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成了反派的白月光

第80章 忍不住打趣

北宮很大。

很恢宏氣派,還很雍容華貴,這里才像極了屬于魔族王室的派頭。

這是姜芙踏入這座宮門,又入了主殿后,真真切切的感受。

她不免在心底里,將北宮與西宮對比起來,阿染乃是魔尊的嫡長子,又這般優秀。

可陸修然卻只疼愛小兒子,對這個同樣是親生骨肉、同樣是池遙夫人所出的長子,這般的不屑一顧。

想到這些,姜芙的微攢的指尖不由緊了一緊,她是知道的。

除了反派自己,沒有誰能比她更清楚,這個魔尊又多不愛重自己這個兒子,而這么多年來,反派長到這么大、能有這么高的修為有多不容易。

她是最了解不過的。

可是當阿染真正這么如資料上描述的那般做出那些事來時,她卻無法理解,甚至還有時會在心里頭埋怨他,為什么要一步錯,步步錯下去……

屏退了侍人,在室內一室的燭光下,少年的面容被映得有了溫度,那雙眼眸里似乎也有了和初見那時的清亮眸光。

姜芙從這一室的輝煌中回過神來,在這一刻,她突然有點兒不敢同阿染對視了,她甚至還有點兒明白了,十多日前她隨言訣來魔域時,阿染為何會拒絕與她再聊聊。

“那個……”

“師尊——”

空氣中的氣氛詭異地靜默了片刻后,兩人忽然同時開口,又倏地同時頓住了口。

似乎是瞧見了姜芙面上微微的窘迫感,將她內心洞察得一清二楚,阿染微微揚唇笑了笑,主動搶了這話頭:“師尊,我聽下頭的人回稟說,你還未用膳,不如弟子讓人將飯食端到這邊來,你多少吃一些可好?”

少年的心里有些忐忑,他躊躇著說完這番話,怕姜芙拒絕,又忙道了一句:“弟子知曉你是要來看魔族和仙門的戰況,可你也看得到,現在兩方暫且都罷休停戰了,短時間內必不會再出什么事端……”

“您若實在擔憂,不如弟子去派人去結界處守著,若一有消息,便立即會傳信前來通稟,您覺得可好?”

他事無巨細,事事都安排得面面俱到了,姜芙聽在耳中,感動在心里,她面上未表露什么格外的神色,只輕聲打斷他的話道:“不必了。”

聽到這話的阿染,心里下意識地一提,他微攥的掌心不知為何有了絲生疼的感覺。

“我的意思是,后面的那些安排都不必了,不過是吃個飯而已,為何還要擔心我不陪你吃而做出這么多的排布?”

姜芙往廳前走了兩步,眼瞧少年還未跟上前來,心中還有些納悶兒,但回頭一看到阿染微垂著眼眸的模樣,她便一眼看透了。

這人還以為她是在把他的安排都一口否定了嗎?這才整了一副失魂落魄的小模樣,姜芙便忍不住再解釋了一番。

聽完她話后的少年,一下子抬起了頭來,那雙黑瞳里赫然亮著清亮的眸光,襯得少年那本就絕倫的容顏越發盛艷。

看得姜芙恍惚了一瞬,只不過不是被阿染那絕艷的面容給驚艷到,而是這樣純真的笑容,她確實是許久不曾在阿染身上看到過了。

“來人!快上菜!”

少年高興起來,像一個初涉世事的毛頭小子一般,莽撞到直接跑到殿門口去喊人來,等外頭的侍女應了聲兒,他忙又噠噠噠地小跑了回來。

“之前還覺得你像變了個人似的,比之從前簡直要穩重得太多了,可現在這么一看,倒是我的錯覺了?”

瞅著他這副小孩子氣的模樣,姜芙忍不住地打趣了一聲兒。

阿染這才規規矩矩地坐了下來,雙手恭謹地擺在膝面上,顯得那兩只手有點兒無處安放的感覺,只是他的面上卻是掩飾不住的歡喜與雀躍,要是底下的那些侍女瞧見了他這個模樣,定要惹得一片人的詫異目光。

“弟子……弟子……”

他的耳邊梗紅了一片,卻難得結巴得說不出話來。

姜芙不再為難他,問起自己想知道的問題:“這底下的侍人是都換了個遍嗎?像方才領我過來的那個……喚重花的姑娘,從前都沒見過誒。”

聊起了自己回答得上來的話題,少年便變得神色自如許多:“是換了許多人,因為……”

他頓了片刻,隨后馬上接著道:“因為魔宮中的侍女明里暗里都被人收買了許多,弟子覺得不大安全,便盡都換了個遍。重花……她當初應該是從東宮調過來的。”

少年思索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這么一號人物。

區區一個小小的侍女,還不至于令他印象之深刻,之所以能記得這么個人,還是因為這人是從陸遲意的宮中帶出來的,對方跪在地上自薦要成為服侍他身旁的宮人。

阿染當時還以為這侍女是蓄意接近他,謀求上位,結果后來還是菁菁同他說道了關于她被李池瑤身邊的女官懲戒的事兒,他這才松口,讓人進了西宮。

“那這么說來,阿染這是憐惜她受了罰,這才應了她的請求?”聽完了阿染的這些娓娓道來,姜芙撐著下頜,不免同他逗起了嘴。

“自然不是。”

少年連忙一口否定,他的聲音忽然低下去了許多,他道:“弟子……是想知道李池瑤身邊之事。重花曾是陸遲意身邊的貼身侍女,后來不知因著何事便被貶去了衣庫做苦力,這事兒弟子覺得蹊蹺,想把人放在身邊才好多打聽打聽。”

“可誰知……這么多日以來,都是多事之秋,師尊若不提這人,我竟都忘了……”

姜芙故意定定地看他一眼,直到少年耳朵邊沿的嫣紅,一直慢慢蔓延到了他那修長的脖頸上,還察覺到少年有忍不住想要躲卻的動作,她這才罷休般地收回目光。

“好罷。”

姜芙故作寬宏大量地道:“徒兒說什么就是什么了。”

話落了,兩人的目光倏地一對觸,兩人皆唇角彎彎笑了起來。

空氣中原本還有一點兒隔閡的氣息,登時在他們這一笑中,徹底地煙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