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妻

045 【隱晦】

045隱晦

類別:其他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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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鳳嬌被再次點名,惱羞成怒,指著慕清秋破口大罵:“你個小雜種,幾天不見,嘴倒是伶俐。全文字閱讀老宅里的東西是我拿的,怎么著?那是慕家老宅,我是慕家媳婦,慕家媳婦去慕家老宅拿東西,就是說出大天去也占著理。”

王鳳嬌說前拼著滿腔的氣性兒,說完了一琢磨,對哦!我是慕家媳婦,我去慕家老宅拿東西就是占著理呢!我怕什么?

慕清秋和慕清暘不過是蘇秀云背夫偷漢生下的野種,慕家沒打死她們已算仁慈,現在住的慕家的房子,不知道感恩,還跑到慕家鬧事,簡直不要臉。

果然是賤人生的小賤種,欠收拾。

如此一想,王鳳嬌心里的火氣蹭蹭往上冒,慕清秋突然找上門,嚇了她一跳,現在想明白了,心里那叫一個氣哦!簡直打死慕清秋的心都有了,都是慕清秋害的,害她白白擔驚受怕。

王鳳嬌是個不吃虧的,找到問題關鍵,知道自己沒錯,舉動上就失了分寸,兇著臉揚起巴掌就沖慕清秋扇過去。

“住手!”一聲暴喝,嚇了王鳳嬌一哆嗦,下意識的縮回手退后兩步。

說話的人是竹山村理正袁方南,他沉著臉上前幾步,將慕清秋姐弟護在身邊。

袁方南五十上下,留著山羊胡子,瘦瘦的倍兒精神,穿著直墜長袍,有股書卷氣。

袁方南在竹山村很有威望,他少年時曾上過半年私塾,后來家鄉遭災斷了學,再后來,由于種種原因,再沒進過學。

即使只長過半年學文,在整個竹山村老一輩里頭,也是數一數二的。

何況,袁方南還有兩個出息的兒子。

長子袁耀祖十八歲中了秀才,三十考了個墊底的舉人。如今帶著妻兒在外縣縣衙里做個筆錄,不管官大官小那也是個官身,在竹山村眾人的眼里,那是非常了不起的大人物。

次子袁耀宗是二十五歲的秀才,如今在古陽鎮的學堂里尋了個教書的事,日子平平穩穩,再未下過場。

袁方南統共兩個兒子,一個舉人一個秀才,即使整個古陽鎮,也鮮少找出第二家。

有這么出息的兩個兒子,袁方南自個兒又識字,威望自然水漲船高。

袁方南自從被推舉為理正,一直非常用心,‘理正’雖然不是朝廷在冊的官身,但身為秀才舉人爹,袁方南自有一種旁人無法比擬的底氣。

慕家的事,袁方南知道。

前陣子,慕家剛把慕成義的幼子幼女趕去荒廢多年的老宅時,袁方南找過慕長順,話里話外的意思都希望慕長順顧念慕成義,顧念孫子孫女年幼,當起爺爺的責任,將兩個孩子接回來。

可是敏銳的袁方南發現,不提慕成義還好,一提慕成義,再說起接慕清秋和慕清暘回來的事,慕長順的臉色就十分難看,那里像父子祖孫?跟仇人一樣。

幾次下來,袁方南氣的不行。

沒能給慕清秋姐弟主持公道,袁方南十分過意不去。但這種事,他一個外姓人又能怎樣?無奈之下,只得將注意力轉到慕清秋姐弟身上,想著能顧看幾分。

這一關注,竟然發現慕清秋自己背著背簍上山找吃的,每次都能找到吃的,甚至還能獵點野味。

袁方南暗暗點頭:小丫頭很堅強,像他爹少年時。

慕清秋自發圖強,又有羅氏、劉黑牛等人的顧看。袁方南嘆息一陣,將此事暫且放下。琢磨著等過陣子,慕長順想通了,再給個臺階,入冬前把兩孩子接回慕家就好。

沒成想,慕家兒媳竟還上門劫掠孩子的東西,簡直豈有此理。

袁方南看不慣慕家人的做派,他自己讀過書,又有兩個有學問的兒子,耳聞目染時間一久,自有一套做人的準則。

今兒見著慌慌張張跑去報信的林家丫頭,聽她簡單說了事,袁方南當下撂下手里的活,急匆匆趕過來。

看到慕家一大家子對上小小的慕清秋姐弟,袁方南心里突然生出幾分疼惜,他家也有孫女兒,自個孫女兒疼還來不及,怎能如此對待?

袁方南從不拿秀才舉人爹的款兒,但今天,他豁出去了。

心里暗暗拿定主意,今兒說什么也要給慕清秋姐弟做主,非得逼著慕長順同意兩孩子回慕家住下不可,不僅要慕長順同意接兩孩子回來,還得安頓好吃住,保證孩子不受委屈。

說起這個,就想起慕家荒廢了三年多的老宅,那宅子四面透風破舊不堪,眼看著馬上入冬了,讓個六歲小女娃帶著三歲小娃娃住在那種地方,簡直是斷了兩個孩子的生路啊!

下了決心,袁方南壓下怒氣,扯出一抹笑,沖慕長順說道:“慕老哥,這是剛接了孫女回來?呵呵,回來就好,一家人團團圓圓多好,哪像我,大孫子跟著他爹,成年見不到一面。

有時候想的很了,恨不得長了翅膀飛過去瞧瞧。唉!可惜路途遙遠,這把老骨頭經不起折騰。還是老哥哥你有福氣,兒孫都在身邊。”

袁方南似乎并不知道慕家剛剛發生的爭執一般,笑呵呵的說道。

話里的意思很明顯,趁著村里人都在,在事情鬧大之前給慕長順一個臺階,直接允了慕清秋姐弟回家,這事兒就到此為止。

袁方南如此說,也是在提醒慕長順,一個爺爺對孫子該有的感情。

別等到把事情做絕了,連想都沒得想,那時候才是追悔莫及。

慕清秋一聽這話,心里一禿嚕,她可沒想回慕家,她一個異世游魂,跟慕家有沒啥感情,何必纏在一處?難道她吃飽了撐的沒事干不成?一想到整日與這么一家人周旋,慕清秋覺得累的慌。

累不累倒是其次,主要是值不值,值得時就算不是血脈親人也是最親的人,要是不值得了,就是至親血脈又如何?糾纏越緊,只會越痛苦。

想到此,慕清秋下意識的看了看弟弟慕清暘,心道:幸虧慕清暘年幼,還什么都不懂,要是慕清暘懂得什么才是‘親人’后再面對慕家人,肯定會寒心的。

她舍不得弟弟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