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色田園

第八十四章 獻計養魚

第八十四章獻計養魚(求粉紅)

李薇懷著極大的熱情投入她的做荷包事業,學了半年的針線,總算有人要求她給出個成品,這樣的機會對她來說,可真是難得。畢竟家里的女人們太多,就連最不喜歡做針線活兒的春柳,也比她做得要好得多。

一連埋頭做了幾天,她悲催的發現,自己實在沒有做針線的天賦,愈想做好,反而做得愈差,現在這荷包做得還不如平時給她爹補衣裳時的針線細密。再配上她那繡得完全看不出是梨花的梨花,實在是慘不忍賭。

還好,當她硬著頭皮把那荷包遞給佟永年時候,他的嘴角在她看不見的角度抽了一下,隨即便恢復正常,含笑接過,并夸贊道謝,“梨花荷包做得真好,快趕上大姐了。”

李薇嘻嘻笑著,掩飾她的尷尬。

日子緩緩流淌進入二月,眼見離佟永年去參加童生試的日子愈來愈近。他好象很不安,整日東游西逛的,竹林子里,小溪邊兒,打麥場子,還有院門外的那條竹林小道上,李家人只覺這幾日滿眼都是他晃來晃去的身影兒。

這日上午天氣晴好,日頭暖暖的。佟永年仍舊是不看書,在大杏樹底下坐了好半天兒,突然站起身子進了雜物間兒,拎了一把鐵鍬出來,歡快叫著,“梨花,我們去河邊兒。”

李薇放下手中正努力做著的第二個荷包,奇怪的問道,“去河邊兒干啥?”

佟永年笑而不語,跑過來拉她,“走,到了你就知道了。”

李薇看他這樣子,猜他可能想到什么好玩的事兒。便也不多問,跟著他出了院子,沿著竹林小道兒向溪邊而去。

溪水清凌凌的流淌著,有幾個大白鵝在里水中愜意鳧水,偶爾把頭探到水下,清洗它們潔白修長的脖頸。溪邊的柳條子已泛了黃綠,有嫩芽想破皮而出。

佟永年拉著她沿著溪邊兒邊走邊找,李薇好奇的問他,“你找什么?”

佟永年在一棵海碗口粗的梨樹下站定,笑著,“梨花,你還記不記得去年秋上,我們和大山幾個在這樹下摘下的梨子?”

李薇笑著點頭,一邊仰頭看這梨樹遒勁的老樹枝丫,一邊說,“當然記得。咱們找了那么多棵梨樹,就數這棵上面的梨子味道最好。甜得很,也脆得很呢。”

佟永年笑著低頭在梨樹下找著,“咱們找一棵小梨樹挖回去做盆栽好不好?你不是喜歡嗎?等今年秋天,你就能吃到這上面結的梨子了。”

李薇翻白眼,小梨樹苗子到能結果子至少需要三四年好不好?不過,看他興致極高的樣子,也不忍心說什么喪氣話,便說,“好呀,不過這個得會剪枝才行。咱爹也不太會呢。”

佟永年停下鐵鍬,沉思了一會兒,“咱們村子那個會剪果樹枝的老爺爺家在哪兒住你知道嗎?”

李薇搖搖頭,“大山可能知道吧。”便又低頭找起來。

這棵大梨樹下倒真有不少小梨樹苗,有去年剛長出來的,小手指粗細的,也有長了兩三年,有她的小手腕粗細的。

想了半晌,做盆栽的話,自然是愈大的樹愈好,只可惜這些梨樹長得太直太順溜,沒有那種盤根錯節,彎曲的病態美。

兩人找了一棵不太直的小梨樹挖了出來,一前一后抬著小梨樹往家里走。

“年哥兒,挖這個干啥?”李海歆看著兩人進院中,詫異的問。

佟永年清潤的笑著,“爹,給梨花做盆栽玩呢。”

何氏在堂屋聽見撐著腰出來,虎著臉兒訓斥李薇,“見天你出不完的妖蛾子。不是說不讓你鬧哥哥嗎?”

