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門小毒妃

第七十八章 她們的關系

鄭鼎那邊很快有了消息,夏至確實在王家,現在改名換姓,成了夏荷身邊的丫環阿碧,至于夏荷和夏至的關系,則很難查,因為仆從買賣,不但要過人牙子的手,還要過許府的手。

先前那個人牙子染病死了,死無對證,這事便只能從許府查起,看看采買丫環時誰經的手,再查詢采買名錄。

涉及許府,鄭鼎不敢貿然行事,只能先報了程昭。

“這事如今是衣香在辦,你抽空去她那里查探即可,不必有什么顧忌,若是發生什么意外,以自己的安全為重。”

得了程昭的首肯,鄭鼎當夜便潛進許府,把采買名錄拿了出來,上頭記載,夏至原先就叫阿碧,后頭得了夫人賜名才改作夏至。

阿碧阿碧,程昭默念著這個名字,牙婆不是說,夏至被賣去了綿州以外的地方,再也回不來了嗎?

回想起當日,她找曹秋柏詢問夏至下落時,夫人仿佛有些驚慌心虛,是不是當初她擅自瞞下了夏至的行蹤,后來夏至陰差陽錯落入了王家?

防人之心不可無。

許府眾人各懷鬼胎、各有圖謀,程昭心里存了個心眼,想著以后還是應當多觀察一下曹秋柏的言行舉止,沒得在陰溝里翻船。

秋高氣爽,天氣也漸漸涼快下來。

程昭也從單薄夏衫換成了秋衫,她最近喜歡青灰色,便在竹記訂了兩身,竹記衣鋪常送些小禮品,有時候是帕子,有時候是香囊,這一次送的,卻是扇墜子。

這扇墜子款式很特別,青竹雕的木牌和流蘇墜子掛在一處,難得地好看。

程昭愛不釋手地把玩著,想著回去之后或許可以做幾個這樣的扇墜子,到時候送給宋闌。

思緒在此處戛然而止,她臉上的笑意停住,宋闌已經半個多月沒出現了,先前做的扇墜子已經塞滿了匣子,至今都送不出去。

驚蟄見自家小姐突然沉了臉,關心道:“小姐,你怎么了?”

“沒什么,過兩日就是書院里的大考了,大考之后又要比琴棋書畫,有些發愁而已。”

大考是蘇先生定的,出的是往年科考的題目,程昭的水平,也僅限于編一篇文章出來而已,黃書意則更厲害些,引經據典,侃侃而談,至于籍涇和宋煜,兩人以科考為目標,刻苦淵博。

驚蟄安慰她:“大考也沒關系,小姐你能排第四呢,說出去也是很厲害的。”

程昭撇嘴:“那是因為我們只有四個人啊。”

“黃小姐有才女的名聲,籍涇和宋煜公子也不是泛泛之輩,小姐就算墊了底,也沒人會笑話的。”

程昭臉上終于有了兩分笑模樣:“這句話聽著還像點樣,走,小姐請你吃醬肘子去!”

論吃食,玲瓏閣做得最好,而論醬肘子,卻是添江樓做得最好,不腥不臊,軟嫩可口,價格是比其他地方貴了那么一點,但是添江樓的掌柜認得她,次次都打折,算下來,竟是比其他地方吃還便宜。

三樓臨窗的八寶桌前,程昭和驚蟄每人捧著一個醬肘子,呼呼地啃。

驚蟄吃得很香,聲音含糊道:“小姐,我們次次都來宋闌公子的酒樓里占便宜,是不是不太好呀?”

程昭比她吃得更香,反駁道:“有什么不好的?宋闌對我那么差勁,一次兩次地斥責我欺負我,吃他一個肘子怎么了,再說,又不是白吃的,是掌柜的追著我要把銀子還給我。”

“也對,有便宜不占大笨蛋。”

主仆二人正說著,樓下的首飾店內出來一行人。

夏荷腹中的孩兒已經六個月有余,挺著這樣大的肚子,仍大搖大擺地出來逛街,每次逛街必定來這家首飾鋪子買上一兩件,出手大方闊綽,可見日子過得很好。

程昭的目光在她身后的仆從里逡巡,終于找到了最末的阿碧,她梳著雙丫髻,額前留了劉海兒,經過許府先前的幾樁事,夏至被折騰去了大半條命,圓滾滾的臉頰凹陷不少,身形也比從前瘦削,頗有些形銷骨立的姿態。

程昭微笑:“果然是夏至。”

她沖著窗外揮揮手,發號施令。

躲在暗處的鄭鼎立時丟了一柄飛鏢過去,飛鏢正扎在阿碧的腳踝處,疼得她面色一緊,哎呦出聲,一屁股坐在地上,站都站不起來。

“啊,有刺客。”

“啊,是誰?”

阿柳護著夏荷,其他丫環婆子則驚慌大喊,又四處張望,路上一陣紛亂,巡邏的捕快到得很快,在四處搜尋了一下,沒發現可疑的人。

夏荷站穩了身子,看到阿碧受了傷,腳踝處血流了一大片,染紅了褲腳,立刻上前關切道:“你沒事吧?”

超出了主子對仆從的關心程度,更像是親人之間的關愛。

阿碧搖搖頭,面色發白:“疼得很,大約是走不了了。”

“去找大夫,找最好的大夫!”夏荷吩咐丫環婆子,擔心得快哭了,“快,嬤嬤背著阿碧,阿柳在一邊護著,我們立刻去找大夫。”

這時候,不知是誰說了一句:“過了這座橋便是回春堂,聽說這間新開的藥鋪風評很好。”

這個時候,離得近比什么都重要。

夏荷當機立斷:“那就去回春堂。”

一行人呼呼啦啦很快去了回春堂,剛買的首飾匣子都差點忘在身后。

程昭看著她們翻過安和橋,這才閑閑地收回目光,面上的笑意更濃了些,呢喃道:“但愿師父有所發現吧。”

驚蟄仍在吃肘子,恍惚覺得自己聽見了什么:“小姐,你剛剛說什么師父?”

程昭心虛片刻,驚蟄這丫頭還真是耳力好,很快,她又有了主意,催促著驚蟄去回春堂:“好驚蟄,肘子我幫你包起來帶回府里吃,你現在去回春堂,從后門進,最好別被人發現,偷聽夏荷她們講話,事無巨細,全都回來告訴我。”

“是,小姐。”驚蟄放下肘子,拿帕子擦了擦手,匆匆跑走了。

偌大三樓只剩下程昭一人,她慢慢悠悠地吃著肘子,心道,這下子,夏荷她們總該露出些端倪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