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種田成仙了

第36章 勘破

修養了兩日,淼淼精神也緩過來了。

這兩日她細細思量,總覺師父那番呵斥意有所指。自己的心頭血應該是給了師父他們與自己溝通的契機,這契機也許也有什么限制,話不能說得太明。

但有點是能肯定的:心頭血有了,還差功德與自己的道。

淼淼若道心不堅,依然畏懼小師妹帶來的陰影,那么在這亂世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又談什么功德呢?

夜風吹過廊廡,淼淼坐在廊廡下反省著自己。

自己是不是真得太懦弱了?

她尋不到答案,精神好后便鉆進了森林,主動尋妖去了。

師父說得對。

在這樣的亂世里,她已避無可避,她必須割舍掉自己的軟弱,尋到自己的道心。

自己在情緒失控下沒控制住施術面積,這才害死了小師妹。所以,她得去練習,她得學著怎么控制自己的情緒,怎么控制自己的秘術。

淼淼有心魔,平日雖溫溫和和的,心魔也被大師兄半身修為壓制著,可淼淼早發現了,自己在極端情況下就很容易做極端的事。眼下還只是想自爆,萬一以后又想用秘術呢?

是了,她得想法自己去破除那名為軟弱的心魔,她得堅固自己的道心,就從除妖開始吧!

天地有靈,萬物皆可修行。可善惡之心不光人有,其他眾生也有。人有魔修,靈有妖靈。這些吸食人血的妖本就惹了因果,是該死的。

淼淼如此安慰著自己,腳步越發快了起來。她未御劍,她想用自己的雙腳親自將心中恐懼踩進泥土里。

森林里的妖不多。事實上,自打那狼妖與蛇妖死后,淼淼就真得沒再遇上什么厲害的妖了。這回進城鎮,她也打聽到了一些消息。

玉巢森林處于多方的交戰處,也正因如此孕子河邊的殺戮才會那么多。被鮮血怨氣浸染的土地本是妖魔最喜的,只是這里往來的修士實在太多了,漸漸許多妖獸便不在這帶活動了。

不過妖獸不在此活動,但傳言,玉巢森林里有魔的存在,曾有許多人在此被魔物害死,所以哪怕這里是幾方交戰處,卻鮮少有人會真正深入玉巢森林。

但在玉巢森林生活許久的淼淼感覺傳言不可信。魔物無法在靈氣充足的地方長期生存,就如修士無法在魔氣叢生的地方長期生存一樣。如果真要說玉巢森林里有魔物的話,除非有聚魔陣,引怨氣為魔氣,如此才有可能。

說起來簡單,但其實要做到也挺難的。好好的魔物它不在魔界生存,跑這里做什么?

滄瀾大陸雖是末法時期,可理論知識已相當成熟,淼淼曾經是個農業學家,自然是相信理論知識的。只是這里的人似乎不懂這個的重要性,當然了,也正因如此,她才可以在這里生活下去。

在森林里轉了一大圈,也未見到什么妖物,淼淼不由有些失望。她不由想起是江的話,提升體術最好的辦法其實是實戰。她害怕殺戮,便總龜縮在舒適圈里不愿出去。如今想想,或許她應該再出去一次,不為別的,只為磨練自己的膽子與道心。

在森林里逮了只羚羊后,淼淼又回到了營地。羚羊已被她割斷了脖子,她想了想,沉默半晌,終于是鼓起勇氣,閉上眼,將神識鎖定在羚羊身上,企圖用秘術將羚羊的血都放出來。

豆大的汗珠從她額頭冒出來,她的手顫個不停。小師妹死去的模樣又浮現在眼前,讓她根本無法掐訣。

也不知過了多久,多寶的聲音傳來,“壞女人,你在怕什么?”

淼淼猛然睜開眼,見穿著紅肚兜的多寶站在廊廡下,它琥珀色的眼一錯不錯地望著自己,“你身上的膽怯都成凝出實體了,你在怕什么?”

多寶只是疑惑,可正是這樣的疑惑讓淼淼的手又忍不住顫了下,剛剛鼓起的勇氣又消退下去。

多寶在這里,她不能用這個秘術,萬一失控……

多寶上前幾步,跳到淼淼懷里,毛茸茸的小手捏住了她的鼻子,嗤笑聲傳來,“之前我就覺得奇怪,連水都能成為你的分身可隨意操控,為什么與蛇妖作戰那次你沒用這個技能?我還發現了……”

多寶眼里亮晶晶的,仿佛發現了什么驚天秘密一般,“你攻擊都偏愛用木系法術攻擊,很少用水系法術,明明在這水汽彌漫的森林里用水系法術一樣得天獨厚,可你從來不用,為什么?”

淼淼回過頭,低低道:“我水系法術已開發到覺醒狀態,只要有水就能操控。而每一個生靈體內都有水分,我曾因為恐懼,用了這秘術,失手殺了自己師妹。”

淼淼閉上眼,心里滿是痛苦。顫著唇,隱去暴露來處的信息,將事情簡略講了講,然后便垂著眼眸道:“我幾乎已經想不起自己還會這個了……”

她自嘲一笑,默默將多寶放下,起身去給羚羊放血。多寶望著淼淼的身影,歪著腦袋,有些疑惑地道:“可就算你沒有失控,你師妹還是會死的啊!不光她會死,你也會死,現在這結果雖然不怎么好,但你總算活下來了。我是你師妹的話,也不會怨恨你的,畢竟本來就會死。”

淼淼手輕輕顫了下,沉默片刻道:“我不知師妹會不會怨我,我只是無法原諒自己。”

“你們人類真奇怪,知道了原因卻總也沒法解決,總是想很多。你看我們靈獸就純粹多了,錯了便錯了,糾結于已經錯的事有什么意義?又不能改變什么……而且,因為這個就不敢用自己的絕招,以后不是會失去更多珍惜的人嗎?”

多寶叉著腰,跺了跺自己的小短腿,昂著下巴道:“比如我!你會失去我這樣聰明又可愛的極品靈獸的。”

淼淼怔住了。

過了好半晌,忽然笑了。

右手輕輕一抬,一條血線從羚羊脖間飛出,準確無誤地落入邊上的木盆里,竟是一滴都未外露。

右手落下,左手又接連而起,濕潤的羚羊轉眼風干,一邊的多寶都傻眼了。

乖乖!

這什么法術?也太可怕了吧?!

它不由縮了縮脖子,忽然覺得自己膽挺肥的,好像跟了一個了不得的人物!

淼淼走過去,摸了摸多寶的腦袋,勾唇一笑道:“你說得對,是我太愚癡了。如今心里雖還有膽怯,但我相信,我總有一天會走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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