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亦識月

第147章 皇帝駕崩半月余

聞言,懷玉沉默了片刻。

楊桓策是個什么樣的性子,懷玉最是清楚不過,他是個天生的樂天派,在顧家軍中,他常常出言逗大伙兒開懷大笑,是大家的開心果。

“沁姐姐,你覺得楊都尉他是個什么樣的人?”

這可問住了段沁沁,在云都的時候,她很少去顧家軍軍營,因此多楊桓策的了并不躲,最多的接觸,也就是這次從廂城來安慶的路上了。

段沁沁仔細想了想,走來的一路上,楊桓策雖然常常嘴上調侃著顧與昭,但也只是充滿善意的、兄弟之間開開玩笑而已。

至于顧叔說的他對自己的好感,段沁沁壓根就沒有當過真。

“他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這個評價,讓懷玉一下子噴笑出聲。

段沁沁一本正經:“楊都尉確實很有意思啊,與昭大哥在他的影響下,變得開朗了許多。”

懷玉調侃地看了一眼段沁沁:真的是在楊都尉的影響下,顧與昭才變得開朗的嗎?真的不是因為某人嗎?

“懷玉”

迎著懷玉的打量,段沁沁羞得連忙捂住臉。

“你就會取笑人家。”

見段沁沁難得地露出了這副小女兒模樣,懷玉帶上了淺淺笑意,對她道:“趕明兒我讓顧叔將與昭大哥放回來,你倆也能常常見見面,免得我們沁沁啊,整日里魂不守舍的......”

“懷玉你。”段沁沁臉紅得像天邊的晚霞,“人家問你正事,你卻這么沒個正行,我不和你說了。”

“行行行,說正事,說正事。”

“你們兩姐妹說什么正事呢?”

不見其人,先聞其聲。

趙宴從外面走了進來,含笑對懷玉二人道:“一大早就不見你們兩的身影,回來了又躲在這討論什么‘正事’?”

段沁沁笑道:“我們去了李府,碰了一鼻子灰回來,這會兒正在分析原因呢。”

聞言,趙宴詫異看向懷玉:“李守規讓你受委屈了?”

懷玉連忙否定:“不不不,也不算什么委屈,不過是被他嗆了幾句。”

“怎么回事?”

懷玉便將在李府的所見所聞和趙宴說了,末了,她道:“李守規雖說是祐慶年間買來的員外,但我絕不相信他對大祐皇帝真那么忠心,不過是用這樣冠冕堂皇的理由堵我罷了。”

趙宴聽了,沉吟道:“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員外,竟做出這般傲氣姿態,著實令人生厭,枉你一番苦心,想查明李念芪之死的真相。”

見他和段沁沁一般意氣用事,忍不住笑道:“你平日里是個穩重的,怎么這會子到和沁姐姐說一樣的話了?”

“這說明啊,李守規的態度確實過分。”段沁沁道,“連世子這么好脾氣的人,也看不下去了。”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李守規對顧家軍的態度實在太反常了。

讓懷玉不得不去想,是不是顧家軍內部出了什么問題?

“趙宴,你還記得我們曾經分析過,殺害李念芪的兇手慣用劍,是個極其厲害的高手嗎?”

“嗯,你繼續說。”

“那樣欲蓋彌彰的劍法,我再熟悉不過了,正是我曾經在顧家軍軍營之中給顧家軍新兵指導過的。”

“你是說,兇手有可能是顧家軍新兵?”

懷玉點頭:“這個可能性最大,如今在安慶,韓童山和韓景泉都已經死了,能有如此高強武藝的且會那套劍法的,除了顧家軍,我想不出其他人來。”

“所以懷玉你懷疑楊都尉?”段沁沁一臉不可置信,所以今日懷玉帶著她特意卻了一趟府衙,是想試探楊都尉?

段沁沁搖著頭:“這怎么可能?楊都尉與李念芪無冤無仇,他為何要殺了她。”

“這也只是我心頭一閃而過的想法。”

“懷玉,你這想法也太過離譜了。”

見段沁沁這么說,懷玉輕聲嘆息,她又何曾不覺得這個想法太過,然而一切的一切,都由不得她不這么想。

在顧家軍中,楊都尉訓練最是刻苦,將懷玉的劍法學得沒有八成,也有六成,論劍術,他可以說是顧家軍里的翹楚,這也是顧吟夏這么看重他的原因。

年輕人嘛,出來天資,更需要的是勤奮。

顧叔讓他守在安慶府衙,是對他最大的期望,也是為了讓他歷練歷練。

楊都尉自然也沒有辜負顧叔的看重,這些天以來,他每日里早出晚歸,和安慶百姓打成了一片,百姓們提到這個小伙子,哪一個不拍手稱贊?

但卻也是這份早出晚歸,讓懷玉的疑心加重了些。

“不管怎么說,這也算是一條線索。”趙宴安撫道,“雖然懷玉你說得沒錯,但沒有親自問過楊都尉,還是不應如此倉促下結論的好。”

懷玉望著他,緩緩點了點頭。

趙宴沉吟了片刻:“還有一個更不好的消息。”

什么消息,能比顧家軍里出了殺人兇手更不好?

“皇帝,駕崩了。”

事實上,早在三日前,趙宴就收到這個消息了,只是他一直沒準備好和懷玉說。

懷玉前幾日那番話,讓他至今仍心有余悸,她那樣平靜而和緩地說出“要是我死了呢”,像是在交待后事一樣想讓自己在她不在之后不要難過。

可他,怎么能允許。

他忍不住想隔絕掉從京都來的消息,不讓懷玉知道,然而幾番思量之下,還是決定和懷玉說。

“段清殊已經從廂城啟程,出發去京都了,現下朝堂之上,全是王家的人。”

趙宴心中鈍痛。

雖然他對大祐皇室并沒有多少感情,但那畢竟是趙家的天下,是先祖浴血打出來的,如今卻落入了外人手中,趙宴身為趙家人,頭上頂著趙姓,流著趙家人的血,又怎么能做到置身事外?

懷玉也愣了一愣。

皇帝死了?

還沒等自己入京親自動手,他就這么輕易地死了?

那自己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又有什么意義?

她往后退了退,就著身后的椅子坐了下來,右手抓起一只茶杯,緊緊地捏著。

許久之后,她啞著聲音問:“什么時候的事?”

“這個消息八百里加急從京都傳來,算下來,已經過去了半月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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