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覆雨翻云

第十五章 另一身份

羅成最是欣賞姐夫的這種放蕩不羈,一腔男兒的豪氣盡顯無余。只看姐姐給他弄的魂不守舍的嬌樣兒,越發佩服的五體投地了。

“:讓姐夫見笑了,她是秦淮五大名伶之一江云翠。”

“:是她。”顧長風眼中精芒一閃,續道“:江云翠,芳齡二十有一,十四歲淪落風塵,至今七年多,守身如玉,倒也是個不多見的紅塵奇女子。”

羅秀不由嗔怪的了瞪了愛郎一眼,怪他知道的這么清楚。

“:姐夫知道云翠?”

“:你是不是忘了你姐夫是做什么的了?還有比錦衣衛更清楚這些的人嗎?”

姐弟倆恍然大悟,羅秀歉然看了眼愛郎,顯然她剛才想歪了。

錦衣衛這當朝的特務機構,很少有他們不知道的事。

顧長風回了她意味深長的一眼,看的美人兒不敢和他目光接觸,垂下頭去。

“:說起來江云翠也算是名門之后,她父親可是當年追隨太祖皇帝平定江山的有功之臣,只是在洪武二十一年犯了錯,被革職發配邊關,她也落得個混跡風塵的結果。”

羅成心頭大震,顯然愛人并未和他說起過這些,不由一陣不忿。

顧長風哪能看不出他心中所想,冷然道“:小成,虧你一天自命風liu,居然看不出她心中所想,若非她心中著緊你,又豈會怕你知道她身世呢,自古多情空余恨啊,枉她對你一往情深,唉。”

羅成虎軀大震,熱淚奔涌,突然跪在顧長風的面前,“:姐夫,小成糊涂,小成不配不起她的一往深情,想想這些年,小成做了些什么呀,她為自已贖身的錢都給沒良心的小成揮霍一空,姐夫,十萬多兩雪花銀啊,,羅成了罪人啊。”

俗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羅秀聞言不由玉面一陣煞白,驚氣交加,就欲起身教訓這個不成器的弟弟,卻給愛郎再次擁入懷中。

“:夫人,成兒一時糊涂,對他來說這是一次人生歷練,不然他永遠長不大,大丈夫知錯就改,不失男兒本色。”

“:姐夫啊,小成不是人啊,,我還有何面目見她,天啊。”

“:怎么?想當懦夫?想逃避現實?給,這有刀,自殺謝罪得了。”

羅秀俏臉大變,就要出聲,腰部卻給丈夫捏了一記,她素知愛郎心智高絕,能人所不能,再說了自已的弟弟他能不疼嗎,思及此處,不由手緊了緊,擁著丈夫不再做聲了。

望著摔在眼前的銹春刀,羅成再也哭不出來了,他本是情深意重的男兒,只是一時受不了剌激,這刻給姐夫喝醒,羞愧萬分,雙手捧著那把銹春刀遞給姐夫邊道“:小成知錯了,姐夫救我。”

顧長風接回刀掛于胯下,“:坐下吧,你告訴我,是否真的愛她,若只是出于憐憫不如就此一刀兩斷。”

“:小成對云翠之心天地可鑒,今天得知她的凄苦身世,始之錯恨難返,姐夫定要幫我,縱死羅成亦不惜此命。”

羅秀大皺秀眉,傻弟弟,這不是逼你姐夫上梁山嗎?怎也不想想這江云翠是誰看上的人,如何和人家搶呀。

顧長風大笑,“:好好,這才配給我顧長風做小舅子,大丈夫理該如此,做人就要挺起胸膛來,姐夫不幫你幫誰,想做這江云翠入幕之賓的大有人在,其中最具竟爭實力的莫過于當朝的華蓋殿大學士吳伯宗之子吳俊了,不過你小子鴻運當頭,有貴人相扶。”

這話令姐弟二人眼前同時一亮。

“:姐夫,何來貴人之說?”

