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簾風月嫻

第79章 流年暗中偷換

漸漸的,蘇嫻便覺得,十九叔的那些個難題,的確沒有打消冬歌的積極性,反而是讓她越挫越勇。

冬歌啊,她是樂在其中。

十九叔暗中又給蘇嫻來過幾回信,也托人送過東西,但基本上都是為了冬歌。

不過,十九叔來信的次數還不如孟夏來信的次數多。

孟夏在生辰前后,甚至還托人帶來了他的畫像。

看落款,是個涂字,想來是他的師父的手筆。

孟夏的來信,多數是報平安的,偶爾也分享分享他所遭遇的那些事情。冬歌也十分積極地回信,如今冬歌的字越寫越好,他們兄妹倆已經完全可以自己寫信了。

就是冬歌非得也要給孟夏送去畫像。于是攛掇著蘇嫻幫她作畫。

據說是不放心叫旁人執筆。

還好蘇嫻少時也曾跟宮里頭的畫師師父學了兩三年丹青,否則這臨時抱佛腳,還不得把人丟到天邊去了。

屈指西風幾時來,流年暗中偷換。

一晃眼,三個年頭過去了。

冬歌比起三年前,長高了一大截,孟夏托人送來的畫像里,也比去年的模樣又大了一圈。

他們都長大了。

清明剛過,冬歌就在念叨著,“年初來信到如今,我爹也不曉得要多多關心我。從我離家至今,這都三年多快四年了,他都不知道要來看我一看。嚴孟夏也是,就知道寫信畫畫像,有什么用啊,人都見不著。”

蘇嫻也不好與她說,你口中嫌棄的你爹與你哥哥,正月里都曾給你捎過東西來,你爹也來過,只是你不知道罷了。

冬歌念叨著,見蘇嫻不回她,又扭過來,氣呼呼地說道,“月姐姐,現在是不是連你也嫌我煩了?我爹不要我、嚴孟夏不要我,連你也嫌棄我了。那我以后怎么辦……嗚嗚……”

冬歌說著還真就哭起來了,哭得跟真的似的。

蘇嫻斜睨了她一眼,“行了啊,別人不知道你,我還不知道你么?這套已經對我不管用了。”

早兩年她哭她還能心抽抽一會兒、擔憂一會兒,可如今,這丫頭小眼睛一瞥,她就知道她沒憋著好。

蘇嫻又說道,“你等著吧,沒準過兩日你哥就給你來信了。我可不是你們家嚴孟夏比你能憋住。”

冬歌聞言咧嘴笑了笑,還得意的說道,“那可不,那可是我哥呢。”

說著,她忽然想起來什么,又問蘇嫻道,“對啊,我差點都忘了,月姐姐過了新年就十八歲了。”

蘇嫻登時哭笑不得,“清明節都過了,你才想起來你月姐姐十八了?這要是天大的事,等你想起來,只怕黃花菜都涼了。”

冬歌:“……”

“……月姐姐,話也不是這么說的。我這不是……你大我九歲,但是看著也不像,我不是一時間沒想起來呢么。”

看著也不像比她大九歲,這算是夸獎么?

“……”蘇嫻一時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不過,也真就如蘇嫻所說,沒過幾日,嚴孟夏的信就到了。

以往送信的信差是不會見到冬歌的,可這回還特意當面見了冬歌,當面與她道歉,一遍又一遍地說,真的很抱歉,這回是因為在路上耽擱了好長時間,要不然信早該在寒食就到了的。

冬歌聽他這么說完,心里才好受了一點,撇撇嘴說,“算嚴孟夏識相。”

說完看見信差一個勁道歉,又忙安慰他,“不怕不怕,能到就好。”

信差走了之后,冬歌便興高采烈回屋子里拆信去了。

蘇嫻不過是倒了壺水,一進屋,冬歌便撲過來,激動地說:“月姐姐月姐姐!嚴孟夏說他要來!他說他要來!”

“什么?”蘇嫻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冬歌便說道,“嚴孟夏在信里說,他的師父要帶他出門歷練,然后他們要來泰來鎮!月姐姐,我好久沒有見到嚴孟夏了!”

她的興奮已經很清楚傳達給蘇嫻了,蘇嫻瞥見她手中的那封信,還愣了一下,“孟夏真的要來啊。”

“是啊是啊,真的要來。月姐姐,我真的好久都沒看見嚴孟夏了……”冬歌說著說著,眼眶一下就紅了,聲音里都帶著哭腔。

“沒事了,沒事了,很快就能見到了。”蘇嫻一把抱住她,安慰道,“馬上就能見到你想見的人了。”

雖然這三年來她與嚴孟夏一直都有通信,而且還每年都交換畫像,可見著人跟見著畫像完全是兩碼事。

這個道理,蘇嫻當然最清楚。

接下來的日子里,冬歌就真的每日都在數日子,惦記著他們家嚴孟夏什么時候才能到。

不過,算算日子,嚴孟夏也該到了。

就在冬歌一日復一日算著日子等嚴孟夏來的時候,又有來自遠方的一封信來到。

收到信的那日,蘇嫻正好被她師父拉著去考試。

于朝宗前輩就跟心血來潮似的,突然說要好好考她一考,都不給她時間準備準備,就給她出了試題,死活要她去考。

蘇嫻正給那只病鹿扎針呢,冬歌拿著封信一路狂奔而來,什么都不顧上了,就沖著蘇嫻這邊大喊,

“月姐姐,我爹的信,他讓你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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