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誦

第四十四章 陰陽雙誅

朱可芙不禁對她口中的血靈島起了興趣,不禁好奇問道:“你們自幼便在島上,真的從未出過島嗎?”

“嗯。”如今血靈島也不再以往了,陶慕清說道:“因為島上有祖規,且島外圍設有陣法、機關,僅有歷代誦司知曉破解之法,外人不可入,島民不可出,若有人執意出島,冥頑不靈,那便洗去他的記憶,自此逐出島外。可作為下任誦司我卻因一己之見,不聽勸阻釀成如今大禍,成了血靈島的罪人。”

說著說著,陶慕清心中滿是苦澀。

朱可芙見她眸中沉痛,也不知如何寬慰她,只能靜靜聽著。

陶慕清長嘆一聲,露出一抹淡笑道:“我恨宋天御,可最恨的那個人還是我自己。而我如今能做的就是完成父親臨終前的遺愿。”

“取了屬于血靈島的東西就作罷?不復仇?”血海深仇能輕易忘卻?朱可芙狐疑。

陶慕清遲疑少許后道:“我不知道,方才想起父親臨終之言,再三叮囑自己不可為仇恨,讓心境變得污濁,不可讓魔鏡開啟,可一閉眼就想起他們慘死的模樣,我忘不掉!”

“每個選擇都有得失,所以無論你做何選擇,我們都支持你,愿你平安歸來。

”每個人都有她肩負著的責任,只是她的肩上背負的著實沉重,自己不過一個小小鑒玉師實則無能為力,朱可芙衷心祈禱她能平安歸來。

兩人閑聊了幾句便已入夜,為了即將短暫離別,師母讓廚子做了許多佳肴,席間好生熱鬧。

膳后眾人續坐片刻朱榮光便疲乏,她們便一一散去。

朱可芙興奮地拉著大哥朱長鋒往后院而去,八成是探討修真之事了。

陶慕清看著她雀躍的身影不由一笑,正要拔步回房時,衣角忽地被人從后面拉住。

朱可文的大圓眼滿是不舍,甚者可憐巴巴的瞧著自己。

見他如此可愛模樣,陶慕清忍不住調侃他,淺笑問道:“怎么啦?如此可憐兮兮的模樣,不曉得的人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朱可文卻少有認真地搖搖頭,問道:“常姐姐,你真的要離開嗎?”

對他,陶慕清打從心里將他當成弟弟,也是很是不舍,可又不得不離開,唯有一嘆寬慰道:“姐姐處理完要事便回來了。”

“那一言為定!昨日姐姐給了我一件小玩意兒,恰好送你作為離別禮。”說罷,朱可文從懷里掏出一個精致小木盒。

陶慕清接過小木盒打開一看,忽地一怔,水滴形狀青綠色的玉滴子?

這不是可芙頸項上的玉滴子嗎?她正要發問時,又覺不對,此玉滴子上并未有血跡,自己閑聊時可有告誡可芙玉滴子上的血跡不可洗去,要待它自行吸收淡去。

莫非——

思及此,陶慕清聲音不覺有些興奮,探詢道:“我記得你姐也有這么一塊玉滴子來著。”

“對呀,姐尋思著常姐姐只有一把破玉扇,就親自去玲瓏玉鋪里挑選了這一對玉滴子,我本也想選一塊送給常姐姐,可市上喜愛的又要不起,要得起的又是次品,所以姐姐就割愛送了我一顆。”

說到這,朱可文換了口氣嚴肅道:“既然姐姐那顆常姐姐你不收,那這顆你可要收下。”

原來如此!本以為那小孔子是為方便吊掛而設,卻不曾想到其中奧秘!

陶慕清暗嘆著他兩兄妹好運,同時婉拒道:“此玉滴子,我不能收,即使收了于我也只是白白浪費。”

陶慕清見他滿是疑問的看著自己遂解釋道:“若沒記錯,我曾在一本書籍上看過此玉滴子的相關記載。”

聽聞這玉滴子似乎并不簡單,朱可文不禁好奇起來,急想知道道:“上面記載怎么說?”

真是急性子。

陶慕清笑了笑繼續道:“據書上記載,此玉滴子應名為陰陽雙誅,本為一對,由陰陽八卦之道所煉造而成,里煉育雙誅靈童:一朔陽玉誅青、一太陰玉誅瞳,與釋濁玉一樣也由上古玉神所煉化,后贈予了一對仙侶,男仙長名喚決明子,女仙長名喚杞子,此對仙侶也因上古大戰雙雙隕滅,陰陽雙誅也自此流落人間不知所蹤。”

“你是說!”朱可文指了指盒子里的玉滴子,一時激動得難以言喻。

“沒錯。”瞧他如此興奮,陶慕清笑著點頭續道:“你姐那顆是太陰玉誅瞳,這顆則是朔陽玉誅青,一陰一陽,一柔一剛,所以你將此誅相贈于我,也是浪費罷了。”

說這陶慕清抽出發簪牽過他的食指輕輕一刺,并將血滴抹在朔陽玉上。

在她疑惑下,陶慕清同樣催玉誦文道:“吾誦司之名,為爾開光點眼,覓立靈契,聽主令,護主魂,煉其氣,聚其靈……”

話間朔陽玉同樣在木盒內緩緩轉動,忽明忽暗,可隱隱幻光卻與太陰玉截然不同,太陰玉是月白色,而它則是赤金色。

語畢,陶慕清將木盒子合上放回他手上道:“玉上血跡隨它吸收淡化,帶著它好好修煉吧。”

朱可文知她已將此玉誅與自己靈契,也不再強求,只是有些失落道:“既然如此,我也不知送常姐姐什么好了,若不嫌棄,這二級普碎石,常姐姐先收著,待我成了八階煉玉師再送你八級幽藍玉石!”

“好,一言為定。”陶慕清笑著接過他的玉石,見他緊握著木盒,遂笑道:“去尋你姐姐吧,她與你大哥在后院許是探討修真之事呢。”

“那常姐姐,再見。”朱可文揮揮手便小跑著而去。

陶慕清剛回房掩上房門,珝清玉扇中的男子忽道:“爾還懂的不少。”

見他一開哭并未說自己蠢,陶慕清自然好聲心道:“在血靈島時,父親常讓我看書,里面關于玉的、有關于陣法機關的等等,不過皆是種種古老書籍,自然也就略懂一二。”

為何就沒有關于人心的書?陶慕清暗嘆道。

沉默良久,他也未回一字。

陶慕清深覺無語,這人話少、話毒又小氣記仇,還真是聊不得多句,自己想說的話一完便不聞聲響。

屢屢如此,陶慕清腹誹著,也不怕他又聽到,忽地想起一事,又心道:“你還未告訴我,你是誰?不是扇靈為何又在玉扇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