袒清韻不放,那就是大夫人胡攪蠻纏了。

大夫人一時間找不到話反駁侯爺,可要她讓沐清柔學醫,大夫人想都沒想過。

大家閨秀重要的是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學醫做什么,難不成開藥鋪去給人搭脈看病嗎?

大夫人歇了眼淚,又要坐回位置,可是還沒坐下,她想到一件事,望著侯爺道,“藥膏是清韻調制的,侯爺知道,還由著她漫天開價。”

侯爺眉頭挑了下,望著大夫人道,“誰說藥膏是清韻調制的?”

“難道不是嗎?”大夫人雖然在反問,但語氣篤定。

侯爺笑了,“她承認了?”

“清韻若不承認,我敢這樣質問侯爺嗎?”大夫人道。

侯爺眼神瞬間冷了下去,要不是他知道清韻擔心大夫人拿藥膏的事為難她,所以要他幫著擺平,還真的被大夫人如此斬釘截鐵的態度給糊弄了過去。

她沒法從清韻口中逼問出藥膏的事,就來他這里拐彎抹角?!

侯爺站了起身,他望著大夫人道,“做買賣,從來都是愿買愿賣的事,誰也強迫不了誰。”

藥膏是清韻調制的,可她不是以賣藥為生的藥鋪商人,只是些興趣而已,她要開什么價還不是隨她高興,就是她一瓶子賣十萬兩,要是不滿意,不買便是了,沒有人強迫她買。

大夫人聽懂了侯爺話里的言外之意,氣的大夫人胸口直起伏,幾欲暈厥過去,她咬緊牙關道,“清柔和清韻是姐妹,我承認她們的關系并不那么融洽,要清韻心甘情愿的給藥膏給清柔,她是一百個不愿意,清韻年紀小不懂事,我不怪她,可是侯爺呢,清柔和清韻都是你的女兒,她們姐妹不合,侯爺不想著要她們姐妹重歸于好,反倒幫著清韻說話,侯爺如此偏袒,實在是傷人心。”

她越說越激動,最后一句傷人心,更是說的大聲。

可是說完,再看侯爺鐵青的臉色,大夫人心咯噔一下跳了。

她忘記了,侯府辦宴會的事,侯爺作為父親,低三下四的去讓沐清柔幾個繼續籌辦宴會,她們幾個端著架子,口口聲聲把家規放在嘴邊,硬生生的落了侯爺的面子,是清韻懂事乖巧,不忍侯爺沒了做父親的尊嚴,挺身而出。不僅接手了宴會,還將宴會辦的人人稱贊。

而大夫人和沐清柔幾個呢,事不做,搶功勞倒是一把好手。

說他偏袒,她做母親的,又幾時做到了公正?

他不求她對待清韻和對待清柔一樣,畢竟隔了一層肚皮。可她眼里心里只有清柔不說。還要害清韻的命,他沒有怪責她,她反倒怪他偏心傷她的心了!

侯爺冰冷的眸光。不帶一絲的溫度望著大夫人。

他轉身便走。

只是走到珠簾處,他吩咐丫鬟道,“伺候大夫人把桌子上的飯菜全部吃完,剩下一口。紫檀院里里外外全部發賣!”

幾個丫鬟一聽,當即就跪了下來。求侯爺息怒。

侯爺一句話都沒說,轉身便走了。

幾個丫鬟面面相覷,再聽身后傳來大夫人憤怒的摔盤子聲,更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侯爺可是發了話了。大夫人不把飯菜吃完,她們都要被賣啊。

她們這些丫鬟,姿容不錯。一旦被賣,等著她們的將是何等的下場可想而知了。

可是飯菜有問題。大夫人自己都親口承認了,大夫人不吃,她們能摁著大夫人,逼她吃完嗎?

要真那樣做了,只怕還沒發賣,就被大夫人給活活杖斃了。

桌子上有五菜一湯,大夫人一氣之下,摔了三盤子菜,還余下兩盤子。

幾個丫鬟不敢勸,大夫人也不敢摔了。

她氣的嘴皮直哆嗦,手緊緊的抓著桌布,只要用力一掀,這些飯菜會摔的一滴不剩。

可是她不敢摔,侯爺生氣了,他要賣了丫鬟,不是說著玩的,他是真的要賣了丫鬟。

不為別的,只因這些丫鬟是她的心腹,是她的左膀右臂。

沒了這些心腹丫鬟,她什么也做不了。

不過丫鬟們也知道,侯爺那話說的嚇人,其實只要大夫人吃了飯菜便行了,多少不是重點,重點是要大夫人自食惡果。

剩下的幾盤子,大夫人是憋著氣吃完的。

這些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侯府。

青鶯打聽回來,稟告清韻時,她正在吃晚飯。

侯爺拎走食盒,清韻就猜到他會要大夫人吃那些飯菜,這是意料之中的事,可是真聽到,她還是很高興的。

她咬著豆腐,眸底閃著光芒。

飯菜從她這里遛了一圈,可就不是那么簡單吃的了。

再說大夫人,她吃了三盤子菜后,就一直等著肚子疼。

可是一等再等,肚子都沒有反應。

她望著丫鬟道,“你沒下毒?”

丫鬟搖頭,“奴婢下毒了啊,每盤子菜都下了藥。”

大夫人斂眉了,既然下了藥,她也吃了,怎么會反應呢?

丫鬟忍不住道,“難不成三老夫人是騙大夫人玩的?”

