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人狠話不多

第一百五十九章:你是真的虛啊

趙副將看到葉無銘,忍不住激動的雙手扣住他的雙臂,上下拍了拍,開口感慨道:“小九,你沒死啊,你沒死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葉無銘微微一愣,心想這趙副將為何有此一問,難道他見過言不之了?

不等他開口詢問,趙副將便說道:“言兄弟說你為了保護羅將軍和他,引開了殺手,小九,你是怎么脫身的?可有受傷?”

趙副將是個糙漢子,不會說什么動聽的話,可他臉上表達出來情真意切的關心,卻絲毫不作假。

葉無銘抿了抿嘴,心中滋味復雜。

葉無銘轉頭看向趙副將開口道:“我……我沒事,我就是有些擔心我家……嗯,我家二……”公子。

公子兩個字還沒說出口,趙副將就急切的開口道:“沒事,不用擔心,我已經見過言兄弟了,言兄弟聰明著呢,按他的計劃來,準沒錯。”

“他的計劃?”葉無銘表示很疑惑。

趙副將倒豆子一般,將言不之之前交代的事情一字不落的重復了一遍。

見葉無銘臉色還是又有幾分不好看,趙副將連忙又開口安撫道:“你放心,今晚就是約定的時間了,還有幾個時辰就到三更了,到時候咱們一起進城一定能看到言兄弟。”

趙副將對言不之盲目的信任,亦或是說趙副將現在除了信任言不之之外,已經別無他法了。

葉無銘敷衍的點點頭,可心中卻愈發不安起來,雖然他并沒有從趙副將口中聽到言不之計劃的細節,可那個女子十分聰慧,若是按她的計劃來,至少不會有性命之虞。

可好巧不巧的就是他之前送去一封平安信給十三,怕是這一封信要壞了言不之的計劃啊。

葉無銘沒辦法等到三更了,他現在就想去看看。

葉無銘剛要轉身走,忽然手腕一緊就被趙副將拉住了。

葉無銘回頭疑惑的看向趙副將,趙副將一臉嚴肅認真的開口道:“小九啊莫要沖動啊!莫要沖動!言兄弟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等到三更,城門開了才能去啊!”

葉無銘想甩開趙副將,可趙副將拽的他死死的,若是用力,只怕要將人震飛。

這樣不僅會暴露自己內功深厚的事情,還會傷到人。

葉無銘有些無奈道:“你放心,我不進城,我就靠近一點,看城門開了,我回來給你報信。”

趙副將這會兒上來聰明勁兒了,說什么也不相信葉無銘。固執的不讓他走。

“我已經派人過去了,你的心情我理解,我也很擔心言兄弟,可是沖動之下會壞事的,小九啊,你聽我給你說……”

趙副將一邊拉著葉無銘往樹林里走,一邊滔滔不絕的安撫著。

葉無銘既頭疼又無奈,只得看向暗處的白曉。

白曉挑眉一笑,從手中扔出一塊小石子兒,小石子兒破空襲來,啪的一下打在了趙副將的腳踝上,不會傷到他,卻剛好可以讓他踉蹌一下,險些摔倒。

“唉呦!”趙副將險些跪在地上。

葉無銘連忙扶住他開口道:“趙副將,你這傷勢未愈,還是好好休息吧,你放心,我一定跟你們一起進城。”

葉無銘話音落下便轉身離開了,趙副將想站起來追,可剛剛似乎扭到了腳,一時間竟是疼的站不起來。

“小九,小九,莫要沖動,莫要沖動啊!”

趙副將的聲音還在身后響起,可葉無銘已經沒心思去聽了,他不會沖動的,可他真的十分擔心自己的那封信,會害了言不之。

葉無銘一邊朝著烏鹿城趕路,一邊讓黑昀先去打聽情況,等他抵達烏鹿城北城門的時候,白曉已經帶回一個讓他有些震驚的消息。

“王爺,晉王和十三殿下已經帶著手下人撤出烏鹿城了,今兒一早就走了,不僅如此,他們還封了四個城門,挖了壕溝,加筑了城墻,這是……”白曉撓著頭有些不明白這十三王爺為何有此舉動。

黑昀冷著臉插話道:“十三殿下竟然不聽王爺的命令。”

