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門小毒妃

第二百零七章 用心良苦

很快,宋闌在她房間里找到了十多瓶還未用完的解藥,還有好些沾血的布條。

她手肘內側的傷口是為了喂毒,掌心的傷口是為了取血。

這樣一想,所有的疑問都有了解釋。

這本就不是很難發現的事情,奈何他眼盲心瞎,竟然一直拖到今日才發覺。

宋闌看著她滲血的傷口,只覺得心疼不已。

他一點一點搓熱了自己的手心,覆在她手上,企圖把這一點溫熱傳遞過去。

這樣靜坐了很久很久,她的手依舊冰冷,宋闌心頭陡然生出一種無力之感,她一直在努力救自己,那他呢,他能為她做點什么?

片刻后,宋闌靜悄悄離開了。

程昭再度睡醒,已經是晌午了,她起床更衣,坐馬車去榮王府看宋闌,為此,她拆去了手掌上包扎的傷痕,特意用豬皮做了掩蓋,粗粗一看倒是看不出任何異樣。

榮王府其實是個極jing致的宅子,處處都種滿了鮮花。

譬如宋闌院子里的那幾棵海棠,原先不知是怎么了,一直都沒開花,這次程昭倒是看見,海棠花鼓起了花苞,難得地呈現出幾分生動來。

她面上溢著笑,提著裙擺輕手輕腳走進去,宋闌正在桌前看書,早察覺到她過來,也不拆穿,任由她胡鬧。

程昭抬手捂上他的眼,特意變換了下聲線:“猜我是誰?”

少女的嗓音經過偽裝,微啞,少了幾分清甜,變得成熟幾分,卻又不自覺地帶著一絲嬌嗔。

“是嬤嬤?”

“......”程昭的動作頓住,宋闌的嬤嬤幾個月前去世了,自己算是挑起他的傷心事了嗎?

程昭松開手,搭在他肩膀,用回自己原來的聲音,語調輕快:“是甜大夫。”

宋闌握著她的手,把她按在圓凳上坐下,面上有一個吃味的淡笑:“今天總算舍得放下黃大小姐的事情,過來看我了?”

“我怎么聞到一股濃濃的醋味啊。”她笑得眼睛彎彎,又忍不住抬手去戳宋闌的臉。

他往日里很少笑,總顯得有些冷然,其實只要他神情稍稍柔和些,便是個風姿卓越的翩翩少年。

宋闌被她的指尖戳得發癢,眉眼間溢滿笑:“你五天沒來看我,倒是有理了?”

程昭眼神飄了飄,心虛道:“那我確實是沒什么道理,不過我不打算跟你講道理,反正到最后都是你哄著我。”說到最后她又理直氣壯起來。

宋闌被她逗得發笑:“你還真霸道。”

“我若是不霸道,那你跑了怎么辦?”

宋闌摸著她的臉頰,再輕柔不過,深情道:“我不會跑,我還要娶你呢,娶你做榮王妃,永永遠遠跟你在一起,你若是跑,我就把你綁回來。”

程昭不好意思道:“我也不會跑。”

“后面呢?”

“什么后面?”

“不會跑,然后呢?繼續說下去。”

程昭只好補了句:“我就等著你來娶我,行不行?”說完又埋頭在他胸前蹭了蹭,面頰抑制不住地發燙。

真是奇怪,似乎看到了一點盼頭,心里的期待便越發多了起來。

期待著成親,期待著安寧,期待著未來美好的一切。

這時候,墨泉敲了敲門:“主子,您之前要的茶水泡好了。”

程昭趕忙坐直了身子,跟他隔出距離。

宋闌見她這副樣子,又忍不住低笑一聲:“就這么害怕別人看見?”

“墨泉倒也不是別人,”她嘀咕,“只是,這種事情叫人看見,總歸是不好意思的。”

宋闌沖著門外的墨泉道:“進來吧。”

墨泉垂著頭,把托盤放在桌上就退了出去,動作迅速又穩重,絲毫不拖泥帶水。

接下來兩人喝了會茶,程昭為宋闌把脈,發覺他的情況確實在變好,七七四十九天,如今喝了七天,已經初見成效,若是繼續下去,他一定會好的。

她并不久留,把完脈就要走。

宋闌送了送她,一直送到后門,叮囑道:“這幾日許府那邊似乎有點動靜,你注意一些,要不我再撥兩個暗衛去照顧你吧?”

程昭本想拒絕,后頭猶豫了下,道:“可以,到時候讓墨泉領著幾個人去我那里,我自己挑一挑,可好?”

她仍想著要找機會問一問墨泉關于那本書的事情。

因為這件事難以深想,

謄抄的這本出了問題,可能是墨泉故意為之,那么墨泉藏著怎樣的心思呢?

當然,還有可能是宋闌授意,那么,宋闌對這件事又知道幾分?

會不會,這一切,本就是一個天大的圈套,等著程昭自己往里鉆呢?

她越想越覺得不安,一連幾天都睡不安穩。

“自然可以。”宋闌答應得很爽快。

隔天,墨泉便帶著七八個暗衛去了程昭住的宅子里。

暗衛個個訓練有素,除了熟悉的鄭爐鄭鼎,還有三個程昭也認得,是天崇、天徹還有天衡,一起坐船來京城時相處了一個月,倒也算是熟識。

程昭看了好半天沒挑出來。

墨泉見狀,問了句:“小姐若是不知道情況,我可以為您介紹一番。”

程昭點頭:“也好,不如這樣吧,讓他們先退下,等我跟你商量一番確定好了,你再出去告知他們,可好?”

墨泉自然沒有意見。

花廳里擺了時令的海棠花,馥郁芬芳,程昭的指骨在桌上敲擊了一下,才道:“那你覺得,我挑哪兩個合適呢?”

“論熟悉,論身手,自然是鄭爐鄭鼎兩人最好。”

程昭挑眉,看向一邊的墨泉:“那你呢?”

“我?”墨泉猶豫了下,“若小姐跟主子提,主子自然也是給的,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主子如今情況不穩,我不愿意離開。”他忠心耿耿。

“嗯。”程昭緩慢應聲,“你很忠心。”

花廳內一時安靜,程昭復又道:“我有件事要問你,是私事,你可以告訴宋闌,也可以不告訴宋闌,隨你心意。”

“小姐請說。”

“一年之前,你送到我房里那本書,是你親自謄抄的,謄抄前的原本,在宋闌那兒,是不是?”

墨泉眼神閃了下,烏黑的瞳仁里透出幾分涼薄:“小姐既然知道,為何還要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