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調香

第316章對陣

耿家女要選秀,他家是有什么目的么?目標應該是三皇子,以耿家皇后母族的身份,必定是正妃了,耿家是做了兩手打算,再出一個皇后,將來生了孩子也更有個保障呢。

“多謝。”

二爺爺和她迅速交匯了一個眼神,他們的機會來了。

李公公簡短的說完后讓開了道路,引領他們進入殿內。

“皇上,崔相爺和宋家家主還有宋家女都到了。”

李公公溫聲在門口先稟報一聲。

皇帝一身明黃色龍袍坐在貴妃榻上,此處乃是回見重臣的小會客廳,一進門就是兩根雕龍的廊柱,朝南的窗戶下面擺放了一張紫檀雕花的貴妃榻,兩邊是同款的高腳茶幾,供皇帝勞累時休息。

側面朝里放了一家折疊紫檀木山水圖刺繡屏風,內里隱約可以看見長條書案,應該是書房的要地了。

眾人由崔相爺領頭魚貫而入,行跪拜大禮,子嵐跟隨祖父跪在地上行叩首禮。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吧。”

皇帝面容嚴肅,子嵐瞄了一眼立刻垂首眼神不敢亂飄,以免留下不莊重的印象。

“你們的來意朕已經知道了,丫頭聽說你受了委屈啊。”

子嵐吸口氣朝前挪動了一下,再抬頭眼眸里有了晶瑩之色,含而不露,卻又堅強的露出明媚的笑容。

“臣女叩見皇上,沒想到和您再次見面會是這樣的情形,打攪了您的好心情,臣女很抱歉。”

子嵐不急著告狀,反倒先誠懇的認錯,體諒皇帝的心情。

皇帝幽幽嘆口氣,面色猶了一絲松動和軟化。

“耿飛是不是出言不遜惹惱你了?”

“回皇上,若是小事臣女也就忍了,畢竟當時崔浩已經揍過他了,可事關我宋家的名譽,關乎我宋家女的名節,嵐兒一定要來。”

她跪在地上往前爬了幾步,在皇帝腳邊,哽咽開口,“皇上,您要給臣女做主啊,我第一次見耿公子,話都沒說一句,上來就說崔浩帶了個樓子里的姑娘,對我也極其不尊重,臣女的侍女就打了耿公子耳光。”

她停頓了一下,見皇帝沉默沒有表示她也不敢抬頭觀察臉色,只能繼續說下去。

“回到家臣女越想越委屈,我一個清白人家的姑娘,怎么無緣無故就成青樓妓女了,就算是皇后母族也不能隨便指認別人家的姑娘就是妓女吧,那耿家的家教又在何處呢?

臣女想不通,就求了崔爺爺帶我進宮面圣,我要討個公道,為我自己,也為宋家五百年的清譽,臣女愿一死以示清白。”

她言辭懇切,情緒略有激動,偶有哽咽之語,卻并未掉下一滴眼淚來,情緒拿捏的很到位。

“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皇帝彎腰下伸手正欲扶著子嵐起身,給點安慰。

不曾想一道聲音強勢的響起。

“小小年紀可莫要說謊,難道這就是宋家的教養么,我侄兒可不曾說過這樣的言辭。”

聲音明亮高亢,帶著不容置疑的霸道語氣,聽聲音也能感覺出來,這道女聲是一個性格強勢的女人,每一個字都鏗鏘有力,落地有聲。

進來的人是皇后,一身紅色的鳳袍,顯得尤其高貴典雅,即便人道中年,依舊不減其美貌風姿。

皇后昂首挺胸,下巴微微昂起,不屑的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子嵐,輕哼一聲,“說話可要小心,小小年紀竟然撒謊,可不是什么好教養。”

言辭之間很是輕蔑和看不起,整個人的氣質也很是爽利精干,頗有種現代女強人的氣度。

子嵐一聽,心說終于來了,表演開始了。

身體下意識的往前一步靠近皇帝,讓他的手剛好碰觸到自己的胳膊,顫抖著身軀,微微仰起頭,眼泛淚花,用堅定的語氣開口,“皇上,臣女用我祖父的在天之靈發誓,我沒有說謊。

若我有任何虛言,就讓我下拔舌地獄,不得好死。當時不止我聽到了,還有梨園門口的小廝,還有門口擺攤的小販和個別圍攏的百姓,都聽到了,并不是只有我一個人。

而且當天是因為七王爺和十王爺想要詢問我關于比武場的細節問題,才去梨園見了面的,事后王爺還為我們平息了紛爭。”

她搖晃著腦袋,淚水紛紛灑落,“我沒有說謊,我沒有。”

此時才哭的泣不成聲,淚水滾滾而落,整個人不停的在顫抖。

皇帝抬眼望著皇后,眼中多了幾分不滿之色,堂堂皇后欺負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還自覺很有道理,朕的臉面都讓你丟完了。

“皇后可是來興師問罪的?還是來辯解的呢?丫頭的話你可聽到了,當時在場的可不止一個人。”

皇后臉色僵了一下,依舊昂著頭,態度強硬,“絕不可能,飛兒絕不會說這樣的話,一定是他們聯合起來陷害本宮的親侄兒。”

子嵐抬起頭用一臉激憤昂揚的情緒毫不畏懼的辯解,“皇后娘娘好霸道啊,不問是非因由就隨便扣別人撒謊的帽子,還質疑我宋家教養,您憑什么如此羞辱我宋家。

我今日是第一次見耿公子,以前從未見過面,何來的故意找茬,在場人數眾多,豈止一個證人,更不是隨便就能黑白混淆的。

耿公子見了人第一面就罵人,皇后娘娘進門問都不問一句就說我撒謊,我何其無辜,難道這就是耿家的教養么,就算是國母也得講道理,講律法。”

最后她嘶聲怒吼回去,人卻依舊跪著,絕不會讓你有任何把柄可抓。

“皇后娘娘,你進門都不問是非緣由就隨意給別人扣帽子,這是何道理,就算您是國母您也得給我宋家一個交代。”

二爺爺利索的起身,梗著脖子指責她,身體氣的微微顫抖,白胡子都開始發顫了,好像隨時要倒下似得。

“你,你竟敢對本宮無禮,豈有此理。我侄兒我從小看著長大的,豈會有錯,誰知道是不是你們聯合起來坑害污蔑我侄兒,畢竟兩家早有仇怨。”

皇后是個暴脾氣,性格也是火急火燎的性子,維護耿家人不遺余力,一時也是著急了。

“說到仇怨,原來您還記得啊,死的是我大哥,你耿家可一根毛都沒損失。今日來是為我宋家名譽討個公道的,皇后娘娘若不給我解釋,我就去敲文登鼓,去大理寺告御狀,我這把老骨頭跟你耿家拼了,我就是死也要維護我宋家百年清譽。”

二爺爺嘶聲力竭的怒吼,人也搖搖晃晃的,臉都氣的通紅一片,雙眼猩紅,恨不得撲上去掐死皇后,我大哥就是你和耿家聯合起來害死的,就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