“:兩日內必你就會知道了,明天你先和你姐拿些銀子給人家姑娘贖身,然后把人安頓在這里,諒京城之中還沒有敢來姐夫這里撒野的人吧,至于那些麻煩,你只要向貴人說清楚,他定會幫你擺平這事,不要說是大學士吳伯宗,就是權傾朝野的宰相胡惟庸怕在他面前也得低頭吧。”

“:啊,”羅氏姐弟大為吃驚。

“:姐夫,你可是尋得了強靠?”

“:就算是吧,你有些鬼心思,可傾相力輔助于他,姐夫現在身份特殊,不能明著出面,所以保舉了你,他正缺少你這種善謀籌策的人才,機會難得,可別給我臉上抹黑,不然我踹死你個小兔崽子,明白了嗎?”

羅成喜的語不成聲,“:明,明白了,,小成絕不,不會給姐夫丟了臉。”

羅秀亦心喜莫名,一直以來,愛郎都沒投靠在哪一方的勢力,在錦衣衛任職,直接受命于天子,而朱元璋垂垂老矣,將來形勢如何真是難以預料,一個小小的錦衣衛千戶,命運怎么能不令人擔心呢。

“:夫君,到底是誰?妾身可是知道你的臭脾氣,眼高于頂,看這個不對,看那個沒味的,以你之才,靠向誰也早就青云之上了。”

“:怎么?不滿意你夫君現在這個小小千戶嗎?”

“:去你的,快說嘛。”

羅成也露出期待的眼神,他可是知道,姐夫看的入眼的主兒,絕不對不是一般的主兒。

“:當今的殿下,未來的圣上,皇太孫允炆。”

姐弟二人在這一刻知道,他們竟攀上了龍枝。

我對自已變容后的樣子還是相當滿意的,這臉膛,配合自已的身形氣度,較之顧長風的豪氣雄姿絲毫不遜色。

而此刻站在顧長風面前的允炆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身著錦衣衛的專服,佩銹春刀,僅比顧長風的個頭低了少許,壯碩的虎軀卻是不差于顧長風。

一張剛毅有型的硬漢臉容,額頭一道寸許長的刀痕更添其悍猛之氣,深邃的眼眸精光燦燦,鼻直口方。

雖不是英俊一表,卻是陽剛硬漢,另有一股懾人心魄的光采。

連顧長風也暗暗點頭。尤其殿下這易容之術,實是叫顧長風大開回眼界,太神奇了,純憑一口精氣改變臉部的肌肉,若非親睹簡直讓不敢相信。

而我這種豪不避諱他的做法,無疑是對他的信任,同時讓顧長風大大折服了一把。

眼下我所裝扮的這個樣子可不是憑空捏出來的,而是卻有其人,三年前和顧長風同在錦衣衛效力,出外執行公務時,不幸戰死,不過顧長風并未上報,只說他失蹤而已,本來顧長風這么做是另有原因的,卻不想臨時給我用上了。

于是,在顧長風的陪同下,我和他踏入了錦衣衛所,見到了葉素冬這位指揮使。

說辭我們早就編好了。加上衛所中本就有我的底檔。

葉素冬看了我數眼,才將目光穩到檔案上。

凌遠山,北平人氏,自幼習武,洪武十七年應征入伍,時年十六歲,于洪武十九年應調京衛金吾右衛,時年十八歲,由于作戰勇猛,悍不畏死,忠心可嘉,于洪武二十年調入錦衣衛所。再因縷建戰功,于洪武二十三年升擢為百戶。洪武二十五年,出廣東緝拿謀逆重犯,再建功勛,升副戶。洪武二十六年出甘肅執行公務,失蹤,時年二十五歲,幼失雙親,無妻室。

本來這失蹤三年多的人,突然出現,疑點當然有,但是一封來自允炆殿下的親筆信讓葉素冬把所有疑竇壓了下去。

太祖皇上對允炆的疼愛,葉素冬比誰都清楚,就憑這封信,那么這個失蹤的人應是和允炆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糸了。

而這封手筆信還是我故意在顧長風告退后才取出來遞給葉素冬的。

這讓葉素冬產生了另一個想法,就算他想懷疑顧長風也有所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