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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 浪里如何行舟

正文061浪里如何行舟

正文061浪里如何行舟

061浪里如何行舟

待到眾人都離去后。蘇烈才把落在窗外的目光收了回來,瞧著那個文士說道:“大哥,可是有什么事要囑咐我。”原來此人就是長孫曉月的兄長,長孫無忌。

“呵呵,你想多了,只是明日是舅父的五十大壽,想囑你勿忘記攜曉月一起去拜壽。”說話間,長孫無忌又莞爾而笑,輕聲說道:“定方啊,莫非你以為我還會要勸你什么不成?”

蘇烈看著眼前的人,談笑間只覺得他的笑容里似乎有著其他的含意,卻還是客氣的應了:“這是自然,請貼早就收到了,曉月也早就囑咐過了。”對方聽了,繼續帶著一絲微笑頷首,似乎極是滿意,兩人又說笑了幾句客套話,這才告別離去。

蘇烈走下樓,下面早就有準備好的馬車,只是他卻覺得心里很亂,揮了揮手。沒有上車,只是一個順著大道往前走,沒多遠,便看見了一個小別苑,懸著“高府”的門頭,蘇烈瞧了一眼,想來是因為這里的主人就要過五十大壽,所以高府外熱鬧非凡。攘來熙往的人群,正在慢著掛著福壽的窗花等事物。

蘇烈在門口略停了幾步,終是長嘆了一聲,因為長孫家祖家在洛陽,所以其實長孫曉月還是他從這個門里迎出去的,還記得那一天,聲徹震天的奏樂聲,還有一聲一聲的賀喜聲,此時想來,是多么的可笑。

“姐夫,你也來給舅父助壽嘛?”蘇烈愣了愣,立時一抬頭,瞧見一個一身素凈衣裳,連配飾也不多戴的女子,眉眼并不多出眾,只是瞧著就讓人覺得可親,也不曾多帶什么從人,不過兩個丫頭跟在后面,一個丫頭手里還拎著一段紅色的彩綢。

蘇烈趕緊躬身行禮說道:“微臣參見王妃。”

“姐夫又取笑我呢,這里也不是秦王府。也沒有外人。姐夫在的話,正好過來幫個忙,把這個紅綢給掛上門扁上,丫環們力氣小,怕是做不好這事。”

“哦。”蘇烈應了一聲,接過丫環們遞過來的紅綢,一提氣,一個縱身就粘上了門頭上的扁,一只手攜在上面,另一只手便開始向上掛,然后那位王妃就站在下面,瞧著,左邊,右邊右邊的來回指揮了一番,好容易掛好了紅綢,蘇烈才躍下來,風一吹發現自己額上已是一層薄汗,這時候才見兩個仆從提著梯子走出來,還嚷嚷著:“娘娘,梯子來了。”

這位王妃擺了擺手,便和氣的笑道:“不用了。”

蘇烈看了一眼她又欠了一個身說道:“若是沒有他事。微臣便先回家了。”

“好呀,姐夫昨天可以早些來呀,因為是個整壽,所以雖然舅舅一力提倡從儉,但我還是決定要大辦,不光請了戲臺來唱戲,還專程請了,嫁出去的妹妹們回來,除了在任上的表哥,其他人都要來呢。”王妃笑意盈盈的說道。

蘇烈欠身應了一句,便離去了,看著秦王妃如一個普通人家的當家主母一般在忙進忙出的樣子,不由駁生好感,說來也奇怪,長孫一族里的不論男女,便是他娶回家的那個庶出的女兒長孫曉月都是一副機巧明細,心思百出的樣子,偏生這個許給了國之柱石的秦王李世民的長孫家的女人,卻是總是一副單純親切的樣子,總讓人難產生惡感。

蘇烈收拾了心情,想到明天還要來應付長孫家那一幫子人,只覺得頭比斗還大三分,但還是慢慢的往回走,快到了家門口,也懶得再從密道回廳室里了,徑直就從大門走了進去,士兵們雖然有幾分奇怪,但還是沒人敢多問一句。

蘇烈回了自己家的院子,才覺得身上自在了幾分。立時有小丫環上前問道:“老爺,夫人問您要不要一起吃晚飯。”

蘇烈皺了一下眉頭,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就說我還有公務要處理,把飯送到我書房來吧。”說完蘇烈有些奇怪的挑了一下眉問道:“咦,小霞呢,你是新來的。”

“是,婢子叫小云。”小丫環欠身應著,蘇烈也沒太放在心上的樣子,只是點了點頭,便揮手說道:“去吧,讓他們快些送上來。”

小丫環退下去后,蘇烈看著桌上早就準備好的文書,剛一打開,便看見里面夾放好的一卷錦帛,他看了又看,臉色慢慢有些變化。好半天他才輕輕嘆息著,把那一卷帛放在手里,凝視了良久,無奈的搖了搖頭,輕如嘆息的自語道:“這時候,讓綠萼與那兩個孩子回來,只怕……”正在他思量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面又傳來婦人的哭喊聲:“老爺,我要見老爺。老爺呀…….”

