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帶金手指

第二百四十六章 和我在邊境的街頭走一走

楊滿山在家添了一天一宿原料神仙水,又難得的摟著媳婦睡了個好覺。

他已經好久沒睡過超出四個時辰的覺了。

當白玉蘭找來的時候,楊滿山正將媳婦小豆用兩腿別住,不讓小豆出門。

他今天不想讓小豆干任何活,只想這么待著,就守在他身邊。

并且用兩只帶著凍瘡的粗糙大手,攥住小豆的小手,一張臉仰頭望著站在身前的媳婦,眼睛一會兒盯著小豆的臉蛋,一會兒又改為盯著小豆的肚子。

白玉蘭進屋看到這種情況,說實在的,要不是有重要的事兒,她都不想打擾了。

這可真是年輕人。

眼神那叫一個難舍難分。

明明已經到家兩天了,還這么一眼一眼瞅不夠。

這兩日,單看二姑爺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感覺和以往一樣,還是沒啥笑容。二姑爺不太愛笑。

但是細觀察就能發現,二姑爺白天黑夜的在二閨女面前轉圈圈。想找滿山,先問小豆在哪間屋里準保就能尋到。

“滿山啊。”

“娘。”楊滿山看見白玉蘭來了,這才松開小媳婦的手,站起身。

“那個啥,關于酒價,好像有變動,你外婆那里叫你。讓你去一趟。”

“好。”

白玉蘭沖楊滿山的背影又問道:“對了,滿山啊,晌午你想吃點兒啥,好不容易回趟家,想吃啥就說,娘給你做。”

楊滿山沒把吃的當回事,他不是重口欲的人。

食物限制在熟了就能吃下嘴。

在府城的這段日子,他和三胖子他們也一直是如此。

可這次,當丈母娘問到頭上,楊滿山腳下步子卻一頓,還是那副臉上有疤看起來面無表情的模樣,扭頭看向白玉蘭卻說道:

“娘,能不能熬點兒大骨頭湯,湯里下點兒細面條。咱家那蘿卜咸菜里,稍稍拌點兒糖,多放些醋,吃這些可好?”

其實,滿山真正想提的咸菜是糖蒜。

糖蒜是丈母娘的拿手腌菜。

但是由于今年實在太忙了,又各種事情不斷,連今年的八月十五都沒過,那陣在忙乎下大雨秋收、獵野豬、小妹夫的科舉。哪有挖野蒜的功夫,更不用說后期腌糖蒜。岳母掙錢釀酒都釀不過來。

聽媳婦講,今年家里的咸菜樣式比往年更是少出很多。

雖然像糖蒜這種費糖費料的小菜,往年也舍不得腌幾頭,但總歸能吃到嘴,嘗一嘗的。

白玉蘭聽滿山說的這么具體,難得的提出要吃啥,哪里有不應的,急忙笑著“噯噯”連應兩聲,以此表達娘這就去給你張羅飯。

在屋里縫手套的小豆,隔著門簾子抿嘴一笑。心里一時甜滋滋的不行。

還用手摸了下肚子,小小聲對肚子里娃,自言自語道:“看,你爹多疼你,長大了要孝順你爹。”

滿山提出的骨頭湯面條,其實是她昨兒無意間說起的。

小豆說最近也不知咋的了,外婆好吃,家里明明不缺大白干飯和白面饅頭,她卻總惦記吃面條。真是沒啥要啥。

可是面條那玩意兒真不扛餓,再加上蒸饅頭蒸米飯剩下下頓熱一熱能吃,面條沒有饅頭什么的扛餓方便,家里就好久不做面條了。

包括糖蒜也是她提的。

滿山回來了,她昨夜就睡的比較晚,一時餓了提起面條又想起娘往年當寶一樣腌的糖蒜,順嘴就提了兩句。

滿山當時啥也沒說。

她還尋思呢,也是,讓滿山說啥呀?

