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婆是重生的

第六十五章 我堅持

第六十五章我堅持

臥室里,一大一小兩個女人已進入夢鄉。董潔鼻息細細,靠在韓盼懷里,睡得正甜,唇邊綻一絲頑皮的笑,仿佛夢里遇到正開心的事,韓盼眉梢亦舒展開來,顯得格外的寧靜和安詳。

“她們都累了!”

大山看著生命里最愛的兩個女人,發自內心感到一種完整的滿足感。

“噓!”唐援朝沖他做個噤聲的口型,一指外面客廳道,“我們出去聊。”

幾瓶酒,兩個酒杯,兩個男人并肩坐在沙發上。唐援朝喝的是白酒,大山喝啤酒。

“當年我們偶遇的事,我前幾天剛給你媽講,落她好一通埋怨。說起來,這事在我心底反反復復琢磨了這些年,都快落下心病了。”

唐援朝一口喝下多半杯白酒,喘口氣,道:“我琢磨著,事情不會這么巧吧?可年齡時間姓名又都對得上,許多次,我都想跟你媽說說,可這事說出來不是生生給她添堵嗎?”他向后一靠,背倚著沙發,瞇起了眼睛,“很多個夜里,我都向老天爺祈禱,希望當年那個說要請我喝酒的人,就是我那無緣的兒子。”

“‘我叫李悠然,如果有一天,叔叔能聽到這個名字,一定要來我啊。我不能保證時間,但我相信,我們一定會再見的,到時候,我請叔叔好好喝一杯!’很有志氣的孩子,眼睛那么清朗,給我的印象非常深。我常常想啊想啊,如果那個男孩子,就是我要找的人,該有多好?想不到,老天爺果然照顧我,更想不到,你竟然靠自己,做出了一番大事業,東方元素服裝公司?歷害!這個公司投放的廣告是今年最受關注的焦點,幕后的主使人,竟然是你和小潔兩個未成年的孩子。大山,叔叔和媽媽都為你感到驕傲!”

“這幾年,盼盼,哦,你媽媽她一直都在不安,有時候半夜被噩夢驚醒,她說她夢到兒子指著自己說恨她,說不原諒她。”

唐援朝轉過頭,認真道:“大山,叔叔很感謝,你能這么快毫無怨恨的接受了你的母親。”

大山垂下眼,輕輕晃動著手里的酒杯,啤酒那金黃色的液體,在透明的玻璃杯中,旋出令人目眩的旋渦。

“媽媽剛走那陣,我很想她,非常的想,奶奶就安慰我,說媽媽很快就回來了,很快。后來,我有了小潔,那段日子,因為小潔身體的原因,我和奶奶,整天圍著她轉。再然后,奶奶去世了,我們的生活更困難……我也抱怨過,為什么媽媽還不回來,媽媽到底什么時候可以回來?但心里更多的是擔心。我在山里,一點都不了解外面的情況,我很怕媽媽會像外公外婆一樣受苦,我怕她出事,到后來,我總這樣想:寧愿她在某個地方,快快樂樂的活著,哪怕不回來都沒有關系,我只希望她平安。”

他抬頭,微笑道:“至于現在,唐叔也看到了,我們的日子越來越好,工廠上了軌道,要忙的事很多,我答應過小潔,也答應過自己,我們要辦中國最好的服裝公司,我要考上北京的大學。”

他輕聲,似自言自語般道:“怨恨?不,我不會去怨恨哪個人,我也沒有時間把精力花在無所謂的怨恨上,去怨天尤人、自憐自悒,做那小兒女之態。我很忙,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況且,”他笑笑,補充道:“媽媽始終是媽媽,我愛她!”縱使有怨,也敵不過這血緣牽絆的愛,誰對不起誰,誰錯的更多些,計較這些,有意思嗎?

唐援朝拿過他手中的酒杯,和自己的一起放到桌上去,欠身過來,忽然伸開手臂緊緊抱住他,緊緊地。

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是什么樣的苦難,讓這個年僅十四歲的少年,擁有如此成熟理智的心態?在他被迫快速長大的背后,隱藏著多少無法訴諸于口的辛酸?早熟的孩子在自給自足的世界里,只有自己為自己解縛,難過的時候也不可以放肆的哭泣,也要像一個成熟的大人一樣的隱忍。大山,他還只是一個孩子,他的心還是像孩子一樣的柔軟,但他的意志里已經有了一種叫做堅強的韌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原因,不管什么樣的不得已,最終承受最大苦果的,往往是少不經事的孩子。如今他已經長大,大的有足夠的見識,自己獨立去處理各種復雜的人與事,他要底要怎么做,才可以讓他暫入放下堅強,放心的去倚靠他呢?