李薇瞪佟永年,反正每回有什么事兒,爹娘訓的總是她

他清清朗朗的笑著,卻不替她辯解。

李海歆與吳旭要過來幫忙,他不讓。自己找了把斧頭砍了起來,等他砍完,李薇“撲哧”一聲笑了,這哪里盆栽呀,就是一棵被栽了頭的小梨樹,除了一根主干,只剩下兩根小樹杈。

佟永年看起來也有些氣餒赫然,眼睛閃啊閃的盯著那株斷頭的小梨樹。

李薇忙笑著,“沒事兒,這樣就好。慢慢養著,枝干就出來了。”

佟永年嘴唇輕抿著點頭。做完這個,李薇要用的破瓦缸裝土,他不讓,說要新買只專用的瓦盆才行。李薇拗不過他,只好隨他去了。

在家吃過午飯,佟永年去了大山家,傍晚的時候,兩人抬了一個磚紅色的新瓦盆回來,在里面填好土施肥,把小梨樹種了進去,澆足了水。又弄了泥巴把枝干上端封住。李薇看他做得有模有樣,也點頭,看來一下午出去是學了不少新本領。

做完這些,他又跑去草屋拿了把鐮刀,興奮的在小樹主干上比劃來比劃去。

李薇奇怪的問他在干嘛,他說那個老爺爺教的,給梨樹嫁接枝條。

李薇忙按著他的手,“年哥兒,這小樹還太小,把樹皮劃傷了,它會死的。”

佟永年眼睛眨了半晌,終就作罷,不過,李薇從他眼睛里還是看出他心有不甘吶。

趙昱森中了舉后,并未立刻參加鄉試,而是仍選擇留在縣學里,一邊精進學業,也輔助的教渝。佟永年在縣一級的應試,他早就代為打點,并在二月初十到李家村,接大山與佟永年去縣城,李海歆陪著一同前去。

而再往州府的考試則由何文軒代為打點,一切都不須家里過于操心。至于佟維安也早早送了信兒過來,會在青蓮縣等著佟永年。

一家人殷切的送他們到村頭小石橋,望著牛車漸去漸遠的身影,李薇眼前浮現佟永年與平時不太一樣的眼神。象是他初次離家去前王村讀書時的,又象是再次去到鎮上讀書時的,更象此去不是縣城,而象要去離家千里的天涯海角一般,透著再見不易的傷感?

她胡思亂想了一陣子,猛然搖頭,他一向不喜歡離家,許是因為這一次要去幾個月的緣故。

何氏生產的日子臨近,梨花姥娘與姥爺齊齊過來幫襯女兒,連帶梨花小姨也過來住了兩天兒,一家子人倒是極為熱鬧。

從去年冬天李薇鬧著李海歆要讓他蓋草屋在室內養地龍開始,李海歆與何氏商量了下,便又請了小六子來做長期幫工,以應付她越來愈多的新花樣新要求。

別有李家老三就近的幫襯,雖然今年的活兒比去年多,人手卻比去年豐足些,倒也沒那么忙亂。

日常瑣碎的事務之間,梨花姥娘與何氏又談起春蘭的親事。這次何氏的憂心就更少了些,吳旭在李家近一年,事事妥貼,再加上吳旭娘過年時來家里,與何氏相談甚歡,倒把她先前的顧忌去了幾分。再有就是,吳旭自到做工近一年,不但丁點兒的咳嗽發熱沒有,再加上飯食好的緣故,竟又長高了不少,身子也壯實了許多。

梨花姥娘說,“要我說,你就別再猶豫了,這孩子就好家窮不算啥,再者他還有硝皮子的手藝呢。”

梨花小姨逗著兒子也說,“這個孩子是不錯,配春蘭正好。”

何氏又想著過節時老姑丈家的兩個兒子兒媳來走親戚,一個個身子骨都極壯實,心頭也安了幾分。

便說,“即使是咱中意,旭哥兒還在三年孝期呢。這事兒也不能現在說。”

梨花姥娘擺擺手,“這事兒現在說也行。先訂了親唄就旭哥兒他家那樣子,要整治個出新房子啥的,他也得狠干兩年才行呢。到時候他手頭有些錢了,你再給添一把,讓他們起個新屋。這孝期也滿了,你肚子里這個也剛好一歲多點,就是春蘭出了門兒,春柳掌著家,春杏和梨花也都大了,正好幫你帶”