白曉苦笑了一下,開口道:“晉王在城中,他手上戴著陛下給的信物,前來督軍,十三殿下就算有心,怕是也無力吧。”

其實白曉猜測的沒錯,十三王爺最終還是決定退出烏鹿城,完全是因為晉王執意要離開。

究其原因,就是晉王一聽到葉無銘不日即將抵達烏鹿城,就怕的恨不能插上翅膀飛回京城,他實在不想和葉無銘在戰場上打照面。

黑昀蹙蹙眉,沒有再繼續說十三王爺的不是。

白曉指著前面被封死的大門開口道:“王爺,那大門屬下看過了,巨石、泥漿、鐵水,封的十分牢固,周圍的城墻也是加高加厚,現在的烏鹿城固若金湯啊,眼下距離三更不足兩個時辰了,要在兩個時辰內把這大門打開,似乎不太容易。而且打砸城門動靜如此大,說不定不等北楚開門,咱們周軍就殺回來了,那些北楚士兵憑什么說他們可以三更進城啊,這似乎不大可能……”

葉無銘聽到晉王他們已經離開了烏鹿城的消息,忍不住松口氣,看來他那封信,并沒有影響到言不之的計劃。

至于如何打開城門進城……

葉無銘輕輕勾起嘴角淺笑,那個丫頭,自然能打得開城門。

而且她不僅僅能打開城門,還利用周軍將烏鹿城鑄造的易守難攻,吃到嘴里的鴨子飛了,老十和十三,估計要慪死了。

想到這里葉無銘非但沒有惱火,反而覺得有些好笑,這言不之,還真是能時時刻刻給人帶來驚喜。

白曉見葉無銘笑的燦爛,忍不住看了一眼黑昀,示意黑昀看看他家主子這是傻笑什么呢。

黑昀也覺得奇怪,可他沒有白曉那么多鬼心思,葉無銘吩咐什么,他就做什么,從來不過多揣摩主子的心思。

葉無銘開口道:“我們就在這里等,三更城門一定會開!”

三更城門會不會開,眼下言不之也有些拿不住了,因為她沒想到周軍駐扎的地方這么遠,足足走了兩個時辰才到。

若是三更回到烏鹿城,也就是她戌時中就要離開周軍的軍營,可戌時,只怕是很多人都還沒睡,想要悄無聲息的離開,怕是有點難啊。

言不之在軍帳中來回踱步,應寒歌覺得看著有些眼暈,便出去轉了轉,沒想到等他回來的時候,言不之還在來回走。

應寒歌撇撇嘴道:“白日走也就罷了,現在天都黑了,軍帳外面可以清楚的看到你的身影,你還這么走來走去,是怕別人不知道你坐立難安嗎?”

言不之驚訝道:“有人監視我們?”

應寒歌挑眉笑道:“我們?這個詞用的好!小言言,你已經把我當成自己人了呦!”

言不之翻了個白眼,有些不耐煩道:“我沒工夫跟你開玩笑,今天若是不能按計劃進行,若是明日那十三王爺就要命人送我們回京,那接下來,麻煩就更大了。”

應寒歌腳尖一點飛身上了言不之身后的床榻,隨后閉上雙眼,擺出一副要入睡的模樣。

應寒歌開口道:“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與其坐立不安,不如抓緊休息片刻啊,啊兮……你不睡,我可睡了。”

話音落下便傳來了輕微的呼嚕聲,言不之忍不住腹誹,這應寒歌不知道是什么構造的,竟然說睡就睡著了。

言不之氣得翻白眼,他不要臉的占了她的床,她想睡也得有個地方啊!

罷了罷了,還要指望著他的輕功趕路呢,睡就睡吧。

言不之想了想應寒歌之前說的話,走上前將燭火吹滅了,自己坐在了茶桌旁,雙手托腮,一邊想著今晚的計劃,一邊想著葉無銘此刻的去向,不知不覺中,言不之竟也伏案睡了過去。

聽到言不之的呼吸聲均勻而有序,應寒歌緩緩睜開的雙眼,黑夜中那一雙黑色的眸子映射出金黃色的光暈,仿佛深夜的貓,叢林的狼。

應寒歌坐起身,隔空一點,言不之的整個身子就軟了下去,應寒歌一個閃身接住了她,反手就把她安置在了床榻上。

應寒歌環抱著雙臂站在床榻旁邊,居高令下的看著熟睡言不之,語氣有些無奈道:“一個姑娘家,管那么多家國天下的大事有何用,也不怕操心老的快!”

