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呼來

第294章 神秘信件

祭臺、寒潭,一如既往。

無盡的黑暗,無盡的冰冷……

畫面倏然一變,又回到了祭臺上,身周法陣符文隱隱,耳畔似有雷鳴。

她努力地去分辨那些符文——

猛然睜眼!

鐘遲遲長長地吁出一口氣,身上的知覺漸漸恢復。

里衣已經被冷汗浸透,渾身又濕又冷,她情不自禁將自己蜷成一團,裹緊被子,閉眼回憶著夢里的法陣符文。

還是不全。

但就她記得的那些,也是十分陌生的。

符文,其實就是巫的文字,就算組合起來不知道是什么法陣的符文,分開來也能看懂一些。

可夢里那個法陣的符文,她幾乎完全看不懂,看懂的極少部分也不明白是什么含義。

只有每日繼續入夢了……

被子里沒有熱源,怎么捂也還是冷的。

可恨阿金那個小混蛋,帶出來后就撲進了喬漁的懷抱,不然還能抱著取取暖。

快入冬了,誰都想找個火爐抱著,只有她那么蠢,把火爐丟了……

嘴唇蠕動了一下,卻喚不出那個名字。

就連心里也喊不出,連著喉頭一起被堵死了。

她想起她離開前幾天在御案上看到的請立后的奏折,想起他說不想再見她的神色,閉著眼,還是淚盈于睫。

我這里很冷,你呢?在暖著誰?

沉溺在靜寂黑暗中,突然被一聲壓抑不住的嗚咽驚醒。

她猛地掀被坐起,望著窗外,微光映在窗紙上,與屋內滿溢的悲傷截然兩個世界。

鐘遲遲坐了片刻,起身下床,開門,走出去。

屋脊上坐下,任由涼風將身上的冷汗吹干,吹到渾身冰冷,反而不覺得難受了。

不由自嘲一笑,連第四件法器都沒找到,哪有空傷春悲秋?

夜過三更,南宮山莊內放眼一片沉寂,偶有燈火亮起,沒過多久也就滅了。

鐘遲遲在屋頂坐了一會兒,情緒冷卻之后,正要回去繼續睡,忽然眼角余光一動,反射性轉頭望去。

東面一處院落中,燈火已滅,卻悄悄走出一名黑衣人,埋頭疾走。

那人身上應該有些功夫,遇上內墻擋路都是翻墻過去,最后出山莊,也是翻墻出去,小心謹慎得沒有驚動任何人。

鐘遲遲心中一動,悄悄跟了出去。

那人出了山莊,徑直向西,走了約有半個時辰,停在一株很普通的樹下,鼓搗了片刻,左右看看,然后照著原路折回了。

確認人走遠后,鐘遲遲跳下樹。

林子里光線十分微弱,樹下蓋著厚厚的落葉,看不出任何痕跡。

鐘遲遲拂開落葉,在泥上用力一按,果然按到了堅硬的東西。

三兩下撥開泥土,挖出一只木匣,打開,只有一封信。

信是封過火漆的,鐘遲遲看了一眼,毫不猶豫地撕開了。

抬到星光下,運極目力一看——

信上只有五個字。

鐘遲遲蹙著眉,盯著這五個字看了一會兒,將信收進懷里,又將木匣放了回去,土層落葉恢復原樣,然后回到樹上。

既然有人留信,就會有人取信,她倒要看看,這么個消息,是要傳給誰。

然而等了足足兩個時辰,眼看天都快亮了,也沒等到取信的人來。

惦記著天亮后可能有人來喊她拜見莊主,鐘遲遲只好先回去了。

臨到房門口,鐘遲遲心念一轉,又換了方向。

此時天際微光,山莊內已經有了少許勞作的聲音,鐘遲遲推門而入的動靜混在這些聲響中并不明顯,然而還是驚醒了屋內的人。

“是我!”鐘遲遲搶在他發問前低聲道。

那人愣了一愣,不敢置信:“阿鐘?”急急披衣而出。

鐘遲遲在窗邊一坐,將偷來的信拍在桌上,道:“昨晚劫了一封信,你去查查是送給誰的!”

歐陽徐臉上的尷尬一滯,推開窗,晨光泄入,照在已經展開的信箋上。

信上五字一目了然——歐陽徐來了。

鐘遲遲將發現信的經過快速說了一遍。

信是南宮山莊里送出去的,五個字,卻意味深長。

誰都知道歐陽徐是千燈閣主人,千燈閣最擅長的是探查消息。

歐陽徐不過偶然路過,對方卻如臨大敵,不是心虛是什么?

再聯想起南宮山莊的各種古怪——

“我這就派人去查!”歐陽徐道。

說著,收起信,直接從窗口翻卷躍出。

一刻鐘后,歐陽徐緊趕回來,還沒進屋,就看到門外有山莊仆人敲門,只能先趕著去開門。

仆從看了他一眼,笑容中略帶狐疑:“先生剛起?可是奴擾了先生歇息?”

凡習武之人,大多起得早,這個時辰,南宮山莊內大多數已經起身。

就算沒起身,憑歐陽徐的身手,應門的時間也稍嫌長了些。

再加上急速奔波留下的發衣凌亂——

歐陽徐溫和地笑了笑,正要簡單搪塞一下,突然,就見山莊仆人臉色一遍,兩眼直勾勾望著他身后,情不自禁做了個吞咽的動作。

歐陽徐心里“咯噔”一下,轉身回望。

長發如墨染了半身,步履慵懶,眉目惺忪,只望著他一人走來。

走到他面前時,嬌嬌軟軟地抱住他的胳膊,埋怨道:“怎么起那么早!”

歐陽徐緩緩一笑,解下外衣披在她身上,柔聲道:“吵到你了?累壞了吧?再回去睡會兒?”

她瞇了瞇眼,悄悄在他胳膊上狠掐了一下,神色嬌懶道:“不睡了,我要回去了!”說罷,裹緊他的外衣,旁若無人地走了出去。

歐陽徐含笑目送她離開,目光收回,對上山莊仆人曖昧艷羨的眼神,微微一笑。

鐘遲遲回房后補了一覺,直到近午時醒來,才有侍女來請她去前廳赴宴。

走到前廳外,恰好遇上歐陽徐獨自一人走來。

歐陽徐一見她便笑得滿眼溫柔寵愛,問道:“可歇足了?”

鐘遲遲瞥了他一眼,這人玩上癮了是嗎?

“阿喬呢?”鐘遲遲沒有接他的話,顧自問道。

喬漁就住歐陽徐隔壁,怎么沒有一起過來?

歐陽徐含笑傾身貼向她耳側,鐘遲遲正要躲開,卻聽到他壓低聲音道:“喬漁一早見過莊主了!”

鐘遲遲眉間一蹙。

他們都是來拜見南宮遠的,為何悄悄讓喬漁單獨去見?

念頭剛剛閃過,南宮狩到了,和他并肩而來的正是笑容滿面的喬漁,兩人談笑風生,南宮狩態度親善,喬漁更是神色敬慕。

南宮狩一見到他們便主動解釋道:“家父今早醒來,只命在下請了喬兄弟相見,失禮之處,還請歐陽先生與鐘娘子見諒!家父自從病后,已經許久不見外人!”

合情合理,無懈可擊。

然而他身邊的喬漁突然“咦”了一聲,道:“不是啊!莊主說他想見遲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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