何氏聽她娘這么一說,笑了,“娘給安排的怪好。嚴絲合縫兒的”

梨花姥娘笑笑,“你若不想讓春蘭等那么久啊。喪期內婚娶,借親的人家兒也多得是。”

何氏也是真動了心,便說等李海歆回來商議商議,若是他同意,早些給吳旭娘透個信兒。

二月二十八日下半晌,李海歆風塵仆仆的歸家,進門兒時已笑得沒了眼睛,一家人正在院中忙活,看他這樣子,心知年哥兒這第一關算是過了。

何氏忙問結果,果然佟永年縣試輕松過關,得了個第四名,一家都很歡喜的很。

大山的名次雖然靠后,但也入了圍。

當晚便自己家做了一桌子好菜,吃喝慶祝一場。

佟永年縣試順利讓一家安心不少。州府考試有何文軒與佟府的人相隨,也不那么掛心,便又開始了新一年的忙碌。

何氏與李海歆說了春蘭的親事兒,李海歆本就對吳旭爹的癆病不以為然,何氏這么一說,他自然也同意,春蘭五月里生的,再往前就整十七歲了,確實不宜再拖下去。

只是有一點兒,他憂著心,“吳旭這孩子看起來也是個心氣強的。咱們幫襯錢財倒沒啥。怕他心里頭不舒坦呢。”

何氏一嘆,“那咋辦?”自己低頭又想了想說,“要不,咱們借他些錢,讓他做個小買賣什么的?”

李海歆覺得不大妥當,“做買賣也不是穩賺不賠的。他又沒做過,也沒個穩妥的人帶著,萬一折了本,他不更難辦?”

兩人商量半天,也沒商量出個結果。何氏便先把這事兒往后放一放,抽空把這意思略透給了春蘭。

問她的意思,春蘭笑笑,轉問李薇,“梨花說呢。”

李薇心中直撇嘴兒,姐姐們好象都喜歡拿她來打掩護。不過,吳旭她是真滿意,又接觸得比趙石頭多些,了解得更深入,當即就叫著,“好”

春蘭笑了,與何氏說,“梨花說好那就是好。大姐夫還不是梨花把的關?”

何氏好笑的拍李薇一巴掌,嗔她,“日后春柳和春杏也讓你把關算了,娘不管了”

春杏把臉兒一扭,“誰稀罕她”

李薇笑嘻嘻的不言語。

何氏得了春蘭的應承,便給大武媳婦兒透了信兒,讓她在中間當個中人跑一趟,跟吳旭娘透透,若是她也同意,就找個媒婆前來提親。

大武媳婦兒去了大半天喜孜孜的回來,何氏一見便知道事成了,也高興得很。只是大武媳婦兒也帶了吳旭娘的話來,說若是做親,吳旭就不便在李家做工了。畢竟現在吳旭的身份是幫工,將來成了親,她怕兒子遭人閑話。

何氏與李海歆一說,他也說,做了親旭哥兒是不便在家里干活了,不止吳旭娘的那點擔心,他也怕旁人說春蘭的閑話。

李薇搖頭嘆息,二姐的婚事兒明明這么順當,怎么又跑出這一個事兒來?小手托腮想了半晌,覺得雙方的家人顧慮得都很有道理。

只是單憑吳旭出去做工,掙錢到什么時候才能存夠娶二姐的錢?她們家出錢也不是不可以,只怕吳旭不會接受。

想來想去,突然想到村子南頭的那個小水庫來,大小合適,深淺合適,可以養魚?想到這兒她有些激動,蚯蚓養魚不是很好的生財之道?現在那個小水庫閑著,也沒哪個打它的主意,即使是自己家去白占了,估計也沒人說啥,退一步說,若是怕引起村人不滿,可以和村子里正簽個什么契約。

想到這兒忙往東屋跑去找春蘭,“二姐,二姐”

春蘭到底還是姑娘家家的,平時里面上兒不顯,但自從何氏提了這親事兒,她躲在屋里的時間就長了許多。

春蘭抬起頭,“梨花,啥事兒啊?”

