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

第029章 查案

還沒等繼續想下去,那店主就冷冷瞧了一眼,她覺得氣度不凡,穿著的又是錦衣華服,應該是什么達官顯貴家的姑娘才是。

只是既然是達官顯貴家的姑娘,怎么會來到這百姓云集的四平街,向她一個老婆子打聽隔壁何忠的消息

難不成眼前這姑娘真的是那何忠的姘頭

“姑娘,實不相瞞,我和何忠做了十多年的鄰居了。我原以為他老婆死了,沒有續弦,是個難得的癡心人,又一個人拉扯著閨女這么些年,過得很不容易,我也經常會過來接濟他們父女二人。”

“何忠表面上瞧著是個老實巴交的人,沒什么壞心眼,沒想到他竟然暗中勾搭上了徐國公府的丫鬟,還慫恿著那個丫鬟嫁與他,只不過后來他又反悔了,就把那丫鬟,殺死在了店門前。”

“今早雞鳴的時候,我躺在屋里就聽見了外頭女人的哭聲,想必就是被何忠哄騙的那個丫鬟。”

瞧著眼前的這個婆子說得繪聲繪色的,要不是相信何忠的為人,只怕連她自己也要相信那個丫鬟是何忠所殺了。

何忠是個吃苦能干的人,心中思念亡妻,對閨女也極為疼愛,這就是他這么多年未曾續弦的緣故。

所以相信,殺害徐國公府丫鬟這件事,絕不會是何忠所為,必定是有人為了報復,刻意栽贓在何忠頭上的。

而栽贓陷害何忠的那個人,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徐慧!

她沒想到,徐慧竟然是如此記仇的一個人,這么快就報復來了。

不過她也不帶怕的,區區一個徐慧,她還未曾放在眼里。

看了一眼面前這個麻臉婆子,這個婆子的嘴,可不是一般的厲害,也不知她到底是親眼瞧見,還是沒親眼瞧見。

只怕就是眼前這個婆子,和順天府的那些個捕快衙役說了,那些人才會把何忠帶走的吧

她真想狠狠地暴錘那個婆子幾下,讓她會說話就好好說話,不會說話就閉嘴,顧念著原主原先的言行舉止,也就沒有做出如此大膽的舉動。

但眼前這個麻臉婆子,她也不會就這樣輕輕松松地放過了她。

臉上勾了一抹淡笑,對著那個婆子呵呵笑了幾笑。

“敢問店主,你是親眼瞧見了何忠殺人,還是聽別人說,何忠殺了那個丫鬟”

“還有就是,大早上你不起來開店,縮在屋里,聽雞叫”

被這么一說,那個婆子當即啞口無言,還好此時香燭店里已經沒了旁人,不然那個婆子,當真尷尬得緊。

麻臉婆子想要說話,頓了幾頓,才開了口。

“姑娘,我雖未親眼瞧見何忠殺了那丫鬟,也沒聽旁人說起,何忠殺了那丫鬟。”

“但我平日里坐在店里看店的時候,就見過那丫鬟和何忠眉來眼去的,一看就是心中有鬼,不然也不會,何忠每次見她,都是偷偷摸摸的。”

婆子解釋完了的第一個問題,又來解釋了第二個。

“姑娘,敢問你是順天府的什么大官連老婆子起不起來開店,縮在屋里睡覺這件事你都要管,你管得還真是寬呀!”

倒是小瞧了眼前這個婆子,說起話來,倒是不比府里那些個積年伺候的老媽媽要差!

不過她既然有心教訓一下那個婆子,就不會慫。

“店主既然沒有親眼見到何忠殺人,那又是如何斷言何忠殺人的”

“若是此案查到最后,殺人的不是何忠,那么店主,你說這些話,可是要負責的!”

話音剛落,那麻臉婆子面上就有些猶豫,似乎是拿不準自己心中的主意。

她的確沒親眼見到何忠殺人,但她都和捕快衙役都這樣說了,難不成要她自己和官府說,是她自己說錯了話,官府抓錯了人

可她這樣坦白了,到時候進大獄的可是她了,到時候只怕官府不會輕饒了她。

也瞧見了那婆子面上的猶豫,知道她現在心中必定搖擺不定,她要適當給那婆子迎頭一擊。

“店主,若是你老老實實地和官府說清楚,講明白,何忠也不會被人抓走,現在你知道了內情,卻不愿意說出來,只怕官府也要連你一起治罪的。”

聽到“官府治罪”這幾個字,那婆子當即腿一軟,差點就要摔下來。

及時攙住了身旁的竹椅,婆子順勢坐到了竹椅上。

“姑娘,若我說了實話,官府就會對我從輕發落嗎?”