大山愣了一下,慢慢反手回抱,他聞到了,那股從來不曾接觸過的、來自成熟男人的體息,那有力的擁抱、那寬闊的胸膛、和那么渾雄有力的心跳,這、就是他從來無緣接近過的父親的感覺嗎?父親的擁抱,原來是這樣的充滿力量,有一種無言卻可以意會到的深沉的憐惜之情!

有一個人,他會在你剛剛學習走路、學習騎車摔倒時,默默心疼;他會在你剛剛學會叫爸爸、拿回第一張獎狀時,興奮得難以入睡;他會在你生活不順、感情受挫時,恨自己沒能保護好你;他也會在你因為學習、工作或是婚姻遠離他時,獨自傷心。有一個人,他決不會在你面前表現難過與脆弱,他從頭到尾讓你看到的只會是笑容與堅強,不僅因為他是一家之主,更因為他想做母親和你的依靠。

這個人的名字,就叫做父親!

父親,多么熟悉、又是多么陌生的一個字眼,大山深呼吸,極力想壓抑下鼻中的酸楚,最后還是濕了眼角。

“大山,跟唐叔回北京吧!”

唐援朝終于松手,這個戰火洗禮過的鐵漢,真的動情了,“北京有你的外公外婆,有唐叔和媽媽,還有,唐叔的父母、你的爺爺奶奶,唐叔保證,大山,所有人,我們所有人都會好好照顧你和小潔。”

大山一口氣灌下整杯啤酒,壓抑住胸中正翻滾的熾熱情感。

“唐叔,你知道,沈陽這邊有服裝公司,我們不可能說走就走。”

“把公司搬到北京,或者在北京再開一家,這邊做一個分廠。”唐援朝握住他的手,正色道:“到了北京,唐叔和媽媽方便就近照顧你們,再說,你不是要報考北京的大學嗎?你現在已經是高中生了,也沒剩多長時間,現在著手做這件事,正是時候。”

這個問題,大山也想了很久,說實話,自打電視上的廣告播出以后,反響極好,東方元素和金土地的招牌,算是在全國打響了。后者還好說,自有來自天南海北的個體戶過來拿貨,前者面對的是高端客戶,最好在北京上海這樣的大城市開專賣店,這方面,人脈也好關系也好,他們都不具備獨立操做的能力。以前年齡小,沈陽這個地方,幾個老人家的幫助和扶持下,平平安安發展的倒也順利,如果是面對全國這個大市場,他們勢必要面對各方面的壓力和挑戰,攤子鋪的太大,步子邁的太快,接踵而來的種種問題,這些他都必須考慮。

“唐叔,我和小潔,我們可以去北京,但是,我有兩個條件。”

“好,你說,不管什么條件都好商量。”唐援朝很興奮,自打聽說兩個孩子獨自創下這么份家業,他和韓盼就很擔心,擔心大山以公司為借口拒絕去北京,現在聽他口氣松動,心頭一塊石頭終于落了地。

“北京方面我和小潔都很陌生,我希望唐叔能幫我們找一塊合適的地方辦廠,資金方面我們獨立解決,服裝廠的大小事務也一樣。再就是,”大山遲疑了一下,開口道:“我和小潔要自己住。”

“頭一條好辦,唐叔本來就這么打算的,可你和小潔自己住?這不行!”唐援朝堅決反對,“你們是兩個未成年的孩子,以前那是沒辦法,北京現成守著一堆親戚朋友,把你們兩個孩子推出門,像話嗎?你媽媽……”

“唐叔,”大山打斷他的話,插口道:“我和小潔,已經習慣獨立生活了,學習、廠里的瑣事,瞧,我們有很多事要做。我們忙起來的時候,都需要一個安靜的不受打擾的空間。我知道唐叔和媽媽很想和我們住一起,希望可以照顧我們,這些我都理解,可是唐叔你也要理解我們,現在正是服裝廠發展的關鍵時期,小潔的設計不能受太多打擾,我在她身邊照顧就足夠。”

他擺擺手,“唐叔,不要說什么我還是個孩子,這幾年,我把自己和小潔照顧的很好,你也看到了,不是嗎?我和小潔自己住,閑暇時,我們可以去看你們,你們也可以來看我們,很方便的。唐叔,這一條,”

他口氣堅決毫無回旋余地道:“我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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