藥是三老夫人派人送來的。

大夫人搖頭,“不可能。”

清韻治好了安定侯府大少爺的病,就等于是搶了尚書府看中的定國公府的爵位,要說尚書府想剁了清韻的心都有,她愿意幫她,她不可能給她假藥來糊弄她。

可是藥下在飯菜里,卻一點效果都沒有,這就奇了怪了。

丫鬟猜測道,“莫非藥原就沒有效果,三老夫人自己也不知道?”

大夫人想來想去,道,“不排除這樣的可能。”

街上有不少江湖騙子,把一些藥吹的神乎其神,不是包治百病,就是殺人不見血,其實都是騙人錢的。

肚子不疼,天色又晚。

大夫人也困了,這不就輿洗一番歇下了。

上半夜,肚子一直沒事。

可到了下半夜,大夫人就疼的恨不得去撞墻了。

心肝脾肺都揪到了一起,打結拉扯著,整個人都在顫抖,腹瀉不止。

藥不是沒有效果,而是比三老夫人說的要重上十倍不止。

大夫人拉肚子,拉的身體虛脫,直接暈了過去。

丫鬟急的跟亂鍋上的螞蟻似地,想去找大夫,可是大半夜的,街上宵禁,根本請不回來大夫。

大夫天亮才來,那時候大夫人都暈了兩個多時辰了。

幫大夫人把脈后,大夫斂眉道,“大夫人這是將巴豆當飯吃了嗎?”

丫鬟有苦說不出,她能說大夫人要害三姑娘,結果被侯爺發現,自食惡果了嗎?

“大夫,你快給我家夫人開藥方啊,夫人一直腹瀉不止呢,”丫鬟催道。

大夫搖頭,一臉無奈道,“我也不知道府上大夫人吃了什么瀉藥,藥效這么的強,少則腹瀉三兩天,多則十天半個月,我盡力而為。”

再說清韻,早上醒來,是神清氣爽。

吃了早飯后,她便去春暉院給老夫人請安。

她去的有些早,周梓婷還沒到。

請了安后,老夫人拉著她問她夜里睡的可好。

問了一通后,周梓婷才來。

她神情不濟,像是很疲乏的樣子。

老夫人見了,就問道,“夜里沒睡好?”

周梓婷搖頭笑道,“外祖母,梓婷在侯府睡的一向很好,昨兒只是熬了會兒夜,睡晚了些。”

老夫人瞧她那樣子也像是熬了夜的,便道,“有什么事需要熬夜的?”

周梓婷上前,挨著老夫人坐下道,“今兒是舅母的忌日,之前就說好的,今年讓三表妹去棲霞寺給舅母點長明燈,梓婷從未見過舅母,也想盡幾心意,就熬夜抄了四十九篇佛經,打算和三表妹一起送去棲霞寺替舅母和三表妹祈福。”

聽周梓婷這么說,清韻趕緊起身,福身道謝,“梓婷表姐有心了。”

周梓婷不敢擔清韻的禮,忙回道,“三表妹多禮了,這是梓婷應該做的。”

看著兩人互相謙讓,老夫人滿意的笑著,看著清韻道,“你娘在天有靈,定會保佑你平安和順,保佑楚大少爺早日康復的。”

說著,又叮囑道,“點長明燈,宜早不宜遲,就別耽擱了,早些去棲霞寺吧,多帶些人去,確保安全。”

兩人福身,一同出了春暉院。

前院,周總管早早的便吩咐小廝準備好了馬車。

周梓婷和清韻共乘一駕馬車。

鉆進馬車后,周梓婷便有些擔憂道,“往年都是大夫人派下人去棲霞寺給舅母點長明燈,今年卻讓你去,我總覺得會有什么問題,便想跟去瞧瞧。”

清韻聽得一笑,雖然周梓婷說這話的誠意還沒有七成,但她領她的情,笑道,“多謝梓婷表姐提醒,我會多留幾分心的。”

周梓婷有些臉紅道,“我只是那么一說,三表妹別太放在心上,鎮南侯府派了暗衛守著你,有暗衛護著,定能保你周全,我只是有些擔心,加上五表妹她們又都不在府里,我一個人悶的慌,才起了心跟去棲霞寺的,三表妹可別嫌我煩。”

說著,她又笑道,“大夫人昨兒拉了一夜的肚子,這會兒人還虛脫著,就算之前有什么想法,估計這會兒也顧不上了。”

清韻輕點了下頭。

周梓婷便和清韻有一下沒一下的閑聊起來。

聊著聊著,便聊到清韻的醫術上來。

周梓婷幾次隱晦的打聽清韻醫術從何學來,都被清韻打岔了過去。

幾次反復,周梓婷也不好再提了。

馬車徐徐向前,大半個時辰后,總算是到了棲霞寺。

兩人下了馬車,往前走了沒幾步,便瞧見不遠處有好幾個拿著木棍的惡霸,兇神惡煞的走過來。

為首一人,聲音粗狂道,“給我找!”

幾人便分散開,一人眼尖,指著馬車處一角綠衣道,“她在那里!”

清韻尋聲望去,便見到馬車處躲著一姑娘。

那姑娘衣衫襤褸,臉上也很臟亂,甚至還有些膽怯,縮在那里不敢動。

聽到有腳步聲過來,她抬眸,便瞧見了清韻。

她趕緊起身,朝清韻跑了過來,抓著清韻的云袖道,“姑娘救我!”

ps:回家\(≧▽≦)/啦啦啦

明天恢復更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