應寒歌撇撇嘴,給言不之蓋好被子,轉身離開了營帳

可能因為心中一直惦記著烏鹿城的事兒,所以即便是昏睡過去,言不之仍舊睡得不踏實,在應寒歌一個起落的顛簸之后,言不之猛地驚醒過來。

“什么時辰了!”言不之驚聲問道。

應寒歌垂眸看了看自己懷抱中的少女,撇撇嘴道:“等你醒過來,天都亮了。”

言不之微微一愣,短暫的錯愕之后,她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正在移動,而且是被應寒歌抱著在移動。

言不之抬頭望天,發現天色還是很黑,心中想到,看來是自己睡的太沉,然后這應寒歌為了趕上三更的時間,不得不抱著自己離開。

言不之有些慚愧,剛剛要流露出幾分感激的表情,就聽見應寒歌開口道:“以后少吃點吧,重的跟小豬一樣,小爺我胳膊都要斷了。”

言不之心中那幾分感激瞬間蕩然無存。她磨了磨牙開口道:“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

應寒歌不撒手,只說道:“抱緊了,要飛了!”

什……什么?

不等言不之疑問出口,應寒歌已經從袖子中間射出了那個銅鈴索。

銅鈴索砰的一下嵌入了烏鹿城的城墻上,應寒歌用力一拽,順著銅鈴索的力道,飛過了寬闊的壕溝,隨后飛檐走壁,攀上了城墻。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等言不之回過神來到時候,他們已經站在了烏鹿城的城門樓上。

應寒歌將言不之放下,收回銅鈴索,順便擦了一下額頭上薄汗。

言不之見狀笑道:“嘖,我是不是胖呢,還有待商榷。可你這身子骨,是真的虛啊!唉!”言不之闊步走下城門樓,留著應寒歌一個人保持擦汗的姿勢僵在原地。

這丫頭什么意思?是說他不行嗎?!為了讓她睡得舒服些,他打橫抱著她小心翼翼的跑了一個多時辰,出點汗不是很正常嗎?

應寒歌氣得直翻白眼,很想丟下言不之不管了,卻又不受控制的抬步跟了上去。

烏鹿城剛剛經歷了被侵占,隨后又換了主子,韓和泰為了避免麻煩,便命令整座城池宵禁,天黑之后誰都不許出門,這可大大方便了言不之。

一路從南城門跑到北城門,都沒遇到阻攔,抵達北城門的時候,眼看就要三更了。

應寒歌看著言不之,開口問道:“你要怎么辦?以我的功力,一下是打不開這城門的,若是反復擊打,驚動了韓和泰,到時候別說開門,我們二人脫身都麻煩。”

言不之開口道,我需要水。

應寒歌疑惑:“水?”

言不之點點頭四下眺望,發現旁邊剛好有一處茶樓,通常茶樓后院都會有水井,言不之開口道:“我們進去取水。”

應寒歌點點頭,沒有繼續追問,因為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謝天謝地,茶樓后面果然有水井,言不之從水井里打出一桶涼水,咬了咬牙嘩啦一下從頭淋到腳,這般舉動著實嚇了應寒歌一跳。

應寒歌上前一步奪下水桶,語氣難掩擔憂的開口道:“你這是做什么?!瘋了嗎?”天氣已經轉涼,此刻又是深夜,這么冰冷的井水從頭到腳淋下來,人會生病的。

言不之打了個哆嗦,用手擦掉臉上多余的水,開口道:“別……別擔心,我……”

不等言不之把話說完,應寒歌就脫下自己的衣服一邊往言不之身上套,一邊開口怒聲道:“鬼才會擔心你。我只是不想讓你拖累我。”

言不之避開了應寒歌的好意,見應寒歌臉色愈發難看,言不之扯開一抹笑容道:“等……等會兒再穿,走,辦正事!”

言不之已經感受到自己發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