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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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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道河村有四戶人家比較特殊。

大娥子婆家在外村,田奶奶家,還有一位毛大娘家,以及他們許家。

這幾家都是繼承的叔爺爺或是叔伯在外村的房子,隔了幾代要么病死要么出橫事,沒有子女繼承就歸了他們。

所以正常情況下,對這幾家人來講,二道河村不算祖籍,過年要去真正的婆家,也就是祖墳在的地方。

許家不去許家莊過年,但這幾家馬上就要出發。

大娥子沒想到美壯特意給她倆豬爪做年禮,正和許老太說:“搞得我臊得慌,還要美壯臨到頭找別人幫干幾天活。不過,我初二保準回來。”

另兩家也說:“對,總做主,俺們初二連娘家都能一起走動完,完事兒就回來。”

“那能行嗎?著急忙慌的,親戚沒嘮完磕,回頭人家講究你們掙兩個錢抖起來。”

沒啥不行的,大娥子拍著許老太胳膊笑得哈哈地說道:“我已經想好,甭管誰和我聊啥,我都四個字四個字回她。保證不用多廢話,還不讓他們挑理。咱說實在的,一年到頭凈陪笑臉了,我們也要歇歇嘛。”

另兩家催促,快說說怎么答對,她們好學學。

大娥子說:

“你那些七大姑八大婆妯娌們,不管誰和你聊啥話題,你就接話說:

大過年的;可不咋的;都是親戚;多大點事兒;嫁雞隨雞,他會改的,將就過唄,別太較真。為了孩子,不是外人,都在酒里,想開一點,干就完了,人都死了……

哈哈哈,我那位大嫂,到眼下還埋怨我那老婆婆,你說那都是死好幾年的人了,她年年磨嘰當初是怎么磋磨得她,她沒說煩,我聽得都夠夠的。

到時我就這一句話捧她,人都死了,想開一點兒。

我看誰還敢說我掙倆錢變了?四個字四個字溜縫會不會?絕對不會出錯。記下這幾句嘮嗑就夠用。通用。”

大娥子的孫兒布袋說:“奶,可是你還有一句忘說了。”

“哪句?”

“等回家的!”布袋說完就跑走:“你年年這么罵我,也是四個字。”

許老太被逗得哈哈笑起來,大伙說笑好一會兒,才讓有銀拉著這幾家人去商鋪門口坐車。

因為今年特別好。

今年不僅外村來了幾輛車洗澡,而且還來了一位自稱認識老老太的車夫帶著老爹來洗澡。

車夫可孝順了,又是扶著又是背著老爹。

許老太給那位老人家倒了些熱茶。

說起這個,還不止這一位呢,那些外村來洗澡的人里也有提有銀奶的。

進屋就對許老太說,你婆母說這里怪好讓來的,然后尋思家里小子過完年就成親才會來洗。

搞得許老太為老婆母面子,又是給倒熱水,又是不認識還要裝熟絡,硬夸不少來洗澡的小子們:“哎呦,真壯實,定下的哪個村媳婦?”

人家一頓和她講哪個村誰家的,她也沒聽明白。

“反正沒有你家幾個兒子出息,我就尋思不如早點成家生娃。”

“哪的話,這樣是對的,先成家再好好干活,兩面不耽擱,真好。”

萬沒想到老老太還給拉來幾位顧客。

讓許老太第一次意識到是不是低估有銀他奶啦?不行等肋骨養好了,也過來給她賣貨,要不然就出門賣藥賣套。

總之,已經和那位車夫說好,洗完澡會在商鋪那里稍等大娥子他們一會兒,讓這幾家坐著那輛車去外村。這樣的話,人家車夫還能順便把洗澡錢掙出來。

當許老太終于坐在頭桌吃上殺豬菜時,第二波新燉的酸菜骨棒也好了,又換了一大幫村民坐滿十個油棚子。人擠人坐著。

劉老柱舉著酒杯站起身:“趁兩撥人交換都在場,人最多時,我講兩句,鼓掌。”

蹲著吃的村民們,急忙將筷子夾腋下夾耳朵上的,還有一著急掉地上彎腰撿的,匆忙間鼓掌。

“還記得咱們村第一次開大會嗎?”

怕肉涼,劉老柱言簡意賅一句話說道:

“除了大伙還沒空識字,是真沒空啊。

我宣布,我們當初在臺上的吹的牛,都基本完成啦!”

劉老柱說完使勁一抹臉,想用這個動作掩飾激動,臉色漲紅道:“所以我提一杯,敬父老鄉親。老少爺們,你們沒酒,我干啦!”