蘇烈皺了皺眉頭,聽出來是自己側室趙氏的聲音,只是他素來厭惡她,便也不想多管,好在那聲音也只是干吼了幾聲,便漸漸消而不聞,卻只聽到有之前那叫小云的丫環稟報道:“老爺,夫人給您送晚飯來了。”

蘇烈的眉頭幾如不見的皺了一下,但還是很快展開,走出去迎了長孫曉月。夫妻兩人攜手一起走了進來。長孫曉月這才讓人擺了飯,又揮手屏退了左右,只留自己在里面伺候著,她一邊忙碌站,一邊偷眼看著蘇烈的樣子,小意的說道:“老爺,我剛才聽人報信來說,六郎管了地方上的閑事。”

“哦。”蘇烈懶懶的應了一句。

長孫曉月一邊幫著蘇烈溫著酒,一邊又為他布菜,蘇烈只是淡淡的看著她在那里忙碌,既不道謝,也不止住她,只是那樣淡淡的瞧著。

長孫曉月見他半天沒有說話,只得把溫好的酒倒出一杯,端到了他面前,緩緩說道:“現在正是風尖浪口的時候,還是不要讓六郎惹事了,把那些個閑人送給地方官依例查辦也便是了。”

蘇烈還是靜靜的聽著他說,長孫曉月自覺得有些無味,便又幫蘇烈挾了一塊魚塊,然后說道:“老爺,這是你最愛吃的魚。”

“哦。”蘇烈依舊淡淡的樣子,長孫曉月只覺得心里一陣氣憤難平,臉上卻還是裝做若無其事的說道:“老爺?”

“六郎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你就不用多操心了。”蘇烈說著話,自己挾了一筷菜,也不理會長孫曉月幫著他布好的那碗里的魚塊,只是慢慢吃著,然后方說道:“好了,別忙了,你是我的夫人,這后院里的事,還不夠你忙的嘛,有些事,不該你做的,就不要做了。”

長孫曉月的臉色微微變色了幾分。但還是很快就恢復了過來,她不說話,只是瞧蘇烈,然后說道:“這風尖浪口的時候……”

蘇烈聽到這里,突然心里掠過一絲靈光,便把手里的筷子放下來厲聲說道:“你是不是知道了六郎管的是什么閑事?”

“這么多年了,你還不肯放過她嘛?”

長孫曉月不言不語,只是垂下頭,好一會才似下定決心一般抬起頭,瞧著蘇烈說道:“老爺,你根本就不知道那個賤女人一直在瞞著你…….”說到這里長孫曉月咬了咬牙,才繼續說道:“那兩個野種…….”

“呯。”還不待長孫曉月說完,蘇烈已經隨手將手里的杯子砸在了地上,看見那白玉似的瓷杯在地面滾落破碎,長孫曉月略略吃了一驚,只是看著蘇烈,見他臉色已極是難看,雙眸略瞇縫著,這時候長孫曉月只有一種感覺,他想殺死自己,雖然長孫曉月一向不怎么把別人的命當命,但還是很珍惜自己的命,所以她不再敢說一句話,只是瞧著蘇烈期期艾艾的向后縮了縮。

蘇烈這才微微的笑了一下,淡淡的說道:“夫人明天自去給高大人賀壽吧,我去接她們母子回府。”

“你,老爺……明天我娘家人都要過來,你不陪我一起去……”長孫曉月的臉色立時大變,她有些失措的說道:“老爺…….你居然這么看著那個賤人,到底知道不知道…….”

“知道什么?知道不知道香墜兒,金靈子,艾兒,小霞還有些我叫不上名字的丫頭們是怎么的消失的?”每說一個名字,長孫曉月的臉色便青了一分,蘇烈淡淡的說道:“夫人,有很多事,說破便沒有意思了,不管那兩個孩子與他們的母親如何惹的你不快,但看在他們還姓蘇的份上,不要再計較了。”

“老爺,你不能在這時候去接他們回來,那個賤女人,曾經行刺過秦王,又是太子殿下送給你的,你這時候接他們回來,不是….....不是把自己放在火上烤嘛?”長孫氏還在用心的想要說服蘇烈,奈何蘇烈只是冷冷的橫了她一眼,沉聲說道:“不把他們留在我身邊,你能讓他們活多久,一個月,兩個月,還是一天,兩天?”

