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透明吃瓜記

六十、趙院管鬧劇(一)

“憐珠放心,我曉得,也不是什么舊識,我都理會的。”比如早在去桃林當值前的那些舊識,貳喜一個都沒放進來過。看著手中的桃花喜鵲手帕,貳喜想了想,就當著李憐珠的面揣進了懷里。

原以為從院門到茶室,要些許時間,結果貳喜和李憐珠剛說完兩句話沒一會,就聽到外面慌亂急切的腳步聲,緊接著珠簾一動,一個人影就直接撲跪在地。

“貳喜!貳喜你快去看看吧,救救茜娘!茜娘她是被人冤枉的!”

貳喜扶起承雨,發髻散亂,臉頰淚痕指印皆有,衣飾也似有被撕扯過的痕跡。心思一轉,回頭對李憐珠道:“憐珠可介意一道去看看?”

李憐珠正喝著高橙兒倒的茶水,聞言略一沉吟便輕輕一笑:“姑娘相邀,憐珠自然是要一道去看看的。”

貳喜內傷未愈,是宜靜臥修養的,然而情況緊急,也顧不得心肺越來越密密麻麻的痛癢,一行人匆匆趕到承雨口中的院子時,門口已經圍了一圈下人,不時朝里面指指點點并竊竊私語。

承雨奮力擠開一條道,就撲了進去。人群罵罵咧咧,回頭一見幾人衣著光鮮明麗,頓時都縮了脖子閉了口。

“都杵在這干嘛?活計都不用做啦?”高橙兒雙手叉腰兩眼瞪圓,很有幾分母夜叉的風范,“還不趕緊都散了!”

高橙兒見眾人四下散開,這才重新扶了貳喜,抬腳剛要往里走,眼神下意識往院門上瞟了一眼,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怎么了?”貳喜不禁問。

高橙兒附到貳喜耳邊道:“還記得我同你說過的趙副管家嗎?這就是他一家老少住的院子。”

貳喜和高橙兒對視一眼,腳步加快了兩分往里而去。

院里的布局和貳喜新分配到的芭蕉院類似,也有一汪清清的水池,只是略小一些。比起之前院門外那些粗布麻衣的粗使仆從,此時圍在水池邊的人,衣著都艷麗光鮮不少。還沒走進,就聽到木杖擊打在皮膚上的悶聲,女子的悶哼,以及承雨的求情告饒聲。

貳喜心肺痛得厲害,捂胸喘氣,捏了捏高橙兒的手,往人群遞了個眼神。高橙兒秒懂,立即中氣十足高呼一聲:“住手!”

人群聞聲頓時一靜,高橙兒上前兩步撥開人群,貳喜這才看清,人群中央的條凳上正趴著一名披頭散發的女子,被人綁了手腳堵了嘴。初夏的衣衫大都輕薄,此時仿佛濕透了般黏在女子身上,如果不是情景不對,貳喜甚至很想為給這曲線畢露的玲瓏身軀點贊。看了眼一旁即便被人捂嘴壓跪在地,也仍要往條凳女子處撲去的承雨,不用多想,條凳上綁著的就是茜娘了。只是,承雨和茜娘幾時情誼這么深厚了?

貳喜懷著淡淡疑惑,掃視了一圈。周圍基本都是女子,男子僅有兩人,一人年長,一人年少。年長者約摸四五十歲,肥頭大耳滿面油光。即使眼睛已經小成一條縫,貳喜依舊能從其中看出快意扭曲和陰狠得意。

年長者雖不認識貳喜,但顯然是認得高橙兒的。一見高橙兒,當即捏了一把摟在懷中美嬌娘的俏臉蛋,陰陽怪氣哼了一聲:“喲!光天化日就帶人在我院子里橫沖直撞,我道是誰,原來是橙兒啊怎地?你想通了?只可惜你即便想通了,也已經晚了!”

高橙兒翻了個白眼,連話都懶得同年長者多說,雙手環胸狠狠啐了口吐沫。

年長者見高橙兒這態度,一把推開懷中美嬌娘,就要上前,眼珠一轉,就看見和高橙兒站在一處的李憐珠,以及站在兩人中間面生的小姑娘,又遲疑地站在原地。

“這位是?”

高橙兒擺明了是把年長者當空氣的,貳喜對自己的新身份總缺乏一些歸屬感,所以對新身份的自我介紹很有幾分抗拒。于是略一冷場之后,李憐珠只得輕咳一聲,解釋道:“這位是小姐近日認下的義妹。侯爺已傳令,待夏至小姐同姑娘正式行過結義之禮后,侯府中上下便要尊其為二小姐。趙叔您沒收到消息?”

“收到!收到!當然有收到,只是消息雖早已收到,這不是還未有機會得見二小姐真容嘛。”年長者呵呵一笑,整個面皮都抖了抖,說著沖貳喜隨意拱拱手,“二小姐好,老夫趙吉,二小姐同憐珠一樣,喚老夫一聲趙叔即可。”

早就聽高橙兒講過這位趙副管家的手段,所以這位又看上茜娘,打算故技重施了?貳喜牽起嘴角,露出完美的職業微笑,指了指仍趴在條凳上的茜娘,問道:“不知趙叔這是?”

趙吉斜眼瞥了瞥茜娘,再一拱手:“想來二小姐是被這婢子的吵嚷聲驚擾到了。來人,將這賤婢拖下去依規矩處置!”

“且慢!”貳喜抬手阻止幾個膀大腰圓就要動手拖人的媽媽,“不瞞趙叔,我并非是被驚擾,而是特意為她來的。”

聞言,趙吉瞇起眼睛,朝承雨看了一眼,隨即堆起滿臉假笑:“二小姐身份尊……”

“趙叔,明人不說暗話,相信我的過往于整個侯府而言,都不是什么秘密。我與此人曾同住一個屋檐下,勉強也算有幾分情誼,聽聞有難,便多事問上一問。先前聽趙叔說依規矩處置,不知是何規矩?處置何事?”

貳喜是顏狗一枚,對樣貌長得好的人,總是格外寬容。但趙吉不但容貌十分抱歉,就連人品也相當令人生厭。貳喜對其能笑容滿面,就已經用完了所有耐心,完全分不出一星半點來打太極。

聽貳喜這么一問,趙吉頓了頓,隨即抖動面皮笑了笑:“原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二小姐有此一問,老夫自當相告。”說著,從懷里摸出塊玉佩晃了晃,“這是老夫前幾日丟失的玉佩,找了許久都不曾找到,今日居然被人在這賤婢床上發現。哼!此等手腳不干不凈的賤婢,自然要依法處置!”

話音剛落,安靜許久的茜娘奮力掙扎起來。

“是嗎?趙叔的玉佩具體是幾日前丟失的呢?期間和誰有過接觸?又是誰在她床上發現的?可有證據證明就是她手腳不干凈,而不是發現者的栽贓陷害?”

貳喜連續幾個問題,問得趙吉緊張地后腿了半步,隨即眼珠一轉,挺了挺胸膛,上前一步道:“老夫平日事務繁多,來往之人更是不少,玉佩具體何時遺失,又怎會記得那般清楚?若不是她見財起意,又怎會落下把柄被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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