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呼來

第242章 死無對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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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懷璧沒有說他要如何,鐘遲遲也沒揪著繼續問。

但是當她再次下山時,卻在含風殿外碰上了剛出來的李玉臺。

素衣簡飾,低眉順眼,又是一副請罪模樣。

“她又怎么了?”跨進殿門,鐘遲遲好奇地問道。

李長夜看到她十分意外,一邊招呼她過來,一邊問道:“怎么突然下山了?”

鐘遲遲已經有半個月沒下山了。

崔文姬出殯入葬后,那件案子也就結束了。

雖然白費了一個追魂陣有些可惜,但人死證毀,再追查下去也是徒勞,對她來說沒有什么意義。

何況一開始,是因為周云卿提了《晉書》之謎,她也懷疑崔文姬之死與杏花林巫者有關,才答應了幫忙調查死因,結果查出來是情殺,那就沒她什么事了。

因此這件事結束后,鐘遲遲就回了山上繼續清修。

今天會下山,主要是因為早上王子徽帶來了一個消息。

“王子徽說,你們要回長安了?”鐘遲遲問得有些心堵,站在原地沒有動。

如今已經七月初了,她在山頂也是一日比一日覺得冷,避暑大軍班師回城很正常,但王子徽說宮里已經在收拾了,李長夜昨天還上山,卻沒告訴她。

李長夜目光一掃,就猜到她在不高興什么了,笑著起身朝她走去。

“是太后要回去了,入了秋,太后和嬪妃們身子弱,不宜久留——”他扶著她的雙肩,躬下腰與她平視,雙眸微彎,“朕不回去,朕不耐熱,就喜歡在這兒住著!”

鐘遲遲抿了抿唇,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雙眸彎彎如鉤,吻在她鼻尖,又往唇上尋來,輕輕啄著,伴隨著溫柔低語:“遲兒安心住下,你住多久,朕陪你住多久……”

鐘遲遲聽得滿心歡喜,語氣情不自禁帶出了撒嬌的意味:“我才不要住呢!山上越來越冷了,我也要回去!”

“哦?”他有些意外,“你真的要回去?現在?”

鐘遲遲點了點頭。

這段日子十分平靜,她不僅將追魂陣消耗的巫力補了回來,法器輔助的第三層境界也將到了瓶頸,沒有必要再留山上了。

目前要緊的,反而是同周云卿一起合計合計,尋找剩下兩件法器的下落。

她要回城,對李長夜來說,自然是再好不過了,也沒有多問原因,立即便吩咐下去,收拾行裝,明日同王太后一行人一起啟程。

安排完這些,鐘遲遲回想起剛剛在外面碰到李玉臺的事,又問道:“你家阿姐這是怎么了?又干什么壞事來請罪了?”

李玉臺作為一位公主,真算得上十分懂事,該認錯就認錯,哪怕身后有很多倚仗,也不會濫用。

李長夜用這樣一個人安撫愍帝系世家勢力是極為省心的。

這也是她為什么輕易放棄為崔文姬報仇的原因之一。

崔文姬的無辜,周云卿的深情,還不足以令她花心思去壞李長夜的好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李長夜擁著她坐回龍椅上,隨手遞了杯茶給她,“前幾天云安在府里設宴,有公主府內臣沖撞了元氏的小娘子,元氏那邊記恨了,想讓朕幫忙調解一下。”

元氏的小娘子?

“不會是元七娘吧?”鐘遲遲驚訝地忘了喝茶。

“好像是吧?”李長夜沒關注過這件事,見她似乎有些興趣,便喚來高福將這件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還真是元七娘!

據高福所說,李玉臺在公主府設宴,宴請了許多年輕的小娘子,宴到一半,李玉臺的侍女單獨領了元七娘到一處無人的庭院,不久就沖進來一個名叫褚楓的公主府內臣,欲對元七娘無禮,幸好李再及時趕到。

“……那褚楓受了李將軍一掌,當晚就死了,雖然云安殿下說褚楓是遭人暗算才沖撞了元七娘子,可死無對證,元夫人至今不肯接受云安殿下的賠禮……”高福說得煞是感慨。

“死無對證啊……”鐘遲遲咪了一口茶,“那確實有點不好說了!”

看不出李再居然是個下手這么狠的人。

李長夜揮退了高福,不以為意地笑道:“一點小糾紛而已。云安同元氏一向交好,斷不可能故意讓人沖撞元七娘,誤會而已,回頭給元氏一個臺階下,不會一直揪著不放的。”

鐘遲遲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李玉臺不可能故意讓人沖撞元七娘,那意思是,那個褚楓真的是遭人暗算了?

“云安說是府內家臣之間的齟齬,已經將那個犯事的家臣交給元氏處理了——”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遲兒以為呢?”

鐘遲遲心中一動,嘴上卻只是道:“長公主必然是審過才有的結論,陛下要是覺得還有什么內情,不妨讓宇文斷去細查就是了,我有什么好以為的?”

李長夜笑道:“宇文斷的正職是左金吾將軍,哪有空閑查那些家長里短的案子?”他側了頭在她臉上親了一下,眉眼彎彎,“民間說,不聾不啞,不做家翁,只要別鬧大了,朕也懶得管……”

“你打算把這件事鬧得多大?”鐘遲遲開門見山地問道。

對方動作微微一頓,仍是將面前一疊近一寸厚的紙箋推到她面前,微微笑道:“娘子是指長公主殿下同元氏的事?”

鐘遲遲隨手摸了摸紙箋,道:“要是能查到實證,光明正大去告也就罷了,做這種小動作,不過是隔靴搔癢,一旦鬧大,陛下就不會坐視不理,突然惹火燒身。”

他眸光溫潤,柔聲道:“娘子是在為我擔憂嗎?”

沒有否認。

鐘遲遲瞥了他一眼,垂下眼眸隨意翻看著新抄的手札。

他輕輕笑了一聲,眸光如月溫存:“娘子這樣憂心,懷璧不勝歡喜——”

“好好說話不行嗎?”鐘遲遲拍了拍手札,抬眸似笑非笑。

他執壺斟茶,垂眸溫雅:“事發的時候,我已經回了長安。”

鐘遲遲嗤笑道:“所以,你想說這件事與你無關嗎?”

他將重新斟滿茶水的茶盞輕輕放到她手邊,抬眸時,含笑清致:“自然是有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