蘇烈說到這里,放下手里的筷子,站起身說道:“夫人早些回去歇著吧,我吃飽了,今天夜里我就去城外軍防那里休息了,明天就直接啟程去六郎那了,夫人還是好好準備一下,明天給親朋們一個解釋吧,有勞了。”說完他便不再理會長孫曉月的反應,徑直出了書房,走到院中,看見院里蕭瑟的樣子,想到自己戎馬半生,卻是身邊子息涼薄,心里立時覺得有些無味……

這時候趙姨娘也讓人架回到自己的院落,她一日勞頓,又是憂傷過度,晚上回房便倒在了地上,半天動彈不得,卻還是掙扎著爬到了女兒的床前,只見不過七八歲大的小孩兒,面如金紙,冷汗涔涔。

“方才聽說余大人明日會來,他家世代為隨軍醫士,他更是遠近聞名的醫仙妙手,不如讓他給看看?”身側一個小丫環擔心地說道。

趙姨娘的雙手顫抖的撫在女兒的額上,聲音微弱地說道:“老爺,夫人只怕是不許的。”

“怎么能這樣。”那小丫環立時哭道:“這不是不講理么?夫人也便罷了,老爺怎么能這么狠心呢,雖說是個女孩兒,可是他便只有這么一點骨血啊。”

“老爺的心思,誰又知道。只是誰當家誰就是理。”趙姨娘輕輕的說道:“你跟我那么多年難道還未明白。便是沒有所出的又那一個不是比咱們過的光鮮。”

小丫環不做聲了,只是看著趙姨娘抽抽噎噎。

“好了,我還沒死呢。”趙姨娘淡淡說道:“對了,小如,你服侍了我這些年,我沒什么可給你的。”趙姨娘因為哭傷了的嗓子,這時候說話極慢,一字一頓地道:“我那妝匣子第二層有你十五兩銀子,你拿去吧。”

“姨娘。”小如急了,只是扯著趙姨娘的袖口不停的搖擺著說道:“是我做錯了什么?還是我哪里服侍的不好?”

趙姨娘看著小如的樣子,突然笑了,然后繼續說道:“傻孩子。那里是你的錯,只是我心里明白,這孩子怕是沒有多少日子了,我……我……離了她,這府里,便也沒有一點讓我活下去的念想了,我又素來不喜歡算計,卻每每要遭人算計,連累你們這些跟著我的人,也沒過幾天舒心日子。總算是臨走前為你打算一下。你是我從自家族里挑出來的小丫頭,我去了以后,只怕你少不得要受了羞辱,你的性子我最明白不過,是受不得那些的,到時候怕是要賠了命去。索性過幾日,你自去贖了身子,早些回去嫁人。”

小如聽了心里更是又難過又感激,淚如雨下地對著趙姨娘連磕了幾個響頭,這才說道:“姨娘且放寬心,一切肯定會好起來的,小如只愿意伺候著你。”

趙姨娘輕嘆了一聲,撫著那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孩子,閉目說道:“你去吧,我要一個人靜靜。”

長孫曉月看著看著蘇烈出了屋里,好半天才撐起身子跟了出去,立時尋人一問,已知道蘇烈騎了馬出了府,當下便心里大怒,只是壓著心頭的那股火,才忍住沒有即時發作,立時吩咐跟在身后的福安找人備車,福安急急忙忙準備好車輛,便看長孫曉月有些慌亂的匆忙坐了上去,剛想聽一句去那,便聽車幕里傳來長孫曉月有些陰沉的聲音:“去秦王府…….哦,不,還是去朱淮大街。”

蘇府的仆人都知道長孫無忌與高士廉的府第便是新建在朱淮大街的,但也知道長孫曉月多半是要去見她的兄長,若是見高士廉,她一般會說一句,去舅舅的府上。

馬車夫得了令,立時一揚鞭便向長孫曉月指定的方向駛去了。

蘇府的馬車慢慢的馳向朱淮大街,方進街口,便有一騎馬車疾馳而過,卷起一陣黃土,盡數被旁邊一輛馬車吃了去,車夫抹了抹臉,低聲罵了兩句,卻讓他身側的福安立時止住了他的話頭,輕聲說道:“那是秦王府的馬車。”

