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冠萌獸

366:一生死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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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撲中文)

不過這些迷惘并沒有停留多久,漸漸又恬靜起來。本書請訪問。苗淼沉醉似得閉眼,眼前浮現一片廣闊的蔚藍色海洋,金黃色的旭日從海的海平面升起,光芒萬丈,照耀得人眼睛刺目疼痛。溫暖的陽光照耀在身上,通體暖意,驅散心底的陰霾……

良久,簫聲漸落,苗淼也從這些幻境中清醒過來,那人已經收起玉簫,雙手負背,憑江而立。冷風吹嘯,幾縷發絲在風中搖曳不停,衣袍獵獵,平添幾分蕭瑟之感。

苗淼本不想上前打攪,但好不容易看到一個“活人”,她不上前問問情況,好像很蠢?想罷,她抬步上前,小聲開口問道,“請問一下,你是擺渡之人嗎?我想離開這里,不知道……”

她左右看看,發現只有這個地方有渡口,既然有渡口,說明可以離開的吧?

那人好像才發現她的存在,微微轉身,苗淼正好能看到他斜飛入鬢的劍眉以及俊美的側臉。單論容貌來說,這人不是那種俊美得男生女相之人,反而充滿一種剛毅之美。他將苗淼從腳到頭打量一番,稍薄的嘴唇輕啟,帶著些她聽不懂的冷嘲,“亡者罪惡之城,何時有人能離開?既然生前作惡無數,死后就只配在這里困著,直到神魂俱滅或者地老天荒……”

作惡無數?聽到這個形容,苗淼的頭皮有些發麻。她決定看在這個人是除自己外唯一的“活人”的份上,不和他吵架,“抱歉。雖然我或者的確是殺過幾個人……但作惡無數這個評價,我想……我這副小肩膀大概是扛不起的。”說罷,還抖了抖肩膀,示意那人它們有多么纖細。

對方:“……”苗淼可以發誓。憑借她良好到爆的視力,她看到這人嘴角抽搐了咩。

“你殺的人可是自己親生父母或者至親骨肉?”那人微微闔眼,苗淼默默羨慕他的長睫毛。

“我倒是想要干掉那對男女,可惜他們命長,我也沒有動手的膽子。”苗淼聳肩,臉上閃現些微的無奈之色。“而且手上染上那人的血,我會半夜做噩夢的。”

“要么你殺的人上輩子是功德至高的人?”那人又開口問道,“如果你這樣做了,他的功德會加倍變成罪惡加載在你身上……來這座城市也是正常的。”

苗淼歪頭,想了想那幾個被她弄死的家伙,然后眨眨眼,問道,“功德至高的人會轉世投胎變成奸、淫擄掠無惡不作的強的強盜或者嗜殺的殺人犯?”

那人:“……”苗淼再次發誓,他的眼角也在抽搐(⊙o⊙)哦。

“你來這里是天道安排,命中注定。不可改變的。”那人也許是不想和苗淼磨嘰了,說完這話之后變轉頭繼續遠眺江河,“這座城市禁錮的都是罪惡深重之人。有資格來這里的人……在亡者中來說,也算是鳳毛麟角……這么多年了,你倒是少數的幾個。”

現在抽搐黑線的變成了苗淼,她應該為成為“鳳毛麟角”之列而感到自豪咩?

“那個……既然來這里的人都是罪惡深重。而且是‘罪惡深重中的翹楚’,來這里就不能離開,那么……問一下,你是怎么來這里的?”苗淼一邊問,一邊打量那些茁壯蘆葦,腦子里想著城中那些建筑。布吉島將那些建筑木材拆了,然后加上蘆葦,能不能建造出一條船?

“自然是壽終就寢就來了。”那人說起自己的死,臉上依舊恬淡,好像說的是別人。死掉的也是別人。那恬淡的態度,讓苗淼趕腳到久違的蛋疼……

“我是問你上輩子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竟然被弄到這里……”苗淼小聲地撅著嘴嘟囔,懶懶坐在地上,背靠著渡口的欄桿。然后笑著反問他,“你是不是殺了自己的親生父母或者至親骨肉,又或者不小心殺掉了什么功德至高的人?”

面對苗淼的調侃或者說是挑釁,那人并未生氣,反而露出淡淡的笑意,“這些算什么?”

苗淼的面部神經徹底放棄工作了,這人是不是死的時候腦子朝下啊,或者腦子被震蕩出腦震蕩了?短短五個字,竟然說出一股難言的王八之氣?