滿山不是那種像大姐夫和小妹夫似的能說會道的人。

像大姐夫和小妹夫的性情,即便沒有面條也能說出花兒,哄的女人家樂呵呵。滿山卻不行,壓根不是會說甜言蜜語的人。

滿山又不會做,可不就只能過過耳?嗯啊應她幾聲就得了。

卻沒想到,他全記在心里。

今兒娘一問,他就說自己想吃那些東西。

此時,小豆不知道的是,滿山不止這一頓幫媳婦要面條吃,他還打算等會兒和外婆說完話,就舀出半袋子面自己搟。

反正媳婦今兒不用干活,他今日也是難得的休息,下午沒啥事兒,他倆就一起搟面條,讓媳婦在旁邊教他,力氣活由他干。

搟出來后,將一團一團的面條絲放到外面凍上,等明日他離開后,往后媳婦再想吃,拿出一團下鍋里自個煮著吃,就不用那么饞了。

然后,吃完晚上飯,他再出去溜達一圈兒,問問村里那幾大家富戶誰家腌糖蒜,給媳婦買點兒。

他兜里有錢。

不是近些時日在府城賣酒的錢,那些酒錢都有帳,除了不必要的花銷,為了賬目清楚,他基本上能不動就不動。

兜里的銀錢,是回家時路過縣城,老丈人硬塞給他的。老丈人知曉他在縣衙幫忙做衙役那一陣,發的那幾日俸祿先頭全給甜水買零嘴了,就非要給他銀錢傍身用。

且楊滿山心里也很清楚,對比外婆稀罕大姐夫,丈母娘更稀罕小妹夫,老丈人是最偏心他的。

以前,家里沒發跡前,老丈人就惦記要幫他買房。

眼下,家里吃喝不愁,老丈人不擔心他住房吃飯的問題了,又開始惦記怕他要面子,怕他兜里沒錢也不好意思伸手的問題。

“滿山啊,我這里太忙,才給你叫來。”

今兒秀花在忙著做酒曲,這一手至關重要的活計,目前只有她和小稻是成手。

剩下的,不是不教,玉蘭、小豆、小麥全是笨蛋,還是不能獨挑大梁。

小稻又大著肚子,不能太受累。

就這,還多虧了沒什么孕吐反應,要不然更是要將秀花累死了。

“外婆,您說。”

秀花沒磨嘰,將她準備好的酒價單子遞給滿山說道:“咱做買賣要有誠信,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所以之前下的訂酒單子,還按照那個價收。但是之后,你得按照這個單子改酒價了。”

說著話,秀花又扔給滿山一個兜子。

里面是一個個用小木板刻出的新改價格。

這些木簽,全是左里正帶著村里有手藝的老人,一起給刻的。

其實秀花也沒想到還有這個。

她只是按照大外孫女在夢里看到酒單子價格,找到了左里正讓給寫下來,回頭好交給在縣城的姑爺還有在府城的滿山,卻沒想到左里正不止給寫了單據,還用小木板給刻了出來。

木簽上有眼,眼上拴著紅線,讓回頭將這個價格簽綁在酒壇子上,說這樣一目了然。

楊滿山有點兒意外,他不想質疑外婆。

可是,忽然調價這種大事,面臨著將來好不好賣,真的不用等大姐夫回來研究一下嗎?

在滿山心里,大姐夫一心為家。心眼子最夠用,他的決策不會讓家里吃一點虧。

如若說,左家酒坊一定要出一個頂事兒的老大,那定是大姐夫。

至于外婆是負責釀酒的老大,也可以做家里下決定花大錢的老大。

但是對外銷售這一塊,外婆也要聽大姐夫的,畢竟大姐夫為了賣酒,他歷歷在目,那是一頓考察外加折騰。當初,都要折騰出花兒來了。

而岳父岳母,包括他和小妹夫,還有大姐小妹他媳婦,這都應該屬于在大姐夫手下,負責一攤一塊的負責人。越不過外婆,更越不過大姐夫。

這是尊重姐夫對這個家,所有無私的付出。

更是對姐夫朱興德的一種信服。

秀花笑了下:“放心吧,外婆不是亂出主意的人,這就是你大姐夫的想法。準保錯不了。倒是你不抓緊改價,回頭你大姐夫,對外面那么摳門的一個人,會懊惱的直拍大腿。你在這頭賣的越多,他就越鬧心。”

面對外婆的信誓旦旦,楊滿山更是有點兒聽懵了。

秀花想了想,給楊滿山抓到近前,解釋了一通小稻的夢。

唉,提起這個,其實秀花還有點兒遺憾呢。

她本來想攛掇大外孫女,將來別告訴朱興德能連夢的事兒。

但大外孫女胳膊肘子朝外拐,說不行,這么大的事兒最好告訴,以防將來真耽誤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現在這樣,多方便。

只有讓朱興德知曉了,往后朱興德再出門,要是有個非常著急的事兒,直接在晚上對著空屋子說話就能告訴她,她在這面做夢再轉告,這樣多好。

大外孫女還振振有詞勸她:“外婆,你擔心甜水她爹有錢就變壞,我知曉您是為我好。可是,真用不著。”

為啥用不著?