車夫立時收了聲,卻讓長孫曉月聽見了,她挑開車簾,卻是只能看見遙遙的車背影,想到秦王府的馬車便是來了,或許也只是給自己那個掛名舅舅高士廉送些賀禮,必竟明日才是壽辰,便做罷了叫住馬車的念頭,卻不知道車廂內便是秦王的正妃,長孫氏和她的一雙兒女。車里的長孫氏正小心地囑咐著十三歲的長子李承乾說道:“你外祖家里是世代的讀書人,最講究規矩禮法,明日里的壽旦,各家姐妹兄弟都到齊了,且你父親現在位高權重,少不得會有些比較議論,你不用怕,平日里如何,今日便如何。只需守住兩點,慎言慎行。”

李承乾乖巧的點了點頭,又對長孫氏道:“我去了不說話就是。”

長孫氏笑了,摸了摸李承乾的腦袋道,“不是讓你不說話,你若像個木頭似的,也會招人鄙薄,沒得還丟了你父王臉面,謹慎點不出大錯便罷了,你年紀還小,只要大面上過得去,不會有人太過苛責,記得看住妹妹。”

李承乾認真地應了,伸手戳了戳昏昏欲睡的小妹李麗質說道,“你要乖乖跟在我身后,不許亂跑。”

只有十一歲的李麗質正靠在長孫氏的腿上打盹兒,被李承乾一指戳醒過來也不惱,揉了揉眼睛,嬌憨地笑著道,“什么?”

“麗質卻是個好性子,”長孫氏輕輕攏著女兒柔軟的發絲,對李承乾道:“別欺負你妹子。”

“哪里是好性子。”李承乾小聲嘟囔,“分明是呆傻。”

他這么說著,被林氏佯怒地拍了一掌,“哪兒有這樣說自己親妹子的。”長孫氏雖口上責備,眉眼中卻帶著疼愛。

李承乾知道母親不是真的生氣,嘿嘿笑著不答話……

馬車便這樣載著這一路脈脈溫情向朱淮大街外馳去,這時候長孫曉月的車也到了長孫無忌的府外,她在丫環的扶助下踩著馬凳下了車,門口侍立的小廝立時就迎上去說道:“呀,夫人也回來了,剛才才送走了王妃娘娘。”

長孫曉月這才知道自己在路上錯過的那輛車便是自家妹子的,但也不多說話,徑直一邊往里走,一邊說道:“大爺在家嘛。”

“在的,在的。”小廝一邊應著,一邊領著長孫曉月往里走,接著說道:“老爺正在廳里用飯。”

說話間長孫曉月已到了長孫無忌用飯的那個廳室,也不等人通報了,她就那樣直接闖了進去,長孫無忌一家不由有些發愣,還是長孫夫人先恢復過來,淺笑著說道:“大妹來了,一快吃飯吧。”

長孫無忌已經十五歲的長子長孫沖也站起身來,有禮的欠身行禮說道:“姑姑。”

“大哥,有事和你商議。借一步說話吧。”長孫曉月卻沒有心思理會這些人,只是拉著長孫無忌的手便扯著他一起往后堂走,長孫無忌看著她的樣子,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說道:“你就不能鎮定一些,出了什么大事了。”

長孫曉月趕緊把事情說叨了一遍。長孫無忌無奈的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他不說破,你便不要說嘛,好不好,惡人全讓你做了,你且想想,明兒個舅舅壽辰里,本來本家的人得了曉舒與秦王殿下的面子不得不來,這會子把蘇烈惹毛,你看自己怎么做臉。”

“哥,我這不是沒辦法了,才來求你的嘛,你就少說我兩句。再說,我以為這么多年,他都不管不問……”

“他不管不問,你就更不該問。”長孫無忌搖了搖頭,然后說道:“這樣吧,你去找李靖,蘇烈無事離京,總應該有兵部節制,你只推說不想讓他受御史的嘮叨,若是李靖也管不住他,我們更是管應不得。”

長孫曉月抿了抿唇,還是應了一句,這才離了長孫無忌的府里,長孫無忌搖了搖頭,終是沒有多說什么,便是看著一臉關切自己的夫人,也只是溫和一笑…….