婆子此話一出,就知道,她的心理防線,已經被自己擊破了,如今只需那個婆子說了實話,就能幫何忠證明清白。

不過此事的內情到底如何,她還需要仔細調查清楚。

出了香燭鋪,看了一眼身后屋門緊閉的白絹坊,在心里暗暗嘆了幾息,終究是坐上了綢緞莊李管事為備好的馬車。

瞧著自上了馬車,就沒有說話,白荷以為自家姑娘是在想事情,就沒有打擾,吩咐了車夫調轉了車頭,準備回府。

“姑娘,白絹坊發生這樣的事,姑娘還是要快些稟給夫人才是。死在白絹坊門前的丫鬟,畢竟是徐國公府的丫鬟,就算不是何管事所為,也應該差人查清楚,還徐國公府一個公道才是。”

白荷說著話,輕輕拍了拍有些僵硬的肩膀。打開了食盒,把食盒里頭那個還冒著熱氣的蔥油餅,遞給了她。

“姑娘,這蔥油餅是姑娘愛吃的,姑娘趕緊嘗嘗!”

接過了蔥油餅,卻沒有動口。

如今她心里還在想著如何解決了白絹坊的這件事,哪里有心情吃什么蔥油餅

把蔥油餅又遞給了白荷,靠在身后的軟枕,輕輕閉上了雙眼。

車輪轱轆轱轆地轉了幾轉,又停下來了。

也被這吵鬧聲給吵醒了,睜開雙眼,看了一眼身旁的白荷,就問道。

“又出了什么事,怎么馬車又停了”

白荷沒有說話,反而是馬車外頭,傳來了一陣爽朗的聲音,是陳錦然身邊的長隨小廝文山的聲音。

“宋家二姑娘,我家公子吩咐我過來,是有事要交代二姑娘的!”

文山說著話,白荷就拉開了車簾。

只是文山沒有上車,而是站在車下,和著車里的繼續說道。

“宋家二姑娘,那箱子里頭是我家夫人慣穿的繡鞋。我家公子曾拜托過宋二姑娘,幫我家夫人做一雙鞋子,但姑娘不清楚我家夫人的尺碼,就托我給姑娘送過來了。”

“我家公子說了,還請宋二姑娘早些動工,若是耽誤得太久,可就不好了。”

白荷接過文山遞過來的箱子,打開一看,果然是雙女人穿的,繡了鴛鴦戲水圖案的紅繡鞋。

點了點頭,示意白荷收下箱子,又繼續讓車夫啟程了。

白荷把那個箱子,擺在了的身旁,一只手倚在上面,另一只手則是捧起了茶盞,還沒有喝上幾口,又放了下去。

“回去之后把那雙繡鞋擺在我的繡筐里,若是我得了空,就幫陳家夫人做雙繡鞋。”

“只是這件事不許讓夫人和老爺知道,若是讓夫人和老爺知道,我們和陳錦然之間發生了這么多,只怕到時候該說不清了。”

“咱們家一門心思要和陳家退婚,可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生這種幺蛾子,讓夫人老爺大姑娘的籌劃落空了。”

怕白荷不曉得其中的利害關系,又叮囑了她幾聲。

知道,其實早在自己醒過來之前,宋老爹就已經和趙氏,宋蕓,宋謙行商量過了,把原主和陳家的那樁婚事,給退了。

陳家對原主無意,再加上原主和紈绔子弟連墨私奔的那些事,誰家還愿意迎娶這樣膽大妄為的女子入門

但陳錦然已經來招惹她了,她往后還是能避則避,不然她和陳錦然之間的關系,想說清楚,可是難了。

回到宋府,白荷先帶著回了自己的小院子,伺候著沐浴更衣后,又給帶著路,去了趙氏的院子。

趙氏在屋里設了蒲團,此刻的趙氏,正盤腿坐在蒲團上打坐。

李婆子給搬了繡凳過來,給趙氏行了禮,就坐在了繡凳上。

趙氏沒開口說話,也不好得先開口,問了身邊的李婆子一句。

“李媽媽,我娘這打坐要坐到什么時候她可有同你們幾個說了”

李婆子搖了搖頭,顯然不知道。

連她這樣在趙氏身邊貼身伺候的,都不知道趙氏要打坐到什么時候,她該等到什么時候

難不成要等到天黑

看了一眼外頭艷紅無比的晚霞,如今離天黑,還有兩三個時辰,難不成要她再等上兩三個時辰

真想扯大嗓門,把趙氏的婚喊回來,但又怕得罪了她,只能輕輕磕了一聲。

這一聲咳嗽,似乎是把魂游太虛的趙氏,給拉了回來。

“錦兒怎么了聽你咳了一聲,莫不是病了”

趙氏突然睜開眼,把坐在趙氏身邊的給嚇了一跳。

“娘親,錦兒沒病。錦兒今日過來,是想要和娘親說說白絹坊何管事的事。”

“今日我去四平街視察的時候,有人和我說,何管事殺了徐國公府的一個丫鬟,人已經被順天府的衙役帶走了,此刻正在順天府的大牢里。”

說著,細細觀察著面前趙氏的反應。

“這件事白絹坊那邊已經差人過來遞消息了,人不是何管事殺的,順天府那邊我差人過去打交道了。既然人不是何管事殺的,順天府會秉公辦理,不會冤枉了他的。”

趙氏的反應很淡,顯然心中已有了法子,才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