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夢里，她差點被楚瑾瑜給掐死……
不過她沒那么好運了，畢竟她不認識什么心塵。
“心塵只說了一句話，鶴山就將我放開了。”楚杏兒道。
沈青黛瞇了瞇眼，“心塵是說了什么？能讓這個鶴山秒變？”
“他說，主子，您這半年來吃的零碎都是月兒姑娘送的。”楚杏兒抿著唇笑了笑，“月兒是我的化名。”
“和這……送的那些零碎，都到了鶴山肚里？”沈青黛覺得好笑，這特么還能說什么……該死的緣分。
“對，正是因為心塵的那句話，他把我放開了。”楚杏兒腦海中慢慢浮現了那日的畫面。
“他把我放開后，我看著那個男人一會兒。因為來著這個村子里有一段時間了，一次也沒有見過他。”楚杏兒如是道。
村子并不大，逢年過節，家家戶戶都會出來在街巷里聊聊天，嘮嘮嗑。
就連心塵，雖然他很沉默，楚杏兒也在村子里見過他不少次。
可這個男人，作為她的鄰居，楚杏兒那時肯定自己從來沒有見過他。
沈青黛斂了斂眸子，“長公主剛才說鶴山將軍眼睛看不見？”
楚杏兒點點頭，思索了一番才道，“我也是后來才知道，他正是因為眼睛失明，心有郁結，才會到這個村子里調養。”
這下沈青黛明白了。
一個赫赫有名的大將軍，征戰沙場多年，為人又狠辣暴戾，眼睛失明對他意味著什么可想而知。
說他從此一蹶不振沈青黛都敢相信。
“鶴山將軍的眼睛是怎么失明的？”沈青黛隨口一問，這個問題雖然和她今日來的目的并沒什么關系，可是她就是想不通，這么一個牛哄哄的將軍，眼睛怎么就失明了？
楚杏兒看了沈青黛一眼，知道她只是好奇，并沒有其他意思，于是也沒有藏著掖著。
“鶴山的眼睛，是在皇宮里被人下毒，這才失明的。”楚杏兒道。
沈青黛一怔，好家伙，在皇宮里，竟然有人敢給一國的將軍下毒？
這是不想活命了吧？
“皇嬸兒可能想不到給他下毒的人是誰？”楚杏兒忽的一笑，帶著點諷意。
沈青黛被問的一愣，“公主且說說。”
這讓她怎么想？
還真不好說是誰害了鶴山。
“害他的人，正是燕國的皇帝。”楚杏兒道。
沈青黛瞠目結舌，燕國的皇帝？
啊這……“燕國的皇帝為何要害鶴山將軍？”
雖說這個鶴山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但是沈青黛和他也算是素未相識，這才張口閉口還愿意稱他為將軍。
“呵……還能為什么，不就是擔心鶴山有一日功高蓋主唄。”楚杏兒說的隨意，眼里卻是一片冰冷。
鶴山這些年，為了燕國的江山兢兢業業，常年征戰沙場，身上的傷數都數不清，有什么功勞即便是撇開不說，這苦勞難道也看不見？
楚杏兒是從心里替鶴山覺得不值。
可皇家不就是這樣嗎？
親情都不值一提，區區一個臣子……
沈青黛不知道該怎么安慰楚杏兒，可能現在她也不需要她的安慰了。
兩人的目光對上，楚杏兒讀懂了她未開口的話，回之一笑。
“鶴山……他其實也對燕國的皇帝失望的很徹底。甚至說，他去小村子里并非為了調養，而是遠離京城那個傷心地。”
沈青黛心情復雜，她的立場很堅定，她站的是楚瑾瑜一方，楚瑾瑜當年也就是孩子，他是無辜的。連老人、孩子、婦女都不放過的一個男人，沈青黛說不上憎恨，但也絕對憐憫不起來。
若是楚瑾瑜想要殺鶴山，沈青黛絕對不會說一個不字。
她對鶴山的遭遇可以表示同情，但是除此之外也再無其他。
沈青黛抿了抿唇，看著楚杏兒，看得出來，她和鶴山兩人的感情很深，說到鶴山慘痛的過往，她眼底的悲痛是騙不了人的。
“說遠了。”楚杏兒朝沈青黛笑了笑，“那日在心塵的說服下，我同兩人去了他們家。”
“院子很大，里面的物件很全，裝飾的很好，放眼整個村子，絕對找不到第二家。”
“說起來，那是我第一次去那個院子里。雖然兩家離得很近，平日里我要去小鎮上干活，幾乎不在家，那個院子晚上熄燈又很晚，晚上幾乎沒有半點動靜，若不是一直在和心塵打交道，我可能真會以為那個院子里是沒有人的。”
沈青黛眸子轉了轉，這個鶴山，會愿意讓長公主進他家里，難不成是真的因為平日里長公主送的一些小零食？
“那日在他家喝了盞茶，然后心塵和我道歉了半晌。一個勁的說，他家主子因為眼睛最近情況惡化，所以心情難免有些不好。”
“心塵一直以主子稱呼鶴山，所以那時我也就知道兩人是主仆關系而已。”
“看得出來，男人很信任心塵，而且心塵對鶴山也是忠心耿耿。平日里鶴山的起居都是心塵一個人在照顧，鶴山被他照顧的很好，除卻眼睛看不見外，整個人的狀態其實挺不錯。”
“那個時候我對鶴山的印象就是，一個二十多歲，眼睛看不見的男人。他很高大，是身強體壯的那種，從他的氣質中不難看出，他不是個尋常人。”
“也可能是因為他的眼睛看不見，讓人本能的會對他產生一種憐憫之情，所以我心里是對他沒有防備的。”
“在我心里，他也就是脾氣差了點而已。”楚杏兒一頓，再次回憶起那時的鶴山。
“后來有一段時間，心塵出了遠門，臨走前交代讓我幫忙照顧他主子。我知道心塵也是沒有別的選擇，這才會讓我幫忙，所以沒多思索，我便同意了下來。”
沈青黛抿唇，很好，兩人相處的時間有了，離兩人感情的升溫又進了一步。
“心塵一走，我便和飯館的掌柜的請了幾天假。”楚杏兒說道，“白日里我在自家的院子里看書，但是一到三餐時間，就會去敲他家的門。心塵離開之前應該同他交代了這事，所以，每次敲門，沒一會兒他就會從里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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