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歸

第二百四十一章 耳珰禮

香歸關燈護眼大中小第二百四十一章耳珰禮

丁香喜得跳了幾跳,張氏更是激動得紅了眼圈,趕緊讓人去“寶鐵”給丁壯父子報喜。

還有一封朱夫人寫給丁香的信。

信里說,她身體好多了,要來丁家玩幾天,給丁香過八歲生辰。

祝生的同時,再當“耳珰”禮的正賓,她穿耳洞的技術最好。

大概這個月十六、十七到。

朱潛公私兼顧,會派丁立春、孫與慕、錢雷送朱夫人來臨水縣。

秦海的老父也一定要來給丁香慶生辰。

秦老爺子已經六十多歲,長住海邊小鎮。丁香直覺他來這里不單是給自己過生,應該還有其他事。

或許想念二孫子了。

他的二孫子秦雷,就是洪小哥啦。

這個世界的少女有三個重要典禮。

八歲的“耳珰禮”,昭告世人,吾家有女初長成,可以戴耳珰了。

十二歲的“金釵禮”,要打扮了,該說婆了。

十五歲的“上頭禮”,又叫及笄禮,成年了,可以嫁人了。

每個禮都有一定的流程。

耳珰禮的正賓就是穿耳洞的人。

請的正賓越有身份和福氣,這個女孩也就越有面子和福氣。

之前丁壯和丁釗想請陶老太太當正賓,覺得老太太有福氣。

可丁香不愿意,老太太手是抖的,扎的慢不說,萬一扎錯還要重扎。

最后定下請錢大娘來當正賓。

還沒跟錢家說,朱夫人就自我推薦了。

丁香前世也打過耳洞,是去醫院做的,抹了麻藥,用打耳機打。

這個世界沒有麻藥,關鍵是她的耳垂特別厚,以致于她一想到穿耳洞就心緊,感覺像前世歷史上的裹小腳。

朱夫人能來給她當正賓,丁香還是高興。

聽說丁立春當了官,丁壯和丁釗大喜。趕忙回家,路過鎮上買了許多東西,晚上置辦兩桌酒席邀請親朋好友來喝酒慶祝。

朱夫人要來住,丁壯和丁釗就不好住在東院,二人住去西院,秦老爺子也住西院。朱夫人住丁香的房間,丁香跟張氏同住。

張氏笑道,“我可搶不過朱夫人,她定會拉著香香跟她一起住。”

丁釗笑道,“朱夫人大老遠的來給香香當正賓,隨她。”

若下人住不下,可住去丁山家。

丁香把最好的床上用品和擺設準備好,朱夫人一來就擺上。

七月十六下晌,三輛馬車和二十幾個騎馬人來到北泉村,打破了小山村的寧靜。

孫與慕帶著兩個小廝騎馬去了陶宅,其余車馬來了丁家。

丁香和張氏迎出來。

朱夫人胖了一些,但一臉倦容,明顯累著了。

秦老爺子頭發胡子全白,顯得大黑臉更黑。身材高大,腰身筆直,雙眼炯炯有神。若不是白頭發白胡子,看著跟丁壯差不多大。

丁香笑著給她屈膝行了晚輩禮,他給丁香作了個揖。

他的眼眶發紅。都說這位香姐兒像賢德皇后和芳姐兒,的確像,像賢德皇后更多些。看看這肥大的耳垂,的確是個有福的孩子……

他抖動了幾下嘴唇,才說道,“姐兒真俊。”

丁壯抱拳笑道,“秦老哥哥,屋里請。”

幾個男人去了丁院上房,丁香拉著朱夫人去了自己屋。

丫頭端來銅盆請她凈完臉和手,綾兒又端來燉了靈芝的雞湯給她喝了。

朱夫人睡下,丁香才跑去西院。

快一年沒見,丁立春又長高長壯了,穿著軍官服,又威風又帥氣。

丁香走上前,“大哥!”

丁立春真想像之前那樣把妹妹抱起來轉一圈,再舉一舉,最終只摸了摸她的包包頭。

比了比身高,一臉自豪地笑道,“妹妹又長高了,更俊了。”

幾人正說笑著,丁壯從小窗看到洪大個挑著兩捆柴禾走進大門。

丁壯大著嗓門笑道,“洪大個,進來喝茶,我當官的大孫子當回家了,晚上在我家喝酒。”

洪大個一疊聲地恭賀著。

丁壯又讓李小路去請洪小哥過來。

洪小哥進來后,又笑著恭喜了丁壯和丁立春。

此時這個屋里沒有外人,秦老爺子和洪小哥這對兩年未見的祖孫依然不能相認,只相互對視了兩眼。

酒菜上桌,幾個男人坐下喝酒。

東院,丁香去請朱夫人起來吃飯。

朱夫人才看到一只老鷹正站在墻角睜著黃豆眼看自己。笑道,“這就是飛飛吧,我給它帶了銀環和魚干。”

親自拿著魚干喂飛飛。

她不僅給丁家帶了半車禮物,還給飛飛帶了禮物。因為吃了飛飛帶回來的人參身體大好,一直記著這個情。

黃魚干的味兒正好對了飛飛的胃,飛飛非常喜歡吃。

正吃著,陶宅的丫頭桃紅來了。

她笑道,“我家表公子想飛飛得緊,讓飛飛過去吃牛肉呢。”

桃紅帶不走飛飛,由綾兒帶著飛飛和黑娃一起去了陶家。

丁香和張氏陪朱夫人吃飯。

飯后,丁香和朱夫人手拉手去后院散步。

這次是衛嬤嬤和燕子服侍朱夫人來,由楊虎家的陪著去倒座吃飯,還給衛嬤嬤拿了小半壺酒。

紅彤彤的夕陽只剩大半張臉,西邊天際布滿火燒云,天地間流敞著濃濃的橘光,給青山綠水覆蓋上一層暖意。

望著庭院里的花紅柳綠,遠處的連綿群山,朱夫人笑道,“這里的景色很像我之前的家鄉。”

她的家,就是仿造大黎風格建的。若西院的那棵蘋果樹移栽在這里,就更像了。

膠州的家也花紅柳綠,小橋流水,但跟這里不一樣。沒有遠處的山,沒有群山被夕陽籠罩時的儂麗……

她從小被壓著學大黎語言和禮儀,父親希望她能嫁給那個老頭子,助他登上皇位。海上遇到風暴,她陰差陽錯嫁給了潛哥,這是她今生最大的福……

丁香隨口問道,“大伯娘家鄉在哪里?”

朱夫人目光變得虛無起來,輕聲說道,“很遠。這么多年了,我都快忘了。”

丁香也想到了京城的那個家,也很遠很遠,她只在那里住了一個月。

更確切地說,那里不是她的家,是陌生的大宅子。

當天邊最后一絲光亮消失,天幕上出現幾顆小星星,二人又坐去亭子里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