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大秦

第兩百五十五章【清官難斷】二合一

范強滿懷希望的把事情說了,然后就被灌醉了,醉后就被送走了,這就是個老災星,不送走會坑死白家的;什么事情都來找我調和,我調和的了麼?那可是三哥嬴渠梁都要頭疼萬分的事情,得罪人的活計。

贏駟滿百天了,小家伙現在生得白白胖胖,見人就會豎起手指頭咿呀呀的亂叫,仿佛是在展示后世睥睨天下的霸主雄風,在驪姜看來,這是小寶貝兒聰明伶俐的表現,必須要全力培養,以為老秦日后的接班人。

小家伙就是有一點不好,特別愛摔東西,見到東西就要抓,抓到手里就會扔出去,有一次還狠狠抓在驪姜臉上,險些就破皮見血。

驪姜自然不會怪心肝寶貝兒的小孫孫,就吧這筆賬算在了卜戎異頭上,認為她出身異族,小孫孫的野性便是從她哪里得來,若是任由孫兒呆著她身旁,只怕影響日深,遲早會變成個野性難馴的草原小戎狄,于是就決定自己接來孫兒養育,卜戎異作為母親,每日只有喂奶的時候才有機會見到小寶寶一面,而且時間還不能過長。

在公侯之家,生子而不能親養的事情屢見不鮮,可卜戎異并非自小學習華夏禮儀的‘良家女子’,好歹也是只曾經翱翔草原的雌鷹,為了與嬴渠梁真心相愛,她甚至可以拋棄家國、可以離開白發蒼蒼的老父、可以無示草原英雄木仲屠的火熱追求,如此一個敢愛敢恨、行事決絕的女子又豈會是任人揉捏之輩?

在一次喂養贏駟時,卜戎異徹底爆發了。她只不過就是想與自己的寶寶多呆一會兒。這能有什么錯?可那個不開眼的內侍仗著太夫人的權勢。就敢從她懷中搶奪寶寶?去你娘的!卜戎異當場爆起,一腳就將這位年輕俊美的內侍官踹出去兩丈多遠,如此還不解氣,走過去一腳踢爆了他的臉蛋,你個混蛋東西,整天在太夫人面前邀媚獻寵也便罷了,如今竟敢欺到了本夫人頭上,我踢死你!

好在范強來的及時才救了那小子一命。驪姜卻是勃然大怒。打狗還要看主人呢,她認為卜戎異打的不是手下內侍,而是她這張老臉!叫來卜戎異當面訓誡,不想卜戎異這個失子母雁也是滿懷烈火,竟然回罵了驪姜一句‘老寡婦’!這可是天塌了,驪姜撲在兒子懷中痛哭流涕,陳說自己是如何如何不容易,先君走啦,人老礙眼啦,渠梁我兒。快快打開你公父的墳塋,讓為娘也進去吧。活不了啦,不能活了......

嬴渠梁一個頭兩個大,周禮中也有孝道至大的說法,此刻他若回護妻子,難免就要落個‘無人子之禮’的罪名,輕則引起后宮震蕩,重則舉國不穩,無奈之下,吩咐人鞭責了卜戎異三十,哪里會是真打啊?行刑的宮衛都是高舉輕落,好像在替卜戎異撓癢癢一般,可在國夫人看來卻并非如此,她感覺自己太可憐了,為了這個男人離開家國,為了他幾乎與老父反目,他卻為了一個不講道理的母親如此懲罰自己?一氣之下,國夫人不用人請,自己就進了冷宮。這時代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冷宮,大概就是櫟華宮中某間閑置的房屋,并非國夫人的正宮就是了。

嬴渠梁在君書中對白棟說你嫂子如何如何,那就是在胡扯;這都快過大年了,卜戎異還是與他冷眼相對,婆媳矛盾已經到了幾乎不可調和的程度,堂堂老秦國君又沒做‘雙面膠’的本事,現在就是只風箱里的老鼠。這次派范強來賜肉賞紅布,一方面是肯定白棟對老秦的貢獻,同時也是讓范強尋機問計,在嬴渠梁看來,能擺平娘親和老婆的怕是只有這位四弟了,老四最講義氣,如今哥哥遇到麻煩,他總不會袖手旁觀罷?

