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門小毒妃

第七十六章 意外收獲

鄭爐又跟了兩日,發現徐七去了趟王家,從后門進去,待了很久才出來。

“王家?”程昭奇道,“徐七分明是許府的小廝,去王家做什么?若是紫竹吩咐他去給許雨筠送些東西,也該是光明正大地走正門啊。”

“我輕功尚可,所以跟了進去,看著徐七仿佛是進了夏荷姨娘的院子。”

徐七跟夏荷又有什么關聯?

謎團一個接一個,程昭毫無頭緒,道:“這樣吧,你找個隱蔽的地方,把徐七打暈了帶過去,我們好問問他,究竟打算做什么。”

當夜,破廟。

廢棄多年的破廟里很少有人來,殘破的神像上落了灰和厚厚的蛛網,月色穿過兩扇東倒西歪的門,照亮了破廟一隅。

徐七橫躺在神像前,手腳用麻繩捆得緊緊,仍在昏迷。

程昭帶了幕籬,從懷里掏出一小瓶腥臭的藥汁,放在徐七鼻尖,不一會兒,徐七被嗆醒,抬眼便是神像的一雙眼,似是悲憫似是無情,在殘破的廟宇里,在無邊的夜色里,透著詭異。

“啊。”徐七尖叫一聲,身子抖了幾下,這才發覺自己的手腳都被捆住。

他四處張望,回頭看見一個全身白衣的人,帶著白色幕籬,分不清男女,那人手里拿了柄匕首,鋒利無比,在月色下閃著銀光。

是人,不是鬼。

可是人比鬼更可怕。

徐七連忙開口求饒:“貴人饒命,貴人饒命。小的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還請貴人寬恕,貴人要我做什么都行,上刀山下火海,萬死不辭!”

程昭把玩著手里的匕首,腳尖動了動,踢開腳邊的一個蒲團。

蒲團撞在木柱上,不結實的破廟抖了抖,揚起一陣灰塵,其中夾雜著一句陰狠的女聲:“辦事不力的蠢貨,今天留不得你了。”

徐七半跪著,不停磕頭:“姨娘饒命,姨娘饒命!這幾日宋闌公子不在綿州呀,等過幾日他回來了,定能抓到三小姐同他相會的證據。”

她和宋闌相會?

所以,紫竹打的是這個主意?

程昭心里一陣嫌棄,紫竹是不是腦子有什么問題啊?

懷疑她跟誰不好,偏要挑一個最不可能的宋闌?

徐七見面前這人半晌沒吭聲,眼珠子轉了轉,手指亂動,趁機偷偷摸摸解著身后的繩結。

程昭注意到他的小動作,一腳把人踹翻在地,聲音陰沉,帶著濃濃的威脅:“在我面前耍心眼?”

徐七連忙止住動作,面上寫滿惶恐不安,話語諂媚:“不敢不敢,小的哪敢啊。”

“管你敢不敢,現在就去見閻王!到時候做了鬼可別報錯了仇,記得找紫竹姨娘去報。”淬了寒芒的匕首朝著徐七的胸膛捅下去。

徐七尖叫出聲:“夏至!你是夏至!”他急中生智,卻又沒有把握,嚇得緊緊閉上了眼。

等了半晌,沒有意料之中的疼痛,也沒有鮮血噴濺的溫熱感,徐七這才大著膽子睜開眼,看向身前。

匕首在徐七胸前的位置堪堪停下,衣服被匕首劃破,破了一個大洞,再往前一些,就會捅開他的皮肉。

一身白衣的女子背著月光,幕籬下的面龐隱在黑暗里,透著神秘囂張,像是來自地獄的白無常,下一秒就要拿沉重的鐵索把他帶走。

徐七眼神發空,大口大口喘息,出了一身的冷汗,額角上也滿是汗意,剛才,他離死亡,就差那么一點兒。

時隔多日,程昭萬萬沒想到還能再聽到夏至的名字,她本就是試探,沒想到真有意外收獲。

她觀察著徐七的神情,他認真篤定,像是要抓緊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似作假。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隔著幕籬,徐七知道,那人正盯著自己,思忖他話里幾分真幾分假。

見有戲,徐七身子往后縮了縮,離匕首遠些,這才開口:“夏至,你以為藏在王家就沒人知道了嗎?你今天敢殺了我,明天就有人把你的行蹤放出去,紫竹姨娘和三小姐,哪一個會放過你?”

“我不是夏至。”

徐七無比篤定:“別想騙過我!我白天剛在夏荷院子里見過你,晚上你就來殺我,除了你,還有誰?”

察覺到她的猶豫,徐七繼續道:“別以為換了身衣裳我就認不出你!先前夏荷遞了三小姐和宋闌互相喂食的消息給我,我還奇怪,現在想來,就是你在背后慫恿,想借紫竹姨娘的手對付三小姐,這世上除了你,還有誰憎恨三小姐至此?”

一個徐七,倒是把夏荷院子里的秘密牽扯出來。

程昭覺得今晚收獲頗豐。

“我說這些,不過就是為了活命而已,你放過我,我努力把這事辦成,把今晚這些話爛在肚子里,你既可以報了仇,又能安穩棲身,行不行?”

這個徐七倒是還有點腦子,先拿事實將人震懾住,又能分析利弊謀得活路。

演戲演全套,她猶豫片刻,收起匕首,沉聲道:“今天饒你一命,不過記住,閉好你的嘴,不然我必殺你。”

做完這些,程昭穩步離開。

挺直的背影帶著傲然與神秘,徐七定定看著,直到那人走出了破廟大門,他才大大地舒了一口氣,癱倒在地,太險了,太險了。

夏至就是一條毒蛇!最毒婦人心,這話真是沒錯。

程昭跟守在外面的鄭爐會合,又吩咐他:“你仍舊跟著徐七,鄭鼎則混進王家,盯著夏荷,對了,最好查查,夏荷和夏至又是什么關系。”

鄭爐心不在焉地應下來,徐七和小姐剛剛的談話他也聽到了,主子不在綿州。

他和鄭鼎明明是宋闌jing心培養的暗衛,如今在程昭身邊幫著做事,連主子不在綿州的事都是從旁人嘴里聽說,有種本末倒置的感覺。

主子不會不要他們了吧?

思及此,鄭爐憂心忡忡。

察覺到他的情緒,程昭不禁多看了他一眼:“鄭爐,你怎么了?這事很難辦嗎?”

“不是,小姐,這事我們會辦好的。”

雖然鄭爐回答了她,但是程昭總覺得他在說謊,擔憂的神情做不了假,他在擔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