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仲文暗自恨得咬牙。
可他今日過府是有目的的。可不能因為吵嘴兩句就忘了初衷。
孫仲文又說道，“今日來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是攝政王命我的等前來查看，上將軍的忌辰準備的如何了。”
“嗯。”嚴謹不甚感興趣的點點頭，“原來如此。倒是要多謝攝政王與大司徒的關心了。家父的忌辰，一切都在準備當中。”
“攝政王說過了，大將軍嚴旭是為國殉職，是一代忠勇大將，上將軍的忌辰絕不可馬虎。青陽郡王若是不介意的話，可否帶本司徒四處去瞧瞧。”
“大司徒若是想看，本王帶你去看便是了。”嚴謹也跟著端起了架子。
話說不了幾句，一行人便動起來了。
老將軍的忌辰，自然是輕率不得。這會兒府里都是禮部、工部的人都在幫忙準備，孫仲文轉了一圈，愣是在挑不出毛病的情況下，非得雞蛋里挑骨頭，說東西布置的不夠威嚴，還說，既然是上將軍的忌辰，就應該布置在正廳才是，哪兒安排在花廳的道理。
嚴謹也不反駁，倒是大勇，禮部和工部的人，都一一應下了。
轉了一圈，提了些莫名其妙的意見之后，孫仲文便領著柳如意憤憤走了。
來時匆匆走時憤憤，都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就是過來一趟，找茬兒的。
上馬車時，孫仲文回頭看了身后的青陽郡王府一眼，眼中冷笑森森。
他倒是想看看，嚴沐風能熬到什么時候去！
惺惺作態！
送走了孫仲文這不速之客，禮部、工部的人便照著他那莫名其妙的指導去折騰了。花廳那邊都快布置好了，偏偏還是要拆了。
大勇叔嘆氣言道：“沒辦法，誰讓大司徒代表了攝政王的意思，只能照辦。”
蘇嫻默不作聲。
老將軍的忌辰其實都不需要這府里的人干什么的，大部分都是禮部和工部的人在忙。
這也是攝政王的意思。
十九叔好像是打算順著他的意思來。
可是，十九叔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阿月，你跟我來一趟。”蘇嫻陷入沉思時，嚴謹忽然喚道。
蘇嫻愣了愣，下意識看了跟嚴謹出去的二虎還有福生一眼，但他們立刻就嚴肅起來。
蘇嫻好像就明白了什么。
蘇嫻跟著嚴謹進了書房，大勇也跟了進來。
嚴謹在書架前站了一會兒，不知是在考慮什么。
良久，才轉回來，盯著蘇嫻說道：“知道我叫你來，是因為什么事么？”
“不知道。”蘇嫻搖搖頭，說道：“但二虎叔還有福生哥他們的態度這么都奇怪，想必是發生了什么。”
嚴謹沒說話，便算了默認了她的話了。
大勇看了蘇嫻一眼，又看了看嚴謹。又好像是在猶豫，擔心什么。
嚴謹斟酌語句，對蘇嫻說道，“之前來王府認親的那個人，死了。”
之前來王府認親的那個人？
蘇嫻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是……之前來府里，自稱是我叔叔的那個人么？”
嚴謹點了下頭，說道，“是他，被人發現陳尸街頭，報官了。”
蘇嫻反問：“所以，將軍其實是去京兆尹衙門認尸的？”
“嗯。”
蘇嫻豁然開朗。
蘇嫻終于明白，那個時候她從正廳出來的時候，十九叔看她的那個眼神，是什么情況了。
當時他想的，不是如何應付孫仲文，而是在想，這件事要如何告訴她？
或者說，他是想在，這件事要如何讓她知道，才不會引起她的不適？
等等，被人發現陳尸街頭，那豈不是說……
“他是，被殺的？”
“仵作已經驗尸了，有明顯外傷，是被人從后面用重物擊打至死的。是很多人都能辦到的那種死法。”
嚴謹看著蘇嫻說道，說出的話，也是意味深長。
蘇嫻怔了怔，忽然間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啊。”
十九叔是覺得，那個人的死，很可能跟她扯上關系么？
“將軍是覺得，人是阿月殺的？”
嚴謹沒說話。
蘇嫻深吸了口氣，也不說話了。
旁邊的大勇忙說道：“阿月，你先別著急，將軍不是這個意思。但是現在人死了，而且死的很蹊蹺。之前他是來找你認親的，又莫名其妙失蹤了。如今被人發現陳尸街頭。這件事情很難說，跟你毫無關系，將軍不是懷疑你。”
“我知道。”蘇嫻沖大勇笑笑，說道，“大勇叔不必解釋。”
“陳尸街頭的人，是之前來認親無果的人。如今我在青陽郡王府的地位又愈發高了起來。這件事情發生的如此蹊蹺，這個時間，這個人，換做任何人，都會覺得與我有什么關系。”
“何況，我最近老是出去不是么？更是會讓人往我身上產生聯想了。”
“你倒是看的透徹。”嚴謹仍盯著她，臉上沒有表情，眼中也無喜無怒，說出來的話，也讓人要多番揣測。
“那你可以說說，你最近每天一大早出去，要到差不多巳時才回來，都是干什么去了么？”
“不可以。”蘇嫻搖頭拒絕。
嚴謹甚至覺得她的態度很堅決，根本沒有商量的余地。
嚴謹眸色一冷，沉聲道：“你憑什么認為你有拒絕的權利？你是覺得現在找你說話的人是我，不是京兆尹的人么？”
“不是。”蘇嫻垂下眼簾，避開了嚴謹緊迫盯人的目光。
“我只是覺得，不太方便說。這是我私人的事情。”
嚴謹沉著臉瞥了她一眼，蘇嫻便默不作聲了。
大勇都急了，忙勸蘇嫻道，“阿月，你別犟了。那個李穩死的非常蹊蹺。他在京中無親無故的，好端端的也不可能得罪什么人，單憑他之前曾到王府來認親這一項，京兆尹的人隨時都會找上你。”
“這個時候若是不說清楚，回頭京兆尹的人要是找上門來……他們可沒有將軍這么好說話的。”
蘇嫻微微握緊拳頭，陷入了沉默。
好一會兒，她抬起眸子，看著嚴謹鄭重說道，“若那李穩之死，阿月是嫌疑人，這王府里的人，都不能為阿月作證吧。”
“尤其是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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