遠在南山鎮駐軍處的蘇若塵可想不出來,她人還沒有進長安,便已是讓眾人皆知,還引的這么多人的不安,這時候她正在犯辦,正靠在蘇氏身上睡覺。

蘇諾悠看見這娘兩人擠著那一個三尺見寬的小床,不由搖了搖蘇若塵說道:“別睡,這床太小了,擠著娘睡不舒服了,你啊,這么大還喜歡膩在娘身邊,唉。”

“別聽你哥哥胡說,”蘇氏難得女兒這般與自己親近,居然也不顧這會還在軍營里,就伸手摟住蘇若塵說道:“女兒,自然該和娘親近。再過幾年,你妹妹要是嫁出去了,便是想親近也沒…….”

蘇若塵立時瞇了瞇眼眸說道:“娘,小塵還小著呢,不要嫁人,只想陪著娘。”說著還伸出手臂環抱住蘇氏,逗得蘇氏輕笑出聲。

蘇諾悠立時說道:“那我也要與娘親近…….”話還沒說完,蘇若塵與蘇氏便大笑了起來,蘇氏立時說道:“你呀,是男孩子,得獨立些。”

蘇諾悠只好期期艾艾的看著蘇若塵又摟著蘇氏蹭了蹭,蘇氏看著一雙小兒女憨態十足,不由笑道,“娘有你們,就知足了。”

一雙兒女聽到這句話,卻是心里一酸,蘇若塵只是抱著蘇氏不說話,蘇諾悠也坐在了蘇氏的床邊,母子三人正這樣依戀著,突然聽到外面傳來敲門聲,蘇氏拍了拍蘇諾悠手掌,他起身去抽了里面頂著門的棍子,便說道:“誰呀。”

“我,給你們送飯來的。”來的人還是劉隱與之前的那個小士兵。蘇若塵也不多話,便去接了劉隱手上的食盒子,自己過去擺起了飯桌,雖然菜不多,只有兩個,但份量很足,還有米飯,饅頭,也算是比較照應著他們了。

蘇若塵也不多話,便招呼著大家吃飯,劉隱只是笑著與那小士兵說道:“要不你去休息一下,呆會我把這食盒送回去就是了,我正好也餓,便與他們一起吃些。”

那小士兵似乎與劉隱關系極好,也不拒絕,只是揉了揉頭,又說道:“劉大夫,你小心著他們些,我聽說這一家人狡猾著呢。”

蘇氏一家都沒把他的話當回事,打發著他出了門,劉隱這才閉上門說道:“方通判明日里就來了。”

蘇若塵正咬著饅頭,完全不太在意,蘇諾悠也正在菜里挑著他愛吃的桿子,蘇氏正沒好氣的瞅著他說道:“你這孩子,那里來的挑嘴的毛病。”

劉隱說完,三人才慢悠悠的抬起頭,瞅了他一眼,然后神色倦倦的說道:“哦。”十分齊聲。

“你們都一點也不急嘛?”劉隱有些著急的繼續說道:“我聽說那劉俊言早就買通了官媒,把你們兩家的婚書做實了,而且,那你們鬧公堂可是鐵證如山啊,這樣的話,蘇將軍只怕也只能把你們交出去由縣官審判。”

蘇諾悠這才放下手里的筷子,然后瞧著劉隱說道:“不論如何,我們現在也改變不了什么了,只能聽天由命了。”

“聽天由命,那便只怕就只能送命了。”劉隱有些絕望的嘆息著。

“哼,蘇定炎不會讓我死的,我感覺。對吧,娘。”蘇諾悠剛說完,蘇氏卻是猛的一下站起身,她這個動作,把蘇諾悠嚇了一跳,只得瞧著蘇氏,蘇氏好半天才說道:“你說這樣的話,你知羞嘛,諾悠,若是真如劉隱說的那般,要是六郎一意維護你,你有沒有想過會給他帶來什么樣的麻煩,還有妄顧你是一個讀書的人,明白不明白,如果我們只是依仗著六郎的勢力才得出生天,那與那貪贓妄法的狗官又有什么區別,諾悠……娘送你上學,是為了讓你明理的。”

蘇諾悠聽到蘇氏說的話,臉色慢慢漲的通紅,好半天才垂下頭說道:“娘,我知道錯了,一碼歸一碼,我不該把對那個人的氣怨放在蘇將軍身上。”

劉隱聽他們說的話,只覺得一頭霧水,好一會,只得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最終蘇諾悠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娘,我們是清白的,便一定能證明。”

蘇氏聽到這里,回望了一眼已站直身子的蘇諾悠說道:“那好,你且說如何做?”

蘇若塵也跟著回望了一眼蘇情人閣閱讀,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