什么事情都能管,國君的家事如何管得?何況自己這邊屁股都還沒徹底擦干凈呢,用高度白酒將范強灌了個半醉,親自把他送上馬車,白棟終究還是心軟了些,在范強耳邊壓低了聲音道:“回去告訴三哥,忍!忍忍就過去了。”范強看了他一眼,微微點頭,老家伙眼中其實清明的很,他也帶走了一副對聯,還是白棟寫得那幅‘家和萬事興’。

送走了范強,白棟發現苦酒和跳蚤正肩并肩站在門前一起看對聯,娘親和草兒也出來了,草兒在對他扮鬼臉,娘親則笑吟吟地望著兩個兒媳婦;苦酒和跳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還是苦酒先開口:“跳蚤妹妹,這羊腱子肉好難分割,你的力氣大,不如你幫我吧?咱們一起來孝敬娘親?”

“好啊,這快胙肉是風干過的,正不知該如何做才好,姐姐你也幫幫我,看是回鍋炒了,還是煮了吃香呢?”

“自然是回鍋炒的好,夫君就愛吃回鍋肉呢。”

“好啊好啊,那咱們這就去做,明天就是年末元初的好日子了,可不能耽誤。”

兩人嘰嘰喳喳地說著話,笑得比誰都開心,看著就像是親姐妹。

白越氏看著離去的兩個媳婦兒,轉過頭對兒子擠擠眼、伸出了大拇指:“棟兒,你這春聯最好,怎么不多寫幾副呢?白龍爺家要送,族人們也都送上一副最好,白家莊就是一家人,可不能厚此薄彼。”

“兒子明白。”看一眼還在偷笑的草兒,白棟佯怒道:“笑什么笑,你也來幫我寫。”

白遲捧來了更多紅布和染過的紅紙,白棟邊說邊寫,草兒也跟著筆走龍蛇,什么‘天增歲月人增壽,春滿乾坤福滿門’,什么‘一年四季春常在

萬紫千紅花永開’,上世過年的時候,家家戶戶都要貼春聯,白棟雖然只記住了十幾種,卻也盡夠用了。

族人們聽說有了這種好東西,紛紛蜂擁而至。沒用半日。白家莊家家戶戶就都貼上了春聯。莊外集市上那些趁年出貨的商家大感新奇,其中也有通曉文字的,立即就學著開筆來寫,一副對子居然就敢賣到五個圓錢,比后世搞傳銷的都黑。

過年了,人人都不會拒絕春聯這種代表喜慶的好東西,從白家莊到櫟陽,白棟首創的春聯一夜間就傳遍了整個老秦;到了大年三十的早上。連魏國韓國都知道了,口口相傳接力互遞的速度甚至快過了奔馬,正在向天下波及。

過年三件事,祭祖拜神擊鼓。這個時代還沒有鞭炮,所以在戰國時就是用擊鼓驅趕‘疫癘之鬼’,這其實才是‘除夕’的真正由來,至于驅趕名為‘夕’的年獸,多半是后人的牽強附會。大年三十稱歲末,白家族人在白龍爺的帶領下祭拜祖先,大禮上提及最多的就是白棟的名字。

拜完了祖先,香香的回鍋肉早就準備好了。喝上幾杯白家高度酒,酒意剛起,就被草兒抓了要去擊鼓,看苦酒和跳蚤一副意動的樣子,白棟哈哈笑道:“那東西有什么意思?我有更好的東西呢,現在就去弄。”