這回不用提醒要鼓掌,村民們就不約而同歡暢地拍起手。

“里正,抽空再開一場大會唄。”

“干啥?”

“接著吹明年的牛啊!”萬一明年又完成了吶。

這話得到了大伙一致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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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錯背景大小A24A默認第二百八十二章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2/2)

有漢子用血腸蘸蒜醬吃都笑嗆住了,正用帶凍瘡的粗糙大手抹下巴上的醬油,抹完不忘舔舔手掌上的醬油咸味兒,一點兒不浪費。

眼下這種吃菜有咸淡味還能殺頭豬吃肉的日子,已經好到不能再好了,都不敢出去說實話,怕外面村落嫉妒羨慕恨。

然而這并不是高潮部分。

十個油棚子里居然在劉老柱講完后,又掀起新的一輪叫好聲。

并且比剛才更加真情實意。

因為許老太作為商鋪東家們代表宣布道:“過年期間,工錢翻倍!有誰要掙雙倍工錢的?現在開始報名排班。”

“另外,誰會唱個小曲表演節目也報名,只要通過村委會認可,一個節目獎勵一只百文以上的大肥雞。”

“啥時候開始?”

“你現在也行啊,現在給大伙演一個,一起看看能不能選上。”

伴著外面鵝毛大雪,茄子包媳婦和歪把梨兒還有大覺驢媳婦唱道:

“香煙升九天,大門掛紙錢,二門掛白幡,嫂嫂歸西天……”

頭桌村委們:“打住,大過年的,你這是硬要給人送走啊。下一個。”

“一更啊今兒啊呀,月牙啊可沒出來呀,紅妝懶得卸,獨坐大火炕,沉沉相思聲聲嘆,無情棒打美鴛鴦……”

為只雞,村民們是真拼,還有婆子出賣自個老爺們的:

“別看俺男人不愛說話,他可會唱了。就你夜里給我唱的那個手拉年嚼糧,飛雪遮殘陽……”

四伯捂眼睛,對一把年紀的張二蠻子說:“艾瑪,一把年紀都不敢往下聽了。蠻子啊,沒想到你夜里還給你老婆子唱曲。”

那你不會點兒啥能娶上媳婦嗎?本來就窮。

與此同時,岳護衛已經復命站在霍允謙面前了。

岳護衛一板一眼道:

“屬下去的路上,正好和許家的年禮車相遇。”

“禮呢?”

別看他們回來了,但年禮驢車還沒到。

他們的軍馬腳程快,回程時從車隊旁超過。

“回稟大將軍,應是快到了,屬下猜測,還有五里地。”

這個趙大山,做事拖沓。

霍允謙點下頭,手指無意識地刮著書籍空白處。

“抵達二道河村時,許姑娘正在殺豬。”

霍允謙指尖一頓,不可置信道:“……殺豬?”

“是,像屠夫一樣在卸豬肉。”

霍允謙抿下唇。

先要“煉丹”,似乎對方士那一套感興趣,他就送了這方面書籍,很怕耽誤那個小腦袋瓜。還怕“煉丹”那一套枯燥,容易折了早慧,又送幾本游記。

但甭管是哪種,也沒見許甜心有什么奇思妙想反饋回來。一個字也沒有。

接著又要種地,還要種草藥,他這次就送了這方面書籍。

沒想到這又改殺豬了,聽那意思還殺過不少,否則岳護衛不會說她像屠夫。

一個姑娘家,怎么就……真淘啊。

“繼續。”

霍允謙沒想到他這句繼續,不僅從話少的岳護衛口中,聽到不少許家收到年禮時說的感謝話,知道二道河村在殺年豬慶祝,而且竟然還聽到了岳護衛的心里話。

“屬下雖然沒參與其中。

但是看著那一村子人在忙碌,好像也聞到了大鍋里燉的豬肉香,鐵鍋里的燉魚味兒,為取暖架起篝火燒的柴味兒,還有老輩人說話時冒出的酒味兒。

更好似看到,老輩人在拍著自家兒孫胳膊讓喊人拜年。

好似看到,老輩人手中端的茶缸里,正泡著高碎茶葉沫子飄在杯口正泛著熱氣,里面還有一層茶垢。

屬下多言,請大將軍贖罪。”

岳護衛單膝跪地。

霍允謙看著面前的人,知道和他一樣,已經三年未歸家過年。

后來岳護衛離開后,九寶才向霍允謙匯報道:岳護衛的外祖父在前不久去世了,這次傳來家書才知道。所以那番話應該是想他姥爺。

“聽聞岳護衛十歲前都是在鄉下生活,由他外祖一手帶大,十歲后才認祖歸宗。這趟去了二道河村,應是勾起了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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