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陰雄

第九百零四章 封倫的引誘

封倫摸了摸自己的三縷長須,上前一步,誕著笑臉,說道:“蒲山公,你我都是世家子弟,這次又有緣一同出使突厥,下官的境遇就不用說了,您也知道,挺丟人的,若不是虞侍郎的關照,這會兒也只是個平民百姓,而您蒲山公嘛,作為柱國世子,才名滿天下,可是現在的官職也無法讓您發揮才能,下官也實在是遺憾得緊啊。⊙,”

李密的眉頭一皺:“這些不過是李某的私事,封副使管得太多了吧。為朝廷效力,何必要在意官職的高低呢?封副使,你以前吃過大虧,依李某看來,就在于功利心太強,太急功近利了,以至被人反拿了把柄,按說以你老兄的聰明絕頂,應該吸取教訓才是啊,怎么可以一錯再錯呢。”

封倫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但仍然笑道:“那些是以前的事了,走私生鐵的那個案子,這幾年兄弟我一直是痛心疾首啊,思前想后,我出的岔子,或者說致命的失誤就在于,我沒有顧及國家的利益,不顧國法,只想扳倒王世充,雖然我的目的沒有錯,但手段確實過激了,最重要的是,那種生鐵走私,有害于國家,至尊是不會支持我的。”

李密的臉色變得稍微好看了一些,他點了點頭,說道:“嗯,封副使能認識到這一點,很好,其實我的意思也是這樣,這回我們出使突厥,是大隋與屬國之間的外交行動,一切都不能破壞大隋和突厥的關系,你想立功的心情我清楚。但萬一弄得不好。讓突厥可汗下不來臺。甚至心一橫反了大隋,到時候你我生死事小,大隋的江山社稷就要面臨危險了,你我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的。”

封倫笑了笑:“蒲山公言重了,封某不才,當年也曾跟著長孫將軍多次出使過突厥,所以我的手上,還是有一些突厥的情報線的。當我知道了乙支文德和高寶義的密會之后,馬上就啟動了這些情報線,詳細地詢問了高句麗和突厥的關系,所有的情報都告訴我,在乙支文德這次來大隋出使之前,高句麗和突厥,是沒有任何聯系的,雙方甚至連起碼的商隊來往也沒有。”

“因為兩國之間,在遼東一帶隔著我大隋的營州,還有契丹。而北方又是荒涼險惡的勿吉人的領地,極難通行。所以多年來,這兩個國家幾乎沒有任何關系。若非如此,王世充又怎么可能在他的莊園里,秘密安排高寶義和乙支文德見面呢?這可是要冒了極大的風險的。”

李密點了點頭:“這倒是不錯,王世充此人,陰險狡詐,做事向來謀定而后動,若非萬分緊急,是不會行此險招的,所以高句麗和突厥,就是此人的撮合。封副使,可惜你當時沒有捉賊拿贓啊,現在口說無憑,又有何用?”

封倫的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神色:“蒲山公,今天我找你,就是說這事,若不是我有了萬全之策,有把握一舉人贓并獲,又怎么會這么多天來一直不停地打探突厥這里的消息呢?現在我已經很清楚地知道了那乙支文德的落腳點,只要我們把他抓個正著,那突厥和高句麗之間的勾結也就水落石出,到時候你我就成了英雄,一定會得到至尊的封賞的!”

李密先是一驚,轉而怒道:“胡鬧,有高句麗的使節在這里,就證明兩國有勾結了?再說了,要是他們真的有勾結,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殺了我們,真的扯旗造反,又能如何?封倫,你在這是拿大隋的國運開玩笑,我斷不能答應!”

封倫微微一笑:“蒲山公你真的是多慮了,以我在突厥的情報,始畢可汗本人也只是前幾天剛剛知道乙支文德的事情,本來根本不想見他,但那大特勤咄必,親自跑到了這個大利城,好說歹說,才讓始畢可汗勉強同意見他一面,在這次見面的時候,乙支文德可是獅子大開口,一口氣就提出給他們供應五百萬斤生鐵的條件,這才打動了始畢可汗,待之如上賓。現在突厥的新汗剛立,各仆從部落都不穩定,在這個時候,是無力與我們大隋相抗衡的,斷不可能為了一個乙支文德,而壞了跟我們大隋的關系!”

李密咬了咬牙,說道:“話雖如此,那始畢可汗畢竟是庇護了乙支文德,我們如果真的直接動手搜查,那豈不是對突厥的極大侮辱!即使是這回他們不說什么,以后等實力強大了,也會叛離大隋的。”

封倫笑著眨了眨眼睛:“那是以后的事了,突厥人永遠都是北方的蒼狼,不可能一輩子這樣當狗養下去的,我大隋現在看起來四夷賓服,但東邊的高句麗,北邊的突厥都是狼子野心之輩,早晚必有一戰,作為臣子,我們也當為社稷著想,萬萬不能讓這兩個危險的敵人真正地聯起手來,那可就是大隋的禍事了!”

李密沉吟了一會兒,說道:“此事不可莽撞,這樣吧,到時候我們進大利城之后,你帶人去鎖定乙支文德的住處,而我則去見始畢可汗,向他旁敲側擊此事,如果他承認此事,愿意主動交出乙支文德,那么此事就此了結,反過來若是他矢口否認,我們也不能打草驚蛇,你找到人證物證,證實乙支文德來過突厥,回去后我們再上報至尊,請他定奪。”

封倫的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不行啊,如果抓不到乙支文德,不帶回國去審問,就定不了王世充的罪,那我們不是前功盡棄了嗎?”

李密的眼中寒芒一閃,刺得封倫的心微微一沉,只聽李密冷冷地說道:“封副使,你自己剛才也說過,國事第一,不能把私人的感情和事情放在國事之上,我知道你恨王世充,我也不喜歡這個人,但不能因為跟他個人的恩怨,而壞了國事,這次想要強行帶走乙支文德,實在是太危險,還是把這個權力交給突厥人的好,也算給足了他們面子,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