讓白遲準備了紅紙,又命人騎了快馬去造紙坊弄了些造紙時留在竹簾子上的薄漿皮,用木炭和硝石末配了些不合標準的黑火藥,一層層地裹在紅紙中,又用薄漿皮搓了些炮捻子,最原始的鞭炮就成形了。白棟對此并不擔心,早在唐時就有人發現了硝石可以放在竹筒中燃放,聲音比直接燒竹子要響,可直到宋代,用得卻還是殺傷力十分有限的火藥,真正意義上的黑火藥出現,恐怕要到明代了。

而且他故意只用了木炭和硝石,并沒有加入硫磺,就是不希望黑火藥過早出現,平白亂了嬴渠梁之心。上次嬴渠梁曾經詢問過‘掌心雷’的事情,他只說時機未到,不可強求,否則定會被師門嚴懲;如今過年了,不弄些鞭炮出來實在心癢,管他呢,若是嬴渠梁差人來問,將一切都推到老鬼師傅身上就是,反正白家莊上下只他一人知道如何配比,就連這不算合格的‘黑火藥’都是自己躲在屋子里秘密弄出來的,到時還不是由他解釋,別人也只能聽著?

“這東西叫做‘鞭炮’,內中所用之藥乃是我師門秘傳,下了神奇的符咒,所以就算用紙皮包裹,燃放起來也會十分響亮;外人要問,就說是清溪秘學,不可泄露,最多送他們些成品就是。記住了麼?記住了就隨我出去放炮......”

第一枚鞭炮是白棟親自放的,苦酒她們被嚇了一跳,跳蚤更是跳到白棟身旁,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她本來是不相信有什么‘掌心雷’的,這會兒卻是有些半信半疑了。此物如此響亮,點燃后真如霹靂行雷一般,夫君說那裹炮的藥中下了符咒,莫非這是真的?

草兒的膽量倒大,第一次放炮是小心翼翼,第二次就有了經驗,試了十幾次后,就已經敢拿在手中,等炮捻子快燒盡了才扔出去,讓它在空中開花,她喜歡看著炮皮紛飛的樣子。

跳蚤早就按捺不住了,也跳過來搶了鞭炮放,再加上苦酒,幾個女子嘻嘻哈哈的鬧成一團,不知引來了多少族人圍觀;這東西可比擊鼓好,一樣能夠驅趕不祥之氣,咱們也得要啊?

于是一大盆一大盆白棟下了‘符咒’的炮藥被分給了這些族人,裹炮仗是最簡單的事情,入夜時分,便見白家莊火光閃動,炮聲連綿,有好事者跑來詢問,就會被族人嚴肅告之這是咱家白左更的神仙手段,別多問,聽著就是你家的福氣了。

沒人會懷疑,白左更會用‘掌心雷’的事情老秦人誰不知道?看著白家莊內不時閃動的詭異火光,聽著噼里啪啦的鞭炮聲,老秦人的安全感大增,有白左更這樣的神人在,咱老秦算是有福嘍......

過了子時,已經是元日了,白棟卻毫無睡意,這個時代沒有春節聯歡晚會,卻有21世紀早已告別人類視野的璀璨星空,穿上厚厚的衣裘,身邊放上幾個暖爐,白家自制的銅火鍋里煮上滾沸的羊湯,鮮紅薄透的羊肉就在觸手可及處,喝著小酒。吃著涮羊肉。聽取遠處稀稀落落的鞭炮聲。為媳婦兒講起媽媽講過的神話故事,這也是一種人生。

元日的天空干凈的沒有半絲云彩,上弦月只能露出一絲‘頭皮’,更顯得滿天星斗燦爛,僅憑肉眼就能看到整條銀河、繁星無數;因為看得太清楚了,總讓人感覺星星就在頭皮上,仿佛伸出手就能抓到一樣。

跳蚤喝多了酒,已經沉沉睡了。半條就搭在白棟的大腿根處,偶爾翻動一下,嘴里還會念叨幾句夢話:“臭夫君,不許再翻跟頭了,呃......”