“您忘了,他要是真敢嘚瑟,只要他對我二心,我就甩給他個大嘴巴。到時我還不給他扇醒,就躺在那吧,當作在家里養一個癱在炕上的人。”

秀花這才想起來這一茬。

想象小稻形容的那一幕,稍稍一丟丟替大德子點蠟。看著小稻溫溫柔柔的,這才是狠茬子。

且再細想想,秀花眨眨眼反應過來還有點兒遺憾,大外孫女那手藝,要是對另外兩個外孫女婿也好使就好了,最好對左撇子更好使。

“啊,啊切。”身在遠方的朱興德,莫名其妙連續打了三個響亮的大噴嚏。

這是誰在念叨他,又好像要感冒。

回頭看眼二柱子他們,更揪心了。

噴嚏打的這么響,那幾個小子恁是沒一個關心一句的,都在市場上忙著東張西望看新鮮。

要不說呢,世間誰最親?媳婦。

剩下的都不行。

這要是甜水娘在他旁邊,早就噓寒問暖了。

此時,二柱子正眼巴巴看風干牛肉,眼睛盯著牛肉干,嘴上喊“哥。”

朱興德無奈:“知道了,知道了。”

這一趟運酒,去掉所有的成本費用,小妹夫沒有他知曉的多。關于成本這方面,就他和外婆算的明白。

小妹夫是猜純掙五六百兩。

事實上,咱家干這一大票,應該是過了七百到八百左右,全看水添的多少,以及釀酒用到的糧食好孬的貓膩兒。

所以朱興德還真就不打算摳搜了。

畢竟嚴格意義上來講,這算是他第一次正兒八經出遠門掙大錢,要給家里買一些禮物的。

所以朱興德才逛了小一半市場,他就已經心里有數要多買些牛肉干。回頭帶家里去,讓家里人都嘗嘗。太難得,咱這里禁止牛肉銷售,但嗒嗒人客商手里是不限制的。人家那里就產牛羊馬駱駝等亂遭的。

另外,朱興德還打算要多買些鹽巴。

這里的鹽巴價格,居然比自家那里便宜。

是官方性質的大量運來,用鹽巴和外部落民族換馬匹,包括綢緞和布匹、茶葉等生活用品,都是官方性質的大商販運到這里。

大量,就代表路途遙遠有殘貨余貨。

像是茶葉,好茶葉兌換完,有好多運輸過程中的茶葉沫子會在這個互市上零賣。當然了,想必是官方大商販為不耽誤功夫,干脆批發給當地小商販售賣。

布匹也是,有暈染不好的,有出現蟲咬窟窿壓貨的存貨。

鹽巴和白糖這種物什更是,比咱永甸縣縣城甚至府城賣的品類還多樣。那畢竟叫從滿朝運來的。各種地域城池出現的鹽和糖都有。

另外,大米自然要買,更是要買多一些。因為只有米,他才打算用來掙錢。

當地將軍府管控,怕糧價有動蕩,不讓私人大量購買米面,更是防止外部落屯糧。但朱興德打算東湊湊、西拼拼,找市場上那些賊眉鼠眼的小販,利用他不是外部落的身份,又是給將軍府賣酒的身份買碎米。然后回頭弄到家里那面,賣給買不起好米的老百姓。

相信就只倒騰碎米掙的差價,足夠他們這一路往返所有的花銷。這樣的話,賣酒得來的純利潤又能添點兒。

“嗯,這絹帕不錯。擦臉指定不疼,來六條。看看哪個花色好看,你們幾個小子幫我瞅瞅,以免我買回去,又說我眼光不好。”

朱興德一出手就是六個。

上到外婆,下到他小姨子以及他那個還不到四歲的閨女。凡是女人,一人一條絹帕。穿不起滿身綢緞,還用不起絹帕啦?

男人掙錢用來干什么的,就是為給女人花。

朱興德在市場上晃悠,本來還想買置辦兩匹馬來著。

但是當他趁著撒泡尿的功夫,見到有人在墻里墻外神神秘秘,像偷雞摸狗般用大鐵鍋換馬時,他想買馬匹的心思就徹底歇菜。

據說,那些少數民族沒有鍋做飯,只能用獸皮。咱們這面就用鐵鍋兌換珍貴的馬。

然后現在有點兒不太平,邊境總動亂,頭幾年更是打的邪乎,咱們一氣之下連鐵鍋都不給對方提供了,以防他們嘚嘚瑟瑟打造武器。現在改賣石鍋。

朱興德想了下,或許下回運酒,應想辦法用大黑鍋換馬……

反正,甭管用啥換,讓他掏錢買馬指定是不行了,他總覺得不劃算。

朱興德還在這個集市上,看到了馬奶酒。

回頭正要喊二柱子嘗嘗,結果沒看到人。問手下:“你柱子哥呢。”

此時柱子正在嘗奶塊、奶片。

被店家好一頓嫌棄。咦,真特娘的饞。

店家心想:這位大嘴叉子,挺大個人,也不要個臉面,一嘗就沒完,嘗完還不買。

而朱興德這頭發現,不僅二柱子自由行了,小妹夫也不見了。

此時羅峻熙正和奔波于中原和外族的邊境買賣人嘮嗑。

學語言呢。

就這眨眨眼的功夫,他在旁邊聽著就已經學會了:這是什么。多少銀錢等常用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