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師叔他權傾天下

第十章 皇商沈府

“你說什么?”蘇輕默霎時瞪大了眸子,渾身上下疼的死去活來,可她卻無動于衷一般,竟是突然爬了起來。

她跪靠在馬車門口,不可置信的看著老人,顫抖著說道:“您...您剛才說什么!”

老者這才抬眸看向蘇輕默,火光下,老者蒼老的容顏上,一雙眸子滿是死灰。

蘇輕默從未見過這樣悲莫無戀的眼眸,似乎這紅塵無任何云煙,人間亦無留戀,只影如枯,身赴黑暗!

霎時,她嚇了一跳。

直到老人開口道:“你與沈家有關?”

京城沈家,燕寧最為富庶的商賈,負責宮里衣料首飾的供給,就連皇后的鳳冠金料,都是出自沈家。

十年前,沈家已出嫁的三小姐沈離,也就是蘇夫人入宮為皇后甄選金飾,許是雙身子的原因,蘇夫人對極寒的藥了解甚多,竟是發現,皇后的耳墜子被動了手腳,下了致人滑胎的藥物!

而當時皇后也正身懷六甲,找太醫證實后怒不可遏,因感謝蘇夫人救了她腹中孩兒,便承諾蘇夫人,待蘇夫人生下孩兒,若為男孩便封侯拜相,若為女孩便嫁給她的長子,也就是當朝太子!

而后,皇后誕下四公主,蘇夫人生下蘇府嫡女,直接許給了太子!

自此沈家更是如日中天,連帶著蘇府也十分得意,可誰知,沈府今日竟是落得這般下場!

只見蘇輕默跪在那里,滿眼含淚,就那般看著老人,許久,竟是‘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撕心裂肺,傷痛欲絕。

“不會的!怎么會!皇上怎么會滅沈家呢!不會的!不會的!”蘇輕默大喊著就要下馬車,可她傷得太重,身子哪里聽使喚!

她內臟出血,多處骨折,內傷外傷皆不計其數,又是三日三夜滴米未進,若非這老人醫術絕世,施針止血,用藥吊著她的性命,她根本就活不下來!

眼下,哪里經得起這般折騰。

只聽’撲通‘一聲,蘇輕默掉下了馬車,劇痛傳來,竟是撕心蝕骨,生不如死。

“啊!”蘇輕默慘叫一聲,撕心裂肺。

她滿面淚水,猩紅著眼睛看著前面,似乎是想要爬回京城,爬回沈府看個究竟。

半晌,那老人起身向她走來,蹲下將她扶起靠著大樹坐好,說道:“小丫頭,你可知,你的傷,這世上唯我能救,若換一人,你都當必死無疑”。

他嘆息道:“我無需你感謝,可你至少愛惜一些罷!”

這么大動作,蘇輕默的傷口很可能會裂開,到時若再一次內臟出血,別說他施針了,怕是神仙也難救。

蘇輕默倚靠著大樹,眼淚決堤般流下,就那般絕望的看著老人,瞪著猩紅的眸子,面若死灰。

許久,她聲嘶力竭的哭喊道:“那是我外祖家,那是我外祖父外祖母啊!還有舅母,舅父...表姐...啊!”

蘇輕默哭的傷心欲絕,縱使身子疼的死去活來,她卻也無心求生了!

在相府,她受盡蘇心娩的欺辱,父親待她比陌生人還不如,本以為總是笑臉迎面,溫柔可親的杜姨娘...可真真假假她現在才知!

這世上她唯一的親人,都在沈府了啊!

可眼下...她身受蝕骨之疼,錐心之痛,倒還不如死了的好!

老人抬眸,臉上終于有了神情,驚愕道:“你外祖家?”

話未說完,便見蘇輕默猛然抓住他陳舊的衣袖,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急道:“那蘇丞相呢?蘇丞相難道未替沈府求情么!”

誰知,那老人卻說道:“此次沈家的金飾被查出摻假,這欺君之罪,正是蘇丞相彈劾的!”

“什...什么?”蘇輕默猛然放開了老人的衣袖,不可置信道。

“蘇丞相呈上證據,彈劾沈家多年來以次充好大肆斂財,皇帝龍顏大怒,當即下旨封了沈府,滿門抄斬,同時,蘇丞相大義滅親,忠孝分明,得以賞賜...”

蘇輕默聽后身子一軟,那清秀明麗的臉上毫無血色,如覆炭灰。

她爹...殺了她外祖父一家!

而她三日前滾下太霞坡…

那么也就是說...

先有她‘意外’身死,后有外祖一家被誣陷滅門!

“啊!”

自己失蹤,爹不是悲痛欲絕的尋找自己,而是忙著污蔑沈家,蘇輕默就是再傻,也明白了過來。

蘇輕默大喊出生,聲音劃破天際,無限凄涼,無限悲哀。

‘鐺‘的一聲,蘇輕默這才從回憶中醒來,只見槿夏眨眼間就打開了主屋門上那把破鎖,一股子灰塵味道也迎面而來。

走進房間,蘇輕默輕咳兩聲,低聲道:“槿夏,你可看得出,這屋里有何機關?”

當年,十歲的蘇輕默并不明白,為何蘇遠鶴這般心狠手辣,弒女不說,還要對沈府趕盡殺絕。

后來,她明白了。

娘親嫁入蘇府時,蘇遠鶴不知得過沈府多少好處,金銀財寶數不勝數,可娘親生下自己便撒手人寰,沈府便不再‘襄助’蘇府了。

以前沈府給自己的東西蘇遠鶴都會收走,美其名曰她年紀尚小,待她出嫁之時在作為她的嫁妝,給她添光。

嫁妝...

呵!

她也要有命嫁出去才行啊!

而蘇遠鶴真正想要的,是沈府的所有家產!

可惜,沈府被封以后,蘇遠鶴多次派人入內尋找,卻始終一無所獲,所以只得派人守著沈府老宅了。

蘇輕默心下冷笑,蘇遠鶴這般自私自利的人,怕永遠也不會想到,這藏有沈家財產的菀游莊,會歸在舅母這一個’外姓人‘的名下吧!

蘇輕默拿出脖子上掛著的鏤空蛇形吊墜,看似普通卻極其精致。

這是蘇輕默八歲生辰那日,沈老夫人親自戴在她脖子上的,且一再交代不可讓任何人知道,她便始終貼身帶著,不敢示人。

也正因如此,她滾下太霞坡時也并未丟失。

而后她查過沈府的產業,卻在舅母名下發現了這菀游莊。

蛇無足,菀游而行!

她便猜到了一切。

“小姐,這里!”槿夏的聲音傳來,只見她用力拽下床榻旁那滿是灰塵的床帳繩絡,床板竟是突然落下,儼然出現了一間地下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