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宜家

NO.037:(大宴篇)無法回應

今天的天氣是大好,城外的小溪水也格外清。

小石澗里,有浣紗場的女工在浣紗,層層疊嶂的紗布,連著水流一起漂遠,好像是清水里的彩虹,在陽光下波光粼粼。

安明兒帶著人,也在溪邊洗臺呢和臺圍。

因為時間緊迫,沒時間送到浣衣廠送洗,只能自己動手。

她們選了下游,幾個大姐還有姑娘家都光著腳丫子。天氣好,姑娘們的心情也好,全都嘻嘻哈哈地說著話。

昭兒留在酒樓打理。本來是昭兒出來浣洗,但是安明兒想出來走走,便把酒樓丟給了她。

此時她也光著腳丫,把褲腿挽到膝蓋,露出一截玉白的小腿。太陽很大,她的頸子那里已經出了一層薄汗,她耐不住用袖子去擦。

何小月道:“這呢子泡了水就重得嚇死人。”

安明兒一邊吃力地和她一起把呢子從水里拖起來,兩個人一起擰干,嘩啦啦地落下一地的水,她笑了,道:“是啊,這玩意兒吸水的很。”

何小月的心情也不錯,笑道:“到時候送到旁師傅那里,讓他給我們烤一烤。大約明天就能干了。”

旁小司的作坊也有大型的熔爐,用來烤這種厚重的呢子倒是正合適,掛得遠遠的,也不用擔心烤壞。

安明兒笑道:“這次又要麻煩旁師傅了。”

何小月的眼珠子轉了轉,道:“旁師傅才不怕麻煩,旁師傅人最好了。”

安明兒笑了笑,沒說話。

女人們說笑,突然有個人騎馬沖了過來。看那樣子,竟然是個男人。

眾女驚呼一聲,一下子都把手里的東西拋了,要躲。安明兒把她們都藏到背后,抬起頭去看,竟然是柳全兒。

柳全兒沖了過來,看到眼前的情景,也大吃一驚,連忙下了馬,背過了身去:“大,大小姐!”

安明兒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有些無奈:“柳全兒,你怎么來了?”

柳全兒背對著她,道:“少爺正在找您呢,昭兒說您在這兒,我就趕過來了。”

柳睿?他不是,今天要約見洪氏嗎?

安明兒不禁皺眉,道:“你家少爺找我做什么?”

柳全兒忙牽了馬,道:“這小的也不知道哇。但是少爺找您找得急,您快回去看看吧。”

安明兒只得道:“我這就來。”

她轉過身,拉住何小月,道:“小月,你操持一下,我回去看看。”

見了生人,何小月有些怯,但還是點了點頭,低聲道:“是,老板娘。”

安明兒卻不是那么想回去。她懶洋洋地擦了腳丫,穿了鞋。柳全急哄哄地把馬遞給了她,讓她騎馬回去。她有些詫異,但還是翻身上馬。

柳全兒在下面仰望著她,道:“大小姐,快去吧。少爺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安明兒無奈,只得放馬奔回了城。

一到酒樓,果然看到柳睿站在城外,神情懶懶的,穿了一身一塵不染的白衣。他很少穿白衣,白衣也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風。但是此時他穿著一身銀鑲邊的白衣,卻愈發顯得劍眉星目,整個人好像一把要入鞘的寶劍,鋒芒畢露,又光華內斂。

安明兒回過神,緩緩放馬溜到了他面前,正想下馬。柳睿突然抬頭看了她一回,然后利落地翻身上馬,從后面摟住她,也止住了她要下馬的趨勢。

“表哥?”

柳睿低聲道:“走吧,帶我去走走。”

安明兒感覺到他語氣里的低迷,不禁道:“你想去哪里?”

柳睿笑了,聲音很低:“你這話倒是問得好。說起來,你才是東道主,你倒問我我要去哪里。”

安明兒有些臉紅,低下頭,手里捏著馬韁。柳睿從后面伸過手來,接住了馬韁,也不在意,放馬慢慢溜達。

他道:“你今天去哪里了?怎么回來都不見你?”

安明兒低聲道:“昨天,弄臟了好些臺呢和臺圍,我帶著人去洗了。”

柳睿有些不高興:“這些事,怎么是你來做?”

安明兒道:“我也想出去走走,就讓昭兒留下來打掃了。”

柳睿更不高興了:“那你就跑出去了,連招呼也不打?”

“……”安明兒有些莫名其妙。打招呼,跟誰打招呼?

