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副命運之牌

第51章 思念成疾,無藥可醫

隨著夜幕降臨,風暴港亮起了點點星火,白日的喧囂也散去了幾分。

真理與正義教民居住區,一小群海鳥不知道從哪里飛來,輕輕落在了小區周圍的圍墻和屋檐上。它們三五成對,擠在一起,一副準備在這睡覺過夜的模樣。

衛兵驅趕了幾次,但沒過一會兒它們又回來了。衛兵盯著它們看了幾眼,沒發現什么異常,索性就不再管了。

一只黑色烏鴉,混在一群灰黑色羽毛的鳥類中間,單腳立著,閉著眼睛,好似已經睡著了。

烏鴉當然就是碧翠絲。

夜色漸深,伊恩并沒有著急,只是靜靜的等待著。

大街上的商店都陸續關了門,居民區內的燈光也漸漸稀疏了,身邊的這群傻鳥也都真的睡著了。

伊恩早早觀察了衛兵換崗的周期,趁著空擋,碧翠絲翅膀一扇,滑翔著向內部區域飛去,無聲無息的落到了一個花架上。

居住區內部巡邏的頻率不高,到了這里就已經成功了大半,畢竟不是什么非常機密的場所。只是這個居住區住了好幾個教會的超凡者,還是盡量避開,保持謹慎。

碧翠絲通過幾次短飛行,落到了目標建筑的屋檐下,伊恩協助碧翠絲收斂靈性,準備通過窗戶挨個查看房間情況。

伊恩運氣不錯,第一間主人房就發現了一個熟睡中的瘦小身影。

睡夢中的麗貝卡眉頭緊皺,原本金黃色的頭發已經近乎枯黃,皮膚晦暗,小小的臉上滿是疲憊和彷徨,黑眼圈濃重的好似一個月沒有睡過覺。

她才十二歲,卻仿佛病入膏肓,毫無生氣。

黑夜沒有阻隔碧翠絲的視線,看到眼前的場景,伊恩猛然退出感官共享,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不要說一個父親和哥哥,就算是一個普通人看到一個曾經青春靚麗的女孩,被現實摧殘成這幅鬼樣子也會充滿義憤吧。

伊恩深呼幾口氣,再次進入感官共享狀態。

碧翠絲從羽毛中叼出一個小小的紙卷,一陣非常微弱的靈性波動后,窗戶無聲無息的打開一條縫,紙卷被托舉著輕輕落在麗貝卡的小臉旁。

沒想到麗貝卡非常警覺,立馬驚醒了過來,猛然從床上坐起,瞪著大眼睛惶恐的看著周圍的黑暗。

碧翠絲抓緊躲在屋檐后面,并沒有被發覺。第一次見面,伊恩怕碧翠絲嚇到她。

麗貝卡怔怔的看著房間好似無邊無際的黑暗,好久才回過神來,她蜷縮起雙腿,雙手縮在胸前,頭枕在膝蓋上,再次呆呆的望著墻壁。露出的雙眼凹陷,像兩口枯井,沒有一絲光亮。

她竟然就這樣瞪著眼睛睡著了!

碧翠絲依靠著窗壁,伊恩靜靜的聽著里面那個細弱的呼吸,心情反而意外的平靜了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女孩再次驚醒,才后知后覺的想要躺倒睡覺,可是手腳早已麻木,一下子按到了紙卷上。

麗貝卡拿起紙卷,猶疑了一下,赤腳下去點上了油燈。

紙卷表面好似涂鴉的標記,讓她瞬間心里一震,迫不及待的拆開紙卷,這是一張巴掌大的信紙。

“麗貝卡:我是哥哥伊恩,我沒有死。……”

還沒看到后面的內容,麗貝卡已經泣不成聲:

“嗚……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她強忍著哭聲,生怕驚醒別人,把紙張鋪在桌上,好似寶貝一般,一字一句的慢慢看完。

麗貝卡看了一遍又一遍,紙張被牢牢攥在手里,仿佛要確認這不是一場夢。最后,她萬分不舍的把紙卷投入油燈,看著它被火焰化為灰燼。

直到看到麗貝卡重新躺在床上,伊恩才放下心來。伊恩考慮過讓碧翠絲現身,但他放棄了,一個是怕嚇到她,再一個只有見到伊恩本人,麗貝卡才可能安心。

……

天還沒亮,麗貝卡就早早起來了。她本不想麻煩安娜阿姨,但看著鏡子里枯槁的身影,她又怕嚇到哥哥。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跑到隔壁,把安娜阿姨喊了起來。

‘今天的麗貝卡不一樣了。’,安娜用僅剩一只的右手,靈巧的幫麗貝卡梳洗打扮,換了個她曾經最喜歡的發型和衣服。

安娜是卡爾文德的女仆長,她明顯蒼老了很多,明明只有三十五歲,此刻卻看起來像四五十歲。那場戰爭中她損失了一條手臂,如果不是羅蘭花費重金救治她,她恐怕也已經不在了。

雖然安娜變化很大,但伊恩白天偵查的時候,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今天終于想出去走走了?”,安娜試探的問道。

麗貝卡點了點頭,看著鏡子里的安娜說:“安娜阿姨,我們一會兒去碼頭逛逛可以嗎?”

安娜定定的看著她的眼睛,輕柔的摸著她的頭發,溫柔一笑:“當然可以啦。”

麗貝卡嘴巴沒有說,可重新放光的眼睛出賣了她。無論是什么事兒,只要能讓麗貝卡重新快樂起來,安娜當然都樂見其成。

麗貝卡高興的說道:“那我去喊盧卡大叔他們。”

安娜跟在麗貝卡的身后,看著她把其他人都喊了起來。除了安娜,現在卡爾文德就剩下盧卡、蓋爾多、昆西三人了。

當初僥幸活下來的那些仆人、侍衛,大多都慢慢離開了,麗貝卡和安娜都沒有阻攔。剩下的幾個人都不會再走了,一個是沒處可去,一個是不放心幼小的麗貝卡。

盧卡幾人看到麗貝卡今天的狀態,既高興又詫異,但都默契的沒有追問。

“大家帶上重要的東西,但不要帶太多東西哦。”,麗貝卡戴著一個小帽子,對著安娜幾人小聲的說道。

安娜幾人相視一笑:“放心吧,都帶好了。”

幾人剛到居住區門口,就看到等在那里的羅蘭騎士。他還是一身鎧甲,身背長劍,面容堅毅,身形高大挺立。

羅蘭是真理與正義教會為數不多的正義騎士,他關注的事情會第一時間得到通知。尤其是近期,監視這里的人并未減少,他必須保證麗貝卡的安全。

敏銳的羅蘭騎士第一時間發現了麗貝卡的不同,他不動聲色,一如既往的溫和微笑:“等你一會兒了,我陪你一起。”

麗貝卡的每次出行,他必在身側,半步不離。為此,教區的任務都能暫時拋下。

麗貝卡稍微猶豫了一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