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極寵

第一百零八章:待月光來

黑色霧氣揮散,驚鴻剛從幻象中彈出,由于距離太遠,幻象分身又受了傷,因此胸口隱隱作痛,沒注意到這幾人眼里閃爍的光芒。

“竟沒有想到,驚鴻大人長得如此……”一人口干舌燥。

“如此俊俏。”另一個人替語塞的那位接上。

驚鴻這才意識到這張自從幼年加入歸云堂以后就再也沒有照過月光的臉,居然就這樣暴露在眾人面前,不禁一陣惱怒,袍袖一揮,黑玉的地面“轟隆隆”出現數個坑洞,幾個人行姿敏捷地避開了這陣怒火。

“滾出去!”驚鴻眼中因怒染上一絲紅,在燭龍嘴里銜著的燭臺下照出了十分的艷色,眾人不禁呼吸一滯。

影觴擔憂地看著驚鴻嘴角滲出的一絲血跡,卻不敢違逆他的命令,只得和歸云堂其他幾人一同閃出了大殿。行至門前偷偷回頭望了一眼,就見一個金燦燦的燭臺劃過一道殘影,直撲面門,嚇得他趕忙用著平生最快的輕功溜了,再不敢回頭一下。

僅有的一個燭臺被驚鴻盛怒之下砸了,落在地上“叮咚”響,堂中漆黑一片,唯有燭龍微紅的巨目閃爍著。燭龍慢騰騰地繞柱而行,半晌銜著一個燭臺回來,尾巴輕輕甩動,驚鴻看見它用尾尖纏住一個面具,顫巍巍伸過來。

他面色稍霽,接過面具扣上,冰涼的觸感反而帶來一種安心的感覺。胸口傳來的刺痛使面具之后的那張面孔扭曲了一下,驚鴻冷笑,那個人的劍氣還真是厲害,劍尖尚未沒入一寸,卻讓他受了這么重的內傷。若不是用的幻影,只怕不該這么貿然行事。

將歸云堂眾人重新召集在堂中,原先的陣法已經處理干凈,只剩下一片空曠的黑玉地面。

影觴偷眼覷著中間那個重新又戴上黃金面具的堂主,撇撇嘴,略覺遺憾。

驚鴻雙臂抱在身前,淡淡道,“我沒見到逐月弓。”

“怎會如此!”眾人驚愕,傳送陣不會出錯,那難道對方實力更強的緣故么?

“如今殿下不知去向,若是讓他回來知曉此事,只怕你我都要葬身修羅谷魔獸。”驚鴻皺眉,此時有點棘手。第一次追蹤失敗了,第二次還是沒有找回逐月弓。

眾人也神色郁郁,辦事不利的下場,堂主和屬下只見沒有隔閡,都是一個死字。

“此外,我看見了歸云戒。”

“是殿下?”

驚鴻搖頭,心里也納悶,“是在一個女子手上。”此物認主,怎會隨意被人盜取?恐怕還是殿下的意思。眾人心里都門兒清,只是不敢置信,那東西殿下跟寶貝似的揣著二十年,怎么說送人就送人了?

驚鴻心里更亂,若是殿下親手送了那女子歸云戒,那女子身上怎么會染上逐月弓的氣息?逐月弓不是已經被盜走了么……

除非……

一個屬下弱弱的說道,“怕不是……那天那個人,就是殿下吧?”

當時只看到了一個背影,追了八百里路最后還跟丟了。歸云堂的人都是精心挑選出來,十年如一日苦練的魔修,哪能隨便被一個毛賊比下去了?若是說那個人是殿下,還能說得通一點。

眾人一陣唏噓。

驚鴻沉默片刻,手抬起往下壓了壓,示意他們安靜。

“此事,暫且放著。”

影觴抖著一條腿,嘴角微微上揚,面具遮不住一顆深深的酒窩。

若是此事是真的,殿下帶著逐月弓飛檐走壁,嚇得整個歸云堂集體以為逐月弓失竊,還瞎折騰那么久,那真是有意思了,被驚鴻一瞪,影觴趕忙規規矩矩站好,收起臉上漫不經心的表情。

還別說,以前總覺得驚鴻大人牙尖嘴利,心狠手辣,現在一點都不覺得了。就連殿下養在宮里那個整天戴著面紗想搞神秘感的魔族圣女,只怕見了這張臉都要含恨而死。

什么都好,就是這張面具看著突然有點礙眼。

驚鴻總覺得眾人的眼神飄忽不定的往他的臉上掃,登時怒火中燒,一瞪眼怒斥道,“看什么看!”

影觴低下頭,嘆道,長得好看的都是暴脾氣么。也不知道驚鴻大人這一遭分身出去遭遇了什么,居然連面具都丟了。

永夜不欲睡,虛堂閉還開。

卻離燈影去,待得月光來。

窗子虛虛打開著,清冷的風撲面吹來,人家的燈火一盞一盞熄滅了,只留著泯泯房間內還留著細細的一根紅燭。月光如水,泄了一地,仿佛兩只腳都踩在銀白色的水波里。

毛球支愣著兩只小耳朵朝窗外看著,及其專注。

泯泯徘徊了一會,眼看著月上中天,夜已經過半了。

桌上擺著一個金黃的面具,和手上的戒指正是同一種色澤,她靠在床邊,心思亂成一團。若要說那面具男找上門來的原因,她除了孤光以外也想不到別的人了。

事情肯定與她這個小菜鳥一點關系都沒有,但是一想到孤光被人追趕,還要半夜堵在巷子里拿骷髏嚇,就覺得好殘忍。

她也不去想一個能惹上強敵的人又怎么會畏懼敵人,只八被子卷起來抱著滾來滾去。

好困啊……

都這么晚了,他也不來一趟了么?

泯泯是堅決不肯承認她居然此時有點想見到孤光,可是想到有這樣一種可能性還是使她有點羞惱,于是干脆起身,“啪”的一聲把窗子關上了。

她才不會承認等到這么晚是因為那個討厭鬼呢!

毛球抖了抖耳朵,看著窗子被大力一拍,又被窗欞彈了回來,反而比之前打開的更大了。

泯泯皺著眉頭往床上一倒,拿被子蒙住頭。

到底是少年心性,不消片刻,便忘卻了先前煩惱的事情,握著被子的手漸漸松了開來,眉頭也舒展開,眼皮輕微噏動著,已陷入了黑甜夢想。

屋內靜悄悄的,唯有紅燭燃著短短的燭芯,毛球瞅著窗外,耳朵又動了動。

窗子被風吹得更開,一個人影輕輕落在地上,側著臉去看床上縮成一團的小姑娘,唇角露出一個笑意來,將發絲撥到身后,輕輕坐在床畔低下頭,長長的睫毛垂下,不知看了多久,才站起身來,將簾子放下,吹了所剩無幾的燭火,從窗戶一躍而出。

毛球歪著頭,窗戶外面伸出一只手,在月光下如同玉一樣潔白,把窗戶輕輕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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