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公公,在古代掀起考公狂潮

11 工程質量

“從來如此,便是對的嗎?”關與君祭出迅哥兒那振聾發聵,反對封建壓迫的名言。

黃寶公公啊,人可以當奴才,但不能有奴根啊!

就像王爾德那句雞湯說的:我們生在溝渠,但仍有人仰望星空。

咱們好歹也算是“皇宮政務保障中心”單位里的在崗編制的“工勤技能崗”職員,你咋就不能支棱起來呢?

黃寶急得滿頭大汗,直覺告訴他關與君是在自尋死路,但是話里話外,卻又尋不出半絲錯處……

倒是皇上主動開口了:

“小關子,人都說‘士農工商’,你話里話外都自詡比入仕之人高貴,你是何來的底氣?”

寒隱初沉下臉,倒不像真生氣了,只是恢復了他往常一貫的模樣。

大家都是勞動者,無外乎生產實踐的方式不同罷了,當然是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的。關與君想。

“圣上,若是有選擇,誰不想生來溫飽無憂,可以讀書入仕?

圣祖皇帝當年敢揭竿而起,他的底氣又是緣何而來呢?”

“大膽!”黃寶被驚出了一身冷汗,壓著關與君就跪倒在地。

他的膽子也忒大了!差點就直說太祖也是個泥腿子了!

關與君四肢著地后,也慢慢地回過味來:

這可是封建王朝啊!隨時會要命的萬惡舊社會啊!尤其上首的狗皇帝還是個動輒打打殺殺的,她怎么敢的啊!……

寒隱初一掀廣袂,施施然走下玉階,如神祇下凡。

可是其他人卻頓時如烏云壓境般喘不過氣來,呼呼啦啦跪了一地。殿內都是大雨之前壓抑的氣息。

大殿里喘大氣的聲音都沒有,只有寒隱初優哉游哉的走路聲,最后停到了關與君的身前。

眾人開始無不為關與君捏著冷汗。

寒隱初蹲下,單手抬起關與君的下頜——

寒隱初略有些驚愕,心底浮現了絲堪稱憐惜的情緒:“怎么嚇成這樣?朕還尋思你膽子有多大呢!?”

寒隱初修長的手指上,是一張惶惶然失措的小臉,此時兩泡眼淚蓄在大而分明的眼睛里,欲落不落。

倒少了兩分方才說話的凌厲,多了絲受驚小動物般的可憐。

那如清溪般的瞳仁,可不就像個不諳世事的小鹿?

關與君癟癟嘴,似受了委屈:

“圣上,您如果有朝一日想殺了我,可不可以選點痛快的法子?我不想被五馬分尸什么的……”

關與君覺得,以身殉道沒什么可怕的,可是她是個實在怕疼的人……

寒隱初都要被氣笑了:“怎么,在你眼中朕就是這般的桀紂之君?”

關與君只一味的注視著他,不置可否。

寒隱初:……

“咳!朕雖然是殺過不少人,手刃的也不在少數,可那也都是些該死之人!……”

行吧,你說的都對。

寒隱初看著關與君乖順不想反駁的模樣,也緊閉薄唇。他急著解釋,他倒像是做了虧心事一般……

“你這人,倒有些意思,皇祖父也說過類似的話;他老人家要是還在,定會喜歡你的……”

關與君豎起耳朵聽著,嘿,真拍到馬屁股上去了!

寒隱初轉身,將他寬闊的肩背和勁窄的腰身留給關與君——

“小關子,你自詡聰明,那我便向你討教討教;你要是說的當真有理,莫說是你,凡在大內當差的,都可以每隔一段時日就休沐。”

寒隱初又恢復了他那般閑適慵懶的模樣,對關與君招著手,讓他上前來。

關與君慢慢走上前,感受到身后數道目光有如實質。

不過這目光是期許,是希冀,是渴望著全新的改變,渴望著能像人一遭的活一次。

關與君挺直腰板大步向前,頓時感覺胸腔之內溢滿豪情。

假期,所有打工人的假期,我關與君來了!

“跪在腳踏上。”

“……哦”。關與君慢吞吞的跪在寒隱初腳底,心里罵著狗皇帝、泥腿子。

“你那日和黃寶所見的那個水渠,就是夏日森督工的那個……”

夏日森?就是那天那個膽子挺大的夏公子的大名?

寒隱初還沒說完,關與君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想要保證工程質量。

工程這個事情絕非小事,小到后花園挖個水渠子,大到工部的修堤筑壩,哪一項不牽涉到工程?

修的不好,豆腐渣工程,勞民傷財,蠹蟲貪墨;

修的太好,奢華靡費,相關人等貪的更多。能不讓人頭疼嗎?

寒隱初提起工程的事,關與君先想到了“卓越績效評價準則”;不管怎么說,對于工程來講,質量總是第一位的吧?

關與君想起她來的第一天,大殿里砌的地磚了:“圣上,乾清宮里的地磚不知是何人督工?”

“是我皇祖父。”

“那處就做的很好啊!不知太祖皇帝是如何督工的?我等也可借鑒一二。”

“哦,他老人家啊?時不時就去現場督工,有時會隨手撬下塊磚來看看;磚上都有名字,要是磕一下碎了,直接把煉磚的給煉了。”

“……”寒家那賣草鞋的都是什么老六、牛馬?不過別說,這法子肯定很有用。

不過……這就是其實現代質量管理中的“飛行檢查”、“責任溯源”等法子嘛!

就是實施起來粗暴了些,可以用更“春風化雨”一點的形式嘛——

關與君:“圣上,我覺得不妨可以再點適當獎勵,賞罰相當不是更好嗎?”

寒隱初摩挲著下巴:“我覺得皇祖父的法子就挺好的。”

淦,那你還問我做什么!關與君腹誹。

“我還以為你有什么更多的法子呢!”寒隱初臉上略有些失望。

小瞧我?關與君忿忿。工程造價這門學問可大著呢!

“圣上,我認為咱們不能‘頭痛醫頭腳痛醫腳’,屎堵腚了才想著拉——”

黃寶濃眉緊鎖,他一定要這么直接嗎?就不能說“亡羊補牢,為時已晚”嗎?

“……有水渠子了去找個人研究水渠子,哪天黃河決堤了才想著研究堤壩……咱們要提前把規矩和規范立好咯!”

用現在的話說,這就叫“有法可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