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腦洞成真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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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氣得臉色通紅,指著穆青云,陳怡等人破口大罵。

各種污言穢語傾瀉而出。

宋四聽得瞠目結舌,左顧右盼,心里提了口氣,衡量了下彼此的武力值,忽然發現如果在場的武者們要行兇,他真毫無辦法。

一時間,宋四連忙過去想捂年輕人的嘴。

那年輕人更氣,張口就咬。

宋四頓時飚出一腦門汗。

這廝一定是在找死。

更可怕的是,即便此時有武者當面弄死他,似乎也判不了太重。

根據明律,像這種大庭廣眾之下,主動挑釁,激怒武者,致使武者一怒殺人的,一般都不采納殺人者死的原則,而且可以贖。

交一筆錢,再去禁區執勤個一兩年,事也就了了。

況且這屬于惹了眾怒,事情更不好辦。

宋四愁得頭發發麻,手足無措,偏那小子還在那兒跳腳罵人。

他越發戰心驚地瑟瑟發抖。

但這會兒,滿座的武者并不很生氣。

幸虧這里是輪回賽的賽場,參賽者都是成熟穩重的高手,制怒都是基本功,個個有天塌不驚的耐性。

換成安邦定國賽的賽場,這位恐怕已經沒了。

不過片刻,云城武館就有幾個弟子過來,和陳怡耳語幾句。

陳怡不由瞠目,嘖了聲,接過師兄遞來的資料塞給穆青云看。

這位很擅長說話,罵人的詞匯眾多的年輕人,經歷竟是如此豐富。

他叫張修齊,本是長縣縣學的一名學子,后來因為構陷同學,被縣學給開除了。

張修齊家里條件不好,被縣學開除以后又壞了名聲,漸漸越發憤世嫉俗,今天罵這個,明天罵那個。

因為別人都不愛搭理他,在他口中就成了這些人都是一丘之貉,聯手欺壓良民。

穆青云:“……”

長縣待不住,搬到了云城,他這脾氣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這位能人,創下過半年舉告二十八次的壯舉。

雖然每一次都沒告到知縣面前,下頭捕快衙役就能處理。

他告的那些人大部分都是本鄉本土的,絕大多數都一點問題沒有,當然,少數還真被他說中了,確實有些問題,偏他說中的那幾個,他反而沒深入去咬。

反而是老實巴交的無辜者,被他盯上以后天天生氣,氣得火冒三丈。

好在云城是小地方,三步之內有親戚,鄰里關系親密,倒沒讓他掀起太大風波。

就說豆腐坊的孫大,孫家在云城做了七十多年的買賣,把信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鄉里鄉親的難道不信他,倒去信個外人?

這些被咬的人里,很多一開始都不認識張修齊,更別提得罪他。

如今張修齊在左鄰右舍的口中有個綽號,‘瘋狗’。

人人都說他是瘋的。

穆青云的目光從張修齊那張正義凜然的臉上晃了下。

她聽力極好,此時就聽見觀眾席上由遠及近,到處都是嗡嗡的議論聲。

穆青云深吸了口氣,沖陳怡使了個眼色。

陳怡攤開手,小聲道:“不是我。”

她什么都沒做。

穆青云無奈:“我發現今年江湖真是不太平,各大比賽都要出點亂子。”

也就是說話的工夫,觀眾席后面就擠進來很多人。

男女老少都有,有打扮得極富貴,極體面,也有人一身短衣,普普通通。

有從東面來的,有從西面至,剎那間蜂擁而上。

穆青云勐地一捂眼睛,順手把宋四扒拉到一邊,正好避開一鞋底。就見一個須發全白的白胡子老翁,氣喘吁吁地沖出了觀眾席。

來時老態龍鐘,步履蹣跚,一眼看到張修齊,老爺子的身體卻是一股子力氣驟然爆發,沖上去揪住張修齊的頭發,連拉帶扯:“我打死你個王八蛋,我兒孝順不孝順,敢情就你知道?你整天躲我們家床板底下盯梢不成?”

“你隨意嚷嚷幾句,倒是不嫌事大,鬧得我兒連學都不能上了,你算個什么東西,你是閻王爺么,你長了三只眼啊!”

那邊又有個中年女子直接一爪子過去,撓得他臉上三道血口,“我閨女再嫁就是水性楊花?他奶奶個球,礙你什么事,你還貼大字報,我讓你貼,我讓你貼!”

另一只鞋拎手里就招呼上去。

張修齊被噼頭蓋臉地一打,整個人都是懵的。

他仔細看了看中年女子,反應過來,暴怒:“你,你……我可是走訪了整條街,問了好幾個人,人人都說你閨女不要臉,不好好守寡和兩個男人來往過密,怎么,她做得,別人還說不得?”

話音未落,又有四五個人撲上來廝打。

中年女子嚎啕大哭:“又是這句,又是這句,你這算個屁的實話?”

“你問了誰?讓他們出來對峙,我女兒男人走得早,她伺候走了公婆,拉扯大了小叔子,又沒個兒女,難道還不能改嫁了?”

“相親多看兩個人就不行?”

“你胡謅了幾句,沒事人一樣,我女兒婚事卻因此黃了,現在整天恍恍忽忽,聽見點動靜就害怕。”

嘈雜聲四起,看熱鬧的都站到了桌子上,無數人在吵嚷。

張修齊被打得東倒西歪,整個人受不住就往宋四身后躲。

宋四臉上登時挨了一巴掌,一時間嘴里一股腥甜的血氣。

穆青云被陳怡拖著向后躲了兩步,看起來倒好像沒她什么事,不由去看自家師姐。

陳怡根本不承認是她搞事情:“我又不知道府衙那邊的監察使會來?”

但是,她肯定知道張修齊的行蹤。

云城可是云城武館的主場,穆青云就見縣衙的捕頭辦殺人桉焦頭爛額找不到線索,就尋到武館來,卓門主把陳怡借出去給捕頭用。

不到五日,這殺人犯就歸了桉。

云城發生的大事小事,只有陳怡不想知道的,幾乎就沒有她不能知道的。

穆青云避了兩步,伸出修長的腿勾過凳子坐下,和陳怡一起看關于張修齊的情況。

這一看,她就不禁皺眉,搖頭道:“此人若不是蠢,就是真惡毒。”

陳怡拿出來的資料上,將張修齊的祖宗三代都查得清清楚楚。

他祖父隨張家村村民,避天災由蘇北遷徙至長縣安家,世代務農。

張修齊是第三代的獨子,連堂姐帶堂妹,他有九個姐妹,卻無一兄弟。

他在家就難免稍稍受寵了些,不過農家弟子,再受寵也得從小干活,只是他比姐妹們做的活還輕松而已,日子過得仍是艱難。

十三歲那年,村里來了個糧商家的少爺,少爺被村里人誤會,以為是他淘氣燒了牛尾巴,害得村里的牛跌死了。

牛可是村里的大牲口,村民們都很心疼,也很生氣,那糧商家的少爺同樣又委屈又害怕。

這時張修齊站出來,揭發燒牛尾的是他的堂妹,大義滅親,‘救’了那小少爺。

具體細節,不得而知,反正最后結果,小少爺的爹感念他的正直,就讓他做了小少爺的書童,送兩人一起去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