苦酒聽得吃吃嬌笑,取了兩領狐裘給她蓋在身上,然后就拉起白棟的手陪她一起抓星星,可惜總也抓不到,便失望地埋怨:“為什么我總是抓不到呢?夫君你說,天上的星星是否都像君上賞賜的天外金星一般大小?它們是怎么飛到天上去的呢。又為什么會掉下來?真是太奇怪了......”

同樣是在看星空,無顓就會提出不同的問題。他其實很想走過來詢問白棟,卻被草兒狠狠打了一下腦殼,這才想起來兩位師娘都在,自己確是不方便過去。

草兒也在遠處看星星,無顓就坐在她身旁,還有這段時間一直堅持做‘電燈泡’的桑娃子。

草兒望著癡癡呆呆的無顓,越看越感覺這個小男人一根筋的樣子特別可愛,桑娃子卻越看越是氣惱,難道裝傻充愣也能捕獲草兒的心麼,自己是不是也該裝一裝?實在看不下去了,干脆賭氣去逗哼哼,在他眼里哼哼比自己幸福多了,如今還添了一個小哼哼,一家三口也坐在這里‘看星空’,其實是被誘人的羊肉味道吸引,時不時就會爬過來索要一片。

“星星你是抓不到的,看著似乎距離我們很近,其實遠得超出你的想象,所以你還是緊緊抓住我這個夫君吧,抓住了我,不就等于抓住了整個星空?”

苦酒抓星星抓累了,干脆就躺在白棟懷中,腦袋剛好頂在跳蚤穿了羅襪的腳丫子上,她的星眸半睜半閉,俏面在星光下越發顯得光潤如玉,白棟看得心中柔軟,說出的話也便柔軟浪漫,聽了這樣煽情的話語,苦酒的身子都輕顫起來,幸福的感覺悄悄爬進了眼睛。

“你就會騙人家,能有多遠?你的本事這樣大,人家就要你抓顆星星給我......”

“比你能夠想象到的最遠距離還要遠上一百倍。而且它們巨大無比,甚至還要遠遠超過我們所在的天地;這些星星其實也是一方天地,其中也可能有像我們一樣的人,或許他們此刻就在看著我們,猜測我們距離他們有多遠?像這樣的星星,正不知有幾萬幾億顆,而且從亙古以來就存在了,或許要經過幾萬萬年,它們才會隕落,如果恰巧落在我們的這方天地,就是你見到的天外金星了,那不是它們真正的大小,而是縮小了幾萬萬倍后的樣子。”

“真的?如果我們可以像星星一樣活上幾萬萬年,那該有多好啊?苦酒希望可以永遠陪伴夫君,每到元日的時候,都能躺在你的懷中數星星......”

苦酒漸漸瞪大了眼睛,因為這已經超出了她能夠理解的范圍;遠處的無顓則悄悄豎起了耳朵,滿面都是震驚之色。

雖然距離很遠,師傅的聲音卻隨風進入耳中,十分的清晰;每一顆星星都是一個世界麼?它們的壽命居然有幾萬萬年?和這些星星比起來,人類真是太渺小了,周天子又如何、稱霸天下的魏王又如何?我們在嘲笑那些無法過冬的秋蟲,卻不知道這些星星其實才更有資格嘲笑我們......

“生命是偉大還是渺小,不應以生存的時間來決定,哪怕是一生也不能見到冰雪的夏蟲,它們也會有自己的精彩。所以我們不用去羨慕星星,擁有現在、珍惜身邊人,讓我們的生命變得更有意義,便可不枉此生了;如果盲目追求,一心只想著和那些星星一樣可以存在幾萬萬年,又有什么意義呢?如果生命沒有了意義,十萬年和一天還有什么區別?”