柳睿深吸了一口氣,手卻緊了緊,聲音好像就在她耳邊,低得好像呢喃,道:“算了,我只呆這么幾天,你得好好陪著我。”

安明兒的耳根子就紅了。

兩個人放著馬慢慢溜達。安明兒低著頭,不敢說話。柳睿也不說話,只懶洋洋地扯著馬韁,有時候臉會從她臉上擦過去。太陽又曬得細密,后頸子那里又出了一層薄汗。難受得很,可是又不敢動,只能依偎在柳睿懷里,不說話。

慢慢地馬就走出了城。四下無人。

一陣清風吹過,安明兒松了一口氣,正待抬起頭來。突然頸子后面一熱,她全身就僵住了。

“表,表哥……”

柳睿摟住她不讓她動,一口咬在她的后頸子上,聽到她悶哼一聲,手就又一緊。她要掙開,卻被他張開嘴含住,細細密密地親吻噬咬。那一塊肌膚好像是活的,被這樣逗一逗,就要受不了,連全身也開始顫栗。

“表,表哥,不要這樣……”

四下的開闊,讓她連氣都喘不過來。柳睿只管抱著她不肯放,手也開始不老實,伸進了她衣服里,灼熱的手掌,捏住了她的腰身。

“小福,跟我回去。”

“不……”

頸子上立刻又被懲戒性地咬了一口,這一下咬得重,痛得她差點哭出來。但是她很快就真的嚇哭了:“表哥,表哥,不要這樣……”

馬上顛簸,柳睿就把她抱下了馬,不留情地直接壓到了草地上。安明兒這是真的被嚇著了,掙扎著要逃,結果柳睿的呼吸一窒,更用力地壓住了她。她擺著頭想退開,臉上又被捏住,一下子把面皮撕了下來。那面具又被丟到了一邊。

安明兒哭著要去夠,可是手卻被柳睿按住。

那面具是昨個兒泡了一夜的,好不容易平整了。再這樣丟到一邊,蜷了,她要怎么辦?

“小福,我要你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她不知道!

安明兒也有些生氣了,開始用力掙扎:“你放開我!放開我!”

柳睿也火了,一把抓住她兩只手舉過頭頂,抬起腿制住她不斷亂蹬的雙腿,一手扣住她的下顎,就吻了下去。

“嗯……”

安明兒瞪大了眼睛,卻只覺得動彈不得。

直到他放開她的嘴唇,偏頭含住了她的耳垂。氣息一下子加劇,他變得溫柔。細細密密地含住了脖頸上的肌膚,一寸一寸地流連。手也伸進了她衣服里,從腰身開始揉捏,一點一點地向上。

安明兒喘息著睜開眼,一下子看到朗朗的青天,頓時就清醒了一些,欲出聲叫,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又細又弱,簡直不堪入耳。一下又被他那只灼熱的手隔著小衣捏住胸前,要出口的話就變成了一聲低吟。

“表,表哥,你到底想做什么……”

柳睿支起身子,喘息著看著她,眼睛里深不見底。他似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了這句話:“我要和你生米煮成熟飯,回頭你也別想再跑了,誰也別想再給我出什么幺蛾子!”

安明兒隱隱約約覺出不對勁,雖然怕,但她還是擦了擦眼淚,想要坐起來。柳睿扶了她一把。

柳睿把她摟在懷里,一點一點地親她敞開來的肩頭。

安明兒禁不住道:“表哥,你到底怎么了?”

柳睿深吸了一口氣,道:“你娘和我爹吵起來了。我爹要我洪氏帶回去。”

“我爹是逞一時之氣,可我若是真把洪氏帶回去,我要怎么收場?”要是真的走了那一步,安夫人是說什么也不肯把女兒嫁給他了。退也無路可退。

可是這兩兄妹鬧得不可開交,又要怎么辦?

安明兒低下頭,細聲細氣地,道:“那,那你……”

柳睿的手一緊,沉聲道:“我不,我就要你。”

安明兒低著頭不說話。

柳睿把她的臉扣起來:“那你呢?小福?”

安明兒掙脫了他的手:“我不知道。”

柳睿來了氣:“你又是這句話!”

安明兒推開他,別開了臉:“是,我現在只有這句話,你不要逼我。”

她偏過頭,看到柳睿的神情忽明忽暗,連眼睛也失去了光彩,低著頭,好像有些傷感。她一怔,自己也要落下眼淚來,只壯著膽子回身摟住了他,把頭埋在他懷里,聲音里都帶了哭腔:“我真的不知道,表哥,你不要逼我,真的不要逼我……”

柳睿怔了半晌,終于嘆息了一聲,伸手抱住她,把頭埋在她脖頸里:“你這個傻孩子。”

其實,安明兒心里卻知道,她遲早有一天會嫁給柳睿。只是,不是現在,真的不能是現在。

柳睿低聲道:“我不逼你,但是你要記住,不許再聽姑姑亂說。”

安明兒點點頭。

安夫人不肯同意這門婚事,除了不想把女兒出嫁聯姻,還有一個很奇怪的說法。說是他們兩個是近親,不能成親,說什么以后生出來的孩子會是傻子……

這種說法,在柳睿看來純粹是扯淡。他也很惱,卻又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