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陰雄

第二千四百四十五章 帝王之忍(9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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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四百四十五章帝王之忍(9更)

岑文本清了清嗓子,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這就要看,陛下能對竇建德作出多大的讓步了。23更新最快”

封倫一直沒有說話,這回卻是開了口:“岑先生,你覺得我們大唐應該對竇夏開出什么條件?他們趁火打劫,攻我州郡,殺我官將,還擄我宗室親王與公主,如此行陘,按我們大唐的關中男兒血性,早該在打敗劉武周之后就率軍討伐,以報仇雪恨的。只是陛下考慮到連續作戰,將士疲勞,才暫時撤軍休整。但接下來,我們是不可能對竇建德繼續軟弱的,如果這次你不來,我們的朝議就是商議出兵討伐之事。王世充反正不可能主動北上,我們有的是時間和機會消滅竇建德。”

岑文本微微一笑:“封先生,且不說大唐出兵山東之地吧,就是這并州之地,你們大唐就是這么穩固嗎?前一陣秦王回師,屠了夏縣的守城兵將,又是怎么回事?”

李世民的眼中冷芒一閃:“夏縣之人,天生反骨,殊為可惡,開始父皇起兵之時,他們望風而降,我們在夏縣也沒有什么苛政,可是那呂崇茂,看到我軍一時在劉武周的攻擊下情況不利,就聚眾攻殺我們所署的縣令和官員,據州而反。”

“這個夏縣雖小,卻是晉南平原的糧倉所在,各地收集的夏糧,多半存于這里,所以夏縣一失,宋金剛馬上兵出雀鼠谷,還派尉遲恭長途援助,就是為了奪糧。為此,我軍自永安壯王李孝基以下,多位將帥被俘,可謂是傷心之地。”

“可是我軍擊敗尉遲恭,斬殺呂崇茂之后,夏縣人不思悔改,反而繼續作亂,降而復叛,再次占了夏縣,這回他們是指望能引竇建德兵出太行山西,進入并州。哼,如此叛服無常之輩,非行雷霆手段,不足以震懾,所以這回我在回師之時,特意攻取夏縣,斬殺兩千余名守城軍士,是他們死有余辜!”

岑文本點了點頭:“這些人當然該死,但是這事還不能說明一個問題嗎,就是大唐在并州的統治并不穩固,只從這夏縣來看,他們更希望倒向的是劉武周或者是竇建德,而不是大唐,這個原因,大唐難道沒有想過嗎?”

李淵等人全都雙眼中光芒閃閃,陷入了沉思之中。

岑文本正色道:“因為并州之地,歷史上一向是北齊故地,當年晉陽也是北齊的前線重鎮,和北周是敵對的。即使是脫胎于北周的大隋建立,當地人仍然視關中過來的關隴軍功貴族們,為打劫自己的敵軍軍將,而非本族之人。”

“到了山東,這種情況就更嚴重了,李神通率軍在相州一呆就是很久,各地州郡哪怕上表請降的,都不愿意唐軍前去接收。他們投降唐軍不過是畏懼農民出身的竇建德會屠殺這些河北士人官吏,卻仍然是把關隴軍隊看成是外軍,不到萬不得已,只是希望保持一個亂世中的自立罷了。”

“甚至是大隋建立以來,對關東之地都是這種半自治的關系,加上楊廣的暴虐無道,河北之民苦隋久矣,而繼承了隋朝的大唐,也會給河北之人視為仇敵。大唐現在連并州都不安穩,又有多少把握能在河北之地,與現在極得人心的竇建德一較高下呢?”

李世民冷冷地說道:“我大唐有天下最精銳的軍隊,也有最優秀的將帥,父皇不是楊廣,行的是仁政,就是在并州,那些望風而降的州郡,我們也沒有追究他們的現余,夏州那是太過分了,我必須屠一儆百而已。如果我們出兵山東,我有信心在兩年之內消滅竇建德。”

岑文本微微一笑:“秦王的神勇,天下皆知,但是打了竇建德,王世充就不會閑著,你給了他整合中原,甚至是消滅我們大梁的機會,就會失去以后的盟友,到時候就算大唐盡有北方之地,就一定能對付王世充嗎?再說河北之地,人心并不向唐,就算打下來后,也一定是叛亂四起,大唐到時候的主力軍隊,會長期給拖在河北,無暇他顧,說不定連攻擊王世充的能力,也沒有了呢。”

李淵嘆了口氣:“岑先生,你說到點子上了,其他的地方,如關中,如隴右,只要朕派個安撫大使,配合幾萬軍隊坐鎮,基本上就是傳檄而定,可是這關東之地,越是往東邊,越是不肯歸順,朕的猶豫也主要是在這個上面。但畢竟我們數萬軍隊被竇夏所消滅,還是通過趁火打劫的卑鄙手段,這口氣著實難以下咽!”

岑文本搖了搖頭:“外臣以為,王者當忍常人不能忍之事。所謂非常之事,必待非常之人。陛下既然肯跟突厥合作,留下了這么屈辱的盟約,跟竇建德又有什么不好讓步的呢?”

裴寂的臉色一變,厲聲道:“岑文本,你太放肆了,我們大唐跟突厥是平等的盟友,怎么就叫屈辱了?你亂說話當心小命!”

岑文本冷冷地說道:“大唐與突厥聯兵每陷一地,則土地士人歸大唐,子女金帛歸突厥,這難道是假的?別說以前了,就是這回大唐平定并州,到后期劉武周敗局已定時,突厥還派了數千軍隊來助戰,戰后不僅搶光了并州的庫府,還象無賴一樣打著助守的名義,賴在晉北不走了,自太原以下,各州各縣都有幾十到數百的突厥軍隊,這不是事實嗎?”

李淵的眼中閃過一絲憤怒的神色,厲聲道:“別說了,別再說了!”

岑文本正色道:“陛下,這些事確實讓人心里堵的慌,但為了國家,為了子民,有時候必須要委曲求全,漢朝尚有白登之辱,幾十年后終有漢武洗雪,而您無論是對突厥還是對竇建德,忍一時之氣,又算得了什么呢?”

李淵閉上了眼睛,他在調整自己的呼吸,平復自己的心情,他的手,一會兒握拳,一會兒張開,顯示著內心的波動,久久,他睜開了眼睛,沉聲道:“岑先生,你說說看,你準備建議朕開什么條件給竇建德,罷兵休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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