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門小毒妃

第十五章 許雨筠的算計

許雨菀婉拒道:“不必,我們都是信得過王公子的。”

王子安正欲走,許雨筠好心道:“三妹妹,我剛剛似乎聽見你說,你想仔細瞧瞧這石元寶有沒有做手腳,既然王公子都到這兒了,不如,你替姐妹們看看?”

話題引到了程昭身上,程昭抬眼,眸光在許雨筠和王子安之間停留,富有深意:“我剛來綿州,人生地不熟,見王公子風流倜儻風度翩翩,又見二姐姐如此信任王公子,自然生不出任何懷疑。”

王子安聽了她的夸獎,臉色稍好,去了男賓那邊寒暄。

程昭這話說得妙,似乎說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沒說,模棱兩可,正是最惹人懷疑議論又抓不住把柄的典范。

程昭這一開口,引得幾位小姐議論紛紛,有些嘴快的,已經直接問出了聲:“雨筠,你是不是跟王公子定親了?”

許雨筠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強撐著解釋:“沒有的事,你們誤會了。”說罷還惱怒地瞪了程昭幾眼。

這時候,眾人的焦點都放在許雨筠身上了,猜測兩家之間是什么關系,猜測兩人之間到了什么地步,也算是這雅宴里另一件趣味。

許雨筠差了寒露傳話:“你叮囑哥哥,若是有男賓詢問情況,他必定得為我解釋一番,記住,讓他這么說。”她附在寒露耳邊說了好一陣。

許承崇是許家長子,在男賓里還算是混得開,拱手道:“三妹妹長在鄉下,大字不識一個,聽風就是雨,她胡亂說的,婚姻大事還是要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能算數的。”

王子安聽了卻不太高興:“許兄,你這是什么意思?嫌棄我?”

許承崇拉著王子安到一邊,誠懇道:“子安兄,你可真是誤會我了,實在是家里女兒眾多,父親有意與王家結親,卻還沒定下是哪一位妹妹,今日又是雅宴,話不能說得太分明,不然今后,我的幾位妹妹還有什么名聲,又該如何嫁人?”

王子安聽了這話,又是一喜,許雨筠雖然容貌上佳,但畢竟是庶女,若是再挑一挑,還是許雨菀更好些,是個嫡女,性子又溫柔,反正不論是誰,他都不吃虧。

“再說了,若是我妹妹因著今日之事羞憤自盡,許家和王家的交情豈不是毀于一旦,這可就是釀成大禍了。”

許承崇一番話,將好處壞處全部幫他考慮周到,王子安深以為然,點頭:“也對,這事畢竟還沒定下,是該為女眷們著想。”

“那麻煩子安兄,若是有人來問,你也知道應該怎么說。”

王子安心滿意足地上了臺,繼續演他的點石成金,他的戲法是將那石元寶在手里輾轉了片刻,忽而變成了金元寶。

他手快,這個戲法還算是成功,沒什么人看出破綻,宋煜觀察入微,知道他袖子里藏有金元寶,只是趁機替換罷了,這事放在京城,算是最不入流的把戲之一了。

宋家低調,來綿州這些日子只去拜訪過許家,所以不少人都沒見過宋煜,有人便談論起來:“那位寶藍色錦袍的公子是誰啊?”

許雨筠聽見了,便湊過去答道:“那位是京城侍郎府宋家的宋三公子,名喚宋煜。”這話一出,不少女子的眼睛一亮,侍郎府,那可是上等門第。

黃書意也眼前一亮,她到了議親的年紀,綿州多商賈,她不大能看得上,總想著若是父親能升遷去京城就好了,如今倒是來了一位侍郎府公子,她心頭發熱。

許雨筠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她低嘆道:“只可惜啊。”

“可惜什么?”

“自然是可惜這宋煜公子已經定了親。”

“宋家門第好,定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對方肯定是名門貴女吧。”

“那宋煜公子和我家三妹妹定了娃娃親。”

有人惋惜有人羨慕,但話題無疑都是圍繞著宋煜,他生得豐神俊朗,一派清明俊秀,又有那等上好的門第,很難有人不動心。

去了趟茅房回來,程昭察覺到不少人在看自己,她努力忽視這些目光,落了座。

隨后便有人擠了過來,語氣熱情:“許三小姐,我聽說你近日剛剛回到綿州,那你可穿過我竹記衣鋪的衣裙啊?”

她搖搖頭:“我來的時日短,還沒穿過,以后若是有機會,定要買來試試。”

“不必買,改天我差人親自給你送幾套過來。”

有了一個,就有兩個,前前后后足足來了十幾位找她敬酒,無一例外都是跟她拉近關系,話里帶著巴結。

原本簇擁在黃書意身邊的人都去巴結程昭了,黃書意面色略有尷尬,盡量維持自己的體面,不往那邊看。

程昭很有自知之明,她身上唯一能吸引人來巴結的,大約就是跟宋煜有婚約這件事。

酒杯雖然小,但是一連十幾杯下肚,程昭還是有點受不住,她扶著額頭,裝出一副醉酒的模樣,由驚蟄攙著往后院兒走。

許雨筠笑道:喝吧,喝多了正好,還有好戲等著你呢。

后院兒準備了十幾間客房供人休息,男女分開,各占一個院子。

驚蟄是新來的,對花茶莊不太熟悉,由一位眼生的丫環領路,帶著程昭進了休息的院子,找了間空房間把程昭放下,為她蓋好被子整理妥帖。

做完這些,驚蟄轉頭,發現那位領路的丫環還沒走,便道:“還有什么事嗎?”

這位丫環很殷勤,含著真誠的笑:“姐姐,我看這位小姐似乎不大舒服,要不我帶你去打盆水給她擦擦臉吧。”

“也好。”驚蟄不疑有他,跟著她出去了。

房內陷入寂靜,程昭本想真的休息一下,結果聞到了一股奇異的芬芳,她十歲時候便能聞藥丸知道里面有哪些藥材,這下子她立刻清醒了,坐起身子看過去。

花梨木的案幾上擺著一個香爐,青煙裊裊,里面焚的是催情香。

這時候外面響起了腳步聲,腳步聲略重,應當是男子,一步一步朝著房間靠近,程昭迅速往床底一躲,一雙眼直直地看向房門處,單看衣裳便知道走進來的是王子安,他喝得醉醺醺的,大約是嫌熱,三兩下把金絲繡外衫脫下來丟在一邊,整個人死豬似的往床上一躺。

事情到了此處,已經足夠明朗,有人要陷害她的清白。

她等了片刻,聽見王子安的呼吸沉穩均勻才從床底下爬出來,左看右看,揀了個最緊要的物件,把他腰間的青玉玉佩解下來拿在手里,從后頭窗子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