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透明吃瓜記

一九三、借宿小沐村(四)

“這么個破漁村,不回來便不回來!爹,那可不是白花花的銀子,而是金燦燦的金子啊!外面的世界那么大,有了那些金子,去哪里不好?咱們可以去蒼術城,不不不,蒼術城太近了,咱們去盛城,據說盛城比蒼術城還大還繁華!咱們到時可以去盛城購套宅子,再盤間鋪子,雇幾個伙計,日子豈非舒心快哉?”

“這,待爹再想想……”

“爹你還在顧慮什么?機會稍縱即逝啊!就這么說定了!你趕緊回去收拾包袱,我一得手,咱們立馬就走!”

說完,沐洇兒一溜煙兒就出了堂屋。沐爾看著女兒迅速融進夜色的背影,心頭沒由來的一陣慌亂。拎起酒壺,將剩余的酒水一口氣全都倒進嘴里,又默默做了好一會,沐爾才起身回到自己房中。

時值亥末,沐村中的人家大都已熟睡,四下只余一片蟲鳴。沐洇兒站在自己的房門外,縮頭縮腦回頭看了一圈,沒有發現異樣后,深呼吸一口氣,輕輕推門而入。

房中燭火已經燃了大半,那僧袍女正蓋著被子熟睡,貴公子早已不見蹤影。沐洇兒先是略感失望,隨即彎起嘴角,滿意一笑。當即也不耽誤,兩步來到床前,試探著碰了碰僧袍女,見其沒有反應,便放心的掀開被子,上下其手。可越是翻找,沐洇兒的臉色也就越是難看。

怎么會什么都沒有?難道是自己想岔了?

沐洇兒想了想,不死心地將僧袍女從頭到腳又摸找了一遍,仍然一無所獲,這才氣急敗壞罵罵咧咧地出了房間。

房梁上,顧以嵐眼看著沐洇兒氣沖沖出門,冷冷一笑。視線落到手中從柳葉息腰上取下的繡工精致造型特異的布袋和飛燕刺,眸光又溫柔了下來。翻身落下,顧以嵐走到床前,將掀開的被子重新蓋上,捻了捻。見柳葉息仍睡得香甜,嘴角不禁慢慢上揚。

“爹!”沐爾的房門被大力推開,沐洇兒徑直走了進去,氣沖沖地往條凳上一坐,“我去找過了,那人身上別說金花生了,就連一粒花生米都沒有!”

正在整理衣物的沐爾嚇了一跳,見來人是自家女二,拍了拍受到驚嚇的心臟,連忙上前探頭看了眼門外,一見沒有異常,便趕緊將大開的門關上,這才坐過去。

“你都仔細探查過了?”

“我前后都摸了兩遍,哼!一副土包子窮酸樣,說不準這粒金花生還是那位公子賞她的呢!”

沐爾暗暗松了口氣,見沐洇兒依舊不甘心,忙勸慰:“找不到也就罷了,光那一粒金花生,也足夠咱們爺倆在村里不愁吃喝過上好幾十年了!”

沐洇兒情緒激動,蹭地站了起來:“那怎么行!我是再也不想在這種破村子里多待一天了!哪怕沒有多的金子,僅這一粒,咱們也能去城里購宅子盤鋪子,再做些小買賣,怎地都比留在這窮鄉僻壤的村子里好!對!對!就這么辦,咱們明天就走,明天就走!”

沐爾看著漸漸陷入魔怔的女兒,張了張嘴,一時竟不知從何開口。

“對了,爹,那位公子和大師他們,是否明日便會離開沐村?”

“……晚間與大師閑聊,聽其意思,約莫是這樣。”說到這里,沐爾忽然反應過來,“乖女兒,你……莫不是想同他們一道?”

“爹你想什么呢?咱們怎么能跟他們一道?”

“那你……”

“咱們跟在他們后面!只要知道了那位公子宅院的具體位置,咱們就在那附近也購置一套。到時天長日久,我總能有機會‘巧遇’那位公子。如若不能,那我就到那位公子府上做工……到那時……朝夕相伴紅袖添香……嘻嘻那我不就能……”

沐洇兒美好的暢想斷斷續續聽進沐爾耳中。恍惚間,沐爾憶起十多年前氣若游絲的愛妻緊拽著自己的手,要自己照顧好女兒時的殷殷懇切。

一人滿腦子都是對未來美好的幻想,一人滿心都是對從前愛妻的懷念。幽暗的黑夜,在父女兩人南轅北轍的思緒海洋中漸漸褪去,新的一天又將開始。

柳葉息睡足了覺,從床上坐起時,還有些摸不著頭腦,待看到房內的擺設,以及一旁的梳妝臺,再想到那個名叫沐洇兒的羞答答少女,隨即放下心來。

伸個懶腰剛要下床穿鞋,驚訝的發現自己前日磨破皮的腳后跟竟然不痛了,就連疑似磨出水泡的腳掌和腳趾,也好了大半。

柳葉息正自疑惑自己的自愈能力,沐洇兒推門進來了。一見柳葉息醒來,先是一愣,隨即揚起笑臉:“你起來啦,爹煮了面疙瘩,涼了就不好吃了,你快去用些吧。”

“好的。”

柳葉息下床穿鞋,正要轉身整理床鋪,又聽沐洇兒道:“不用麻煩了,稍后我自己來就好,你快去用早膳吧。”

既然沐洇兒都這么說了,柳葉息也不會上趕著客氣,道了聲謝就出了房門。柳葉息一出門,沐洇兒熱情的笑臉便盡數冷了下來,關上房門就開始收拾值錢之物。

柳葉息是在用完早膳,跟著顧以嵐和泓一揮別村長一家兩口,再到村口跟一位趕著馬車即將前往蒼術城運送新鮮海產的村民商量好價錢以后,才發現疑惑了一早上的問題,終于迎刃而解了。

只見顧以嵐面不改色地從袖袋里取出柳葉息的腰包,又從里面摸出一粒金花生,然后再在柳葉息尚不及反應時,用內力掰下一小塊,遞到喜出望外的老漢手里。

“我,我的腰包怎么會在你那?”

顧以嵐坦然的將腰包收進袖袋,一面拉著柳葉息上了大半裝著海水和魚類的木桶的車板,一面解釋:“昨夜你在院中睡著了,是我好心將你抱進屋里的。我見你睡得很不踏實,似被你那腰包之物硌住了,我這才勉為其難,將之取下暫為保管。”

柳葉息半信半疑:“當真?”

“我騙你做甚?就那么些零碎東西,還怕我會覬覦不成?更何況,這腰包是放在你身上安全,還是放我身上安全?”

柳葉息撓了撓頭,在馬車兩邊的木板上坐下。雖然道理是沒錯,但為什么總覺得哪里不太對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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