苗淼撓著后腦勺想了想,稍稍挪動一下腳步,想要離這個家伙遠一些,誰知道他神馬時候會發飆呢……既然來這里都不是良善之輩,她還是小心注意一下好了。

那人也好像木有發現苗淼的小動作,依舊保持那個裝逼的動作。

“其實我想知道自己為什么會來這里……”苗淼無奈地以手杵著下巴,她趕腳好無聊哦,要不盡快找些東西制成船,離開這里?她無聊地想著這個可能。

那人似乎看出苗淼的想法,冷冷地斜視她一眼,淡淡道,“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這條河只有活人能通過,死者不得沾碰。不然的話……只會迅速沉下去,神魂俱散,好心告訴你一句,凡是來這里的人,十個有七八個都抱著這樣的念頭。然后全部變成這條江河的養料了。”

“活人能通過?”苗淼不屑地戚了一聲,那動作在那人眼里,還真是不雅,“這里既然是死人才能來的地方,活人如何能過來?你騙人也不帶這樣騙的,我可不是三歲小兒。”

苗淼似乎說了什么禁忌之語,那人沉默不語,看向江河的眼神也帶了幾分哀戚,嘴里喃喃道,“是啊,只有活人能來……但是活人來這里做什么?”

他又拿著玉簫吹了一曲,嘴角帶著絲絲苦笑,苗淼捂著耳朵不停那簫聲。她發現這個人的聲樂功底真的很好,能輕易用音樂影響別人的情緒,哪怕那人對這些樂器并不是很懂。

等他終于不吹了,苗淼才放下雙手。郁悶地問了句,“喂,你在這個城市待了多久?”

這人是新來的嗎?趕腳不大像。苗淼發現在這里待久了,生前的記憶雖然不會遺忘。但那些曾經感動、傷心、憤怒、喜悅……這些情緒都會漸漸平復下來,即使再想起來,也找不到當初那種感覺。就好比一個人明明已經氣得肺都要炸了,但就是找不到生氣的感覺……

她明明記得自己對見一面美少年是那么的執著,是那么不舍,但現在再想起那張臉。心中只有淡淡的哀傷,更強烈的感情都被封印在心底最深處了。她完全觸摸不到……

“多久?”那人終于肯理會苗淼,輕輕地重復這話,然后輕搖頭,“時間這個概念在這里完全不準確。我在這里待了多久,誰知道呢?”

好吧……這人還真是柴米油鹽不進,完全搞不定啊,說話狡猾狡猾的。他明明回答你的問題,但你回過頭一看,咦。這家伙說的不全是廢話么?那種蛋疼的趕腳啊,還真是久違了。

“那你叫神馬?”苗淼無聊地用手指在渡口的木板上畫畫,她果然是閑得蛋疼了。

“名字?時間太久了,我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了……名字不過是一代號,阿貓阿狗都可以。”

那老娘喊你阿貓阿狗,你這混蛋敢應一句嗎?泥煤!以為拿根玉簫。自己就是才子了咩!和她家美少年比起來……哼╭(╯╰)╮,美少年可以分分秒完爆你妖零零八六條街!

事實上,苗淼布吉島,她家美少年雖然擅長聲樂,但能力也就和這人不分伯仲。完爆神馬的,她家美少年不小心的話,說不定會被對方爆掉。

“那你在這里看著江面,是在等神馬人嗎?”苗淼繼續無聊地問,不過這次,那人連廢話都懶得說。直接收起玉簫,掛在腰間,大步一邁……泥煤的,走了!

目送那個家伙離開,苗淼頓時無語凝噎。她剛才的問題既木有挑釁也米有嘲笑。只是問一下啊,很正常的問題好伐!他這算是傲嬌嗎?傲嬌也不是這樣傲啊!!!

被留下來的苗淼只能一個人苦逼地吹著冷風,待在哪里不是待?她現在懶得挪窩。

“無聊啊!!!”苗淼坐在渡口,雙手向上伸懶腰,然后頹然仰倒在木板上,雙手枕在腦后,看著天空不變的陰沉黑云,“美少年……既然我已經gameover,允許你重新找一個……不過最喜歡,心底最重要的女人一定要是我哦……”

說完這些,苗淼笑著翻身,仰躺變成趴窩,自嘲道,“苗淼,你還真是自私到一定程度……明明已經死得徹底了,為什么還要希望霸占他的未來……”

“既然不希望他的未來被另外一人霸占,何不回去?”陌生的聲音卻帶著熟悉的味道。

苗淼第一念頭是有新人來了,第二念頭是……發生靈異事件了?

“若是能回去,我就不會無聊地待在這里了。”苗淼暗中擦了擦眼角的濕意,然后裝作沒事人一樣起身看向說話之人……這人是……

“你可以回去,只要肯將手伸出來給我。”那是一張很陌生的臉,但隱約中卻有些熟悉,他看著苗淼問道,“這就是你原來的容貌么?果然還是個孩紙。”

“我該叫你什么……”奈法利安伊萊恩,還是皇甫修?苗淼覺得自己的大腦完全不夠用了。

站立船頭的男人身著寶藍色暗紋,銀色滾邊直裾,外頭罩著一件顏色深一些的大氅,頭戴同色綸巾,容貌更是沒得說。眼眸似有流光溢彩閃過,閃爍著狡黠,“不如喊美少年可否?”

“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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