李薇爬到春蘭對面的炕上,笑嘻嘻的踢著腿兒,“二姐,我給旭哥想了個掙錢的好門路。”

春蘭一聽她改了對吳旭的稱呼,“撲哧”一聲笑,瞪她,“就你精怪”

李薇嘿嘿笑著,把在小水庫養魚的想法兒說了,“旭哥在咱們家這么久,那個秸桿兒養地龍他也學會了,咱們就讓爹娘從小溪里頭撈些小魚苗,投進去養一年試試看,反正也不費什么錢兒,只出些力罷了。”

李家村旁邊的小溪流,水質清澈,長年流淌,但正因為是活水,大魚極少,最大的能長到巴掌長,更多的是那種柳葉大小的小魚苗。

春蘭知道小妹的想法一向多,再者養魚,小時候她們也不是沒養過,她爹當年給撈回家的魚,放在那小水坑里,不過就喂了些菜葉子偶爾把麩皮拌的雞食投進去喂一些,最后也長成了不少斤把重的。

不過,她沉吟了下,問道,“地龍也能喂魚?”

李薇只是聽人說過蚯蚓能喂魚,并沒有親自實驗過,也敢很確定。不過,她想了想說,“即使是地龍不能喂魚,那用麩皮子和草,菜葉子喂不行嗎?還有,我覺得地龍雞吃得那么歡實,魚肯定也吃。”說完也不管自己的話是個什么邏輯,跳下炕去磨春蘭,“二姐,你悄悄和旭哥商量商量嘛,聽聽他咋說。”

春蘭虎著臉兒,直點她的額頭,趕她出去。

李薇出去后不甘心,又跑去找何氏說了一遍兒。何氏倒覺得這個法子好,忙把李海歆找來,說給他聽。李海歆聽后也點頭,“給旭哥兒找個掙錢的好門路,是比咱幫襯他錢財強。不如等這事兒說開了,我與他說說?”

李薇忙說,“爹,讓我去去說啊。旭哥很聽我的話的。”

何氏笑著擺手讓她去,“你呀,什么事都想插一嘴。”

李薇從堂屋出來,深深的吸了口氣,三月了,又到梨花開的季節,空氣中滿是梨花的甜靡氣息。

吳旭在屋后那片竹子林中查看今年春上腌的筍子,他與春蘭的親事兒雖還沒挑明,可他也似是感覺到了什么,每日愈發避著李家人,悶頭干活,以免尷尬。

李薇站在那大排壇子邊兒上,揚聲喊著,“旭哥,你來”

吳旭聽她喊,臉紅了下,從邊道上過來,“梨花有事兒?”

李薇向他招手,“你跟我去小水庫一趟吧。咱去看看那里有水沒水。”

吳旭跟在她后面兒,邊走邊問,“去小水庫干啥?”

李薇想了想,說道,“我二姐說想在小水庫里養魚,讓我幫她去看看。”

兩人一邊一說著一邊出院門兒。何氏捂嘴兒笑著,跟李海歆說,“咱家就數這個梨花最鬼。沒影兒的事兒她張嘴就來!”

吳旭聽說春蘭想養魚,嘴張幾張,好半天才問出來,“那個,梨花,你,你二姐為啥要養魚?”

李薇擺擺手,“我哪兒知道呀,你想知道你去問唄。”

兩人到了小水庫,岸邊青草茵茵,水面平緩無波,除了現在水面較淺之外,其它的基本都符合她的想象。

滿意的打道回府,至于其它的事兒,還是讓二姐跟他說比較好。

春蘭的事兒即挑了頭,何氏便想著加緊辦,大媳婦兒中間又跑了一趟,沒過兩天,吳家莊找了媒婆來提親,本就是雙方早就說好的姻緣,何氏也不作什么姿態,痛痛快快的應了親,讓媒婆在中間跑著,說合下面兒辦大小茶禮的事兒。

三月中旬,何文軒從州府托人捎信兒來,一切都已安頓好,讓家里人不必掛心。年哥兒與大山兩的狀態都不錯,這次沒準兒都能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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