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抗日Ⅱ

第八十章 追兵(拜)

現在沒工夫說話,黃歷徑直奔到殷汝耕的汽車旁,抬手舉槍就射,伴著玻璃的破碎聲,睡夢中的司機春根見了閻王。黃歷殺完人后,動作一點沒停頓,蹲下身子,掏出匕首,對著輪胎狠狠扎了下去。一個,兩個,伴著嗞嗞的聲音,他站起身,再次奔向另一輛汽車,又是兩刀。最后他才快步奔回自己的汽車,沖著何夢雨擺了下手。兩人快速鉆進汽車,“砰”的一聲關了車門,伴著一陣轟響,汽車發動起來,猛地躥了出去。

幾乎就在他們鉆進汽車的同時,近水樓的大門猛然被打開,幾個持槍男人沖了出來,先是氣急敗壞的四下張望,亂哄哄的叫嚷,等到發現湖北岸發動起來并且猛然離去的汽車時,他們立刻象瘋狗似的沖過木橋,向停著的汽車奔去。

被發現了,殷汝耕被殺,確實讓人提早發現了,黃歷計劃中的緩沖時間幾乎一下子便不復存在。

人算不如天算,這是個千古不易的真理。如果老天要壞你事,總會找到各種方法。黃歷不知道怎么那么倒霉,今天看似順利的行動會接連兩次被人所破壞。

破壞黃歷逃跑大計的是在近水樓大門處與他打了個照面的矮矬子,這個家伙不是別人,乃是冀東偽政權的二號人物秘書長池宗墨。池與殷汝耕同鄉,也曾留學日本,與殷汝耕交情莫逆。殷汝耕與日本人勾搭,他從中跑腿幫閑,與土肥原和細末繁來往密切,是冀東偽政權的積極策劃者和支持者。

池宗墨剛剛得到了一個消息,是有關日本人對華北五省自治的組織人選方面的,所以急著來找殷汝耕商議對策。到了近水樓,池宗墨突然想起他走得匆忙,辦公室的門似乎忘了鎖,為了安全起見,他讓司機和秘書開車回去查看,他獨自一人進了近水樓。

在藝伎的引領下,池宗墨直接來到了八號包間,敲了敲門,沒人答應,他便拉門而入,立時便被眼前的慘景驚呆了,發出了驚恐至極的尖叫。

就這樣,殷汝耕的保鏢和侄子被全部驚動,沖進包間,面對著殷汝耕的尸體目瞪口呆,這實在是太出乎他們的意料了。還是殷體新最先反應過來,呼喝著率人沖到門外,也正好發現了黃歷開車離去。

其實殷體新等人也不能確定剛才開走的汽車里就是兇手,只是亂撞瞎猜而已,可等他們發現春根死在駕駛室,便基本證實了懷疑。

“追,抓住兇手,我要把他碎剮了為五叔報仇。”殷體新帶著哭腔,紅著眼睛嚎叫著。

四個日本保鏢也是極為憤怒,這是對他們的篾視和挑戰,也是他們的失職,而彌補過錯的唯一辦法便是抓住兇手。

汽車發動起來,卻歪歪扭扭差點撞進冰凍的湖里,他們這才發現,汽車的輪胎被扎破了,無法正常行駛。

“混蛋,王八……”殷體新跳下車,發泄般的猛踢癟下去的輪子,罵得嘴角都起了白沫,象發了瘋的野狗。

通州不過是方圓三五里的小城,雖然晚上也有關城門的規矩,但殷汝耕卻為日本干爹著想,在西城門附近另開了一個便門,專供日本人進出,無論早晚,都有偽保安隊把守,只要是日本人,便暢通無阻。

黃歷對此已經偵察得一清二楚,所以他才敢在夜里動手。這身衣服,再加上說的日語,如果是日本人詳細盤查,估計會露出馬腳,可要唬幾個偽軍,還是很輕松的。

果然,黃歷將車停下來,搖下車窗露出日本人的裝束,又嘰哩哇啦地斥罵幾句,負責把守的偽保安隊士兵便陪著笑容,乖乖地撤開路障,敬禮放行了。

汽車出了通州,沿著公路直奔北平而去。坐在車后座上,一聲不吭的何夢雨這才長出了一口氣,急切地問道:“怎么樣,殺了大漢奸沒有?”

黃歷將車開得飛快,淡淡一笑,調侃道:“娘子,你還不相信為夫的能力嗎?”

何夢雨一陣喜悅,也不因為黃歷的輕佻而生氣,臉上掛起了明媚的笑容。自己終于為國家、為民族作了一件大事,驚天動地的大事,明天的報紙上會怎么說,義士虎膽入狼穴,視死如歸誅奸逆。對,如果自己是編輯,就用這個標題……

“先不要得意忘形。”黃歷謹慎地說道:“把那盒子炮給我遞過來,再把槍按我教的那樣裝好。”

何夢雨伸手掀開旁邊的座椅,從下面的暗格拿出一把閃著藍光的駁殼槍和兩個彈夾,伸手一一遞給了黃歷。等黃歷將槍和子彈都揣好,她又拎出了手提箱,打開,將狙擊步槍緩慢而仔細地組裝好,橫放在自己腿上。

“子彈。”黃歷頭也沒回,再次提醒道。

哦,何夢雨趕忙又從手提箱的角落里拿出兩排步槍子彈,遞了過去。

黃歷見準備就緒,盡管只是以防萬一,可他還是稍微放下些心來。出了通州,只是成功了一半,安全返回北平,才算是完全成功。此時,可不能完全放松警惕,誰知道會不會有別的意外發生。

時間過得很快,就在過了預先設定的反擊地點,何夢雨已經完全放松,黃歷也以為不會有追兵時,他從后視鏡中看到了兩道車燈在后面亮起,在黑暗中象是餓狼的眼睛。不會是來追我們的吧?黃歷剛剛存著僥幸心理,便被身后射來的子彈打破了。

殷體新等人沖出近水樓,在兩臺被破壞的汽車前叫罵、焦急,幾乎是要眼睜睜的看著黃歷溜之大吉。但對黃歷來說,卻有點禍不單行的意思。池宗墨的司機和秘書就在這個時候開著車來了,讓殷體新等人大喜過望,蜂擁上了汽車,加速追趕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