苦酒最近的變化很大,換了是當初那個軍營中的可憐女子,她是不會想著分薄跳蚤的三百老軍、更不會因為一塊腱子肉就與跳蚤糾纏的。雖然分薄老軍也是為了白家。她并沒有做錯什么。可白棟還是感覺有些異樣;隨著白家漸漸成為龐然大物。哪怕是白家的媳婦兒也會擁有普通人無法企及的權力,苦酒和跳蚤能否保持本心將直接關系到白家的穩定和他的幸福,今天借著星空說話,也是在點醒苦酒,她比沒心沒肺的跳蚤更需要自己的特別關照。

“珍惜身旁人......苦酒懂了,謝夫君教導。”

苦酒閉起眼睛,輕輕向白棟懷中挪了挪:“夫君放心,跳蚤以前是苦酒的好妹妹。今后也會是,苦酒要珍惜夫君,又怎能不珍惜這個好妹妹呢?你聽,她還會打鼾呢......”

跳蚤應該是睡熟了,鼻端響起了輕輕的鼾聲,白棟笑著拍了下苦酒,示意她起身,輕輕將跳蚤抱起放進早就準備好的帳篷中,帳篷里生了火盆,不會冷到她的。

白棟從帳篷中走出的時候。苦酒剛剛重新熱過了鍋子,將鮮嫩的羊肉燙熟了。夾起一片沾了醬料,輕輕送入他的口中:“說完了自家老婆,就當真不關心你那位好哥哥的老婆了麼?夫君,卜戎異姐姐真的好可憐......”

“我與范伯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誰要偷聽你們說話。三日前卜戎異姐姐邀我入宮,便是對我哭訴這事,你是沒有看到她可憐的樣子。夫君......好老公,一個母親為什麼不能照顧自己的孩子?這明明就是太夫人沒有道理嘛!人家知道,老公你若是肯出手,就一定有辦法幫助卜姐姐的。”

“原來如此,辦法倒不是沒有......”

白棟微微皺眉:“可是這件事管不得。因為問題不在我三哥和三嫂,而在太夫人。太夫人強橫了半生,就連先君在時都要事事順著她,三嫂居然罵她是‘老寡婦’,她如何肯罷休?我太了解太夫人了,得罪了她保證會生不如死,而且現在弱勢的一方是三嫂,我不出手則罷,一旦出手就是站在三嫂一邊,那就難免要得罪太夫人,這畢竟是三哥的家事,我若貿然出手,三哥也未必就會開心,說不定還會怪我多事......”

“不知夫君若是出手,會用何等手段?苦酒以為,要幫助卜姐姐,也未必就會惹惱太夫人呢。”

“哦?我都想不出有什么兩全的好辦法,莫非你有好主意?”

“夫君是老秦第一聰明人,也是天下人尊敬的白子,可你并不是女人,自然不明白女人的心事。太夫人本來是個剛強女子,先君在時,每每分握朝政,可自從先君一去,朝政由君上掌握,她便不好插手;一個女子失去了丈夫、又無法做她最愛做的事情,她心中的煩惱又有誰知?所以苦酒以為,太夫人并非是真的要與卜姐姐過不去,只是她心境浮躁,才會使得宮中不和,婆媳反目......”

白棟有些吃驚地看著苦酒:“說得好,繼續說下去......”

“苦酒那日出宮時,剛好遇到了太夫人最寵愛的內侍女官,看似閑話,她卻在有意無意地向我打聽鳳鳴書院的事情,例如書院會不會招收女學生,院長除了夫君外,還有沒有別的人選......夫君,你說她是不是在替太夫人詢問呢?”

說到這里,苦酒抬頭望著白棟,面上似笑非笑,似乎是在等待他的回答。

白棟看看苦酒,不覺大笑:“好,不愧是我白棟的老婆。苦酒,這次連夫君都要佩服你了......也罷!本來是清官不斷家務事,不過‘那位’既然存了這個心思,我們倒是方便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