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匠女

011. 兩頭

011.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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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撲中文)

“你們兩個真是急煞了爹和娘了!”任氏沒等齊玥姊弟請安,反手便是緊緊地把人給兜住了,拉著上上下下仔細地看了透徹,這才吁出了一口長氣,“幸好遇上了元家小郎君,否則娘這會兒準抄著家伙去了妳二哥的房里把他給端了!”

齊涵章坐在一旁,一開始也是相當關切地看著自己的孩子,倒是聽到了任氏的最后一句話,身形一震,干咳了幾聲,等他們母子三人望了過來,這才說道,

“爹知道你們姊弟在府里憋壞了,但下次人在外頭,還是該小心點兒。”

“他爹,你說這話跟沒說有什么區別嘛?”任氏不滿地瞪了自己丈夫一眼,抱怨道,“淮哥兒也不小了,平時溫溫雅雅的一個孩子,沒想到心肝比那糟油還黑!而那鄒衍更是個潑賴的,想不到臨北鄒家會出了這么一個后輩……”

“婉儀,當著孩子的面,妳也稍微收著點。”齊涵章哭笑不得地看著齊玥和齊南陽好奇的小臉,溫和地摟過了妻子,安撫道,“這次雙方多少都有錯,為了彼此的臉面,只能從私了。不過咱們不是先動手的,明天妳就只讓孫媽媽去了份好點的藥材走個過場就好,多的事自有大房管。”

“咱們去了藥材不是擺明彎腰先么!”任氏不同意,眼眶微紅,“咱倆吃虧也就算了,沒道理孩子們出門在外也憋屈吧!”

就是齊玥的貼身丫環素娟,被鄒衍胡亂之中給踢了一腳在背心,沒有好好養上一陣,只怕會從此落下病根……

想想要是當初素娟沒護著,齊玥跟齊南陽還那么小,這傷著的要是他們兩個,恐怕就不是養上一陣子的事了!

這讓任氏怎么不生氣?

“如果我們送了藥材,還有了禮數去了慰問,反觀大房一聲不吭,妳覺得人加會怎么想呢?”齊涵璋拍了拍任氏的肩,又看著自己的兩個孩子解釋道,“爹先說了,這事呢也只能私了──畢竟你們在外頭逗留在先,給人遞了把柄;事后讓你們娘親帶著去北威侯府好好道謝,其他的事情,爹會讓人解決的。”

齊涵璋對齊府的人雖然行事太過溫和懦弱,但涉及到妻兒的事情,卻沒有軟弱過。任氏看著丈夫已下了結論,也沒有再反駁什么,只是轉頭吩咐孫媽媽去備上一大一小的兩份禮物、也讓孫媽媽同時拿了大夫開的藥,挑了藥材年份好點的,親自走了一趟后罩房看了素娟的傷勢。

南院的玉器一脈上下打點了一晚,倒是各自安心地睡了。

東院的青銅一脈卻延續了前幾天雞飛狗跳的陣仗,一路鬧到了天明。

“我這都是怎么跟妳說的?”齊涵青坐在桌邊,說著、暴躁地又摔了一個茶杯,“匡當”一聲砸碎在地面,讓站在一旁的王氏眼皮猛跳、肩膀忍不住跟著一縮。

只是齊涵青這回恐怕是真被氣急了,顧不上夜已深,他們這頭動靜太大只會招亂子,還一個勁兒地數落著王氏的不是,

“看看,妳安排了都是什么事情?澤哥兒還躺著,妳不好好照顧也罷了;淮哥兒難得有假能回來,妳偏要讓常五幾個上不了臺面的去接他,還搞出這擋子事──!我說妳怎么不去拍了皇宮大門,鄒正那老東西妳是惹得起嗎?”

王氏委委屈屈地站著任由齊涵青數落,表情雖然是檢討的樣子,心里卻完全不這么想。

鄒正老蚌含珠卻沒能蹦出顆好料,淮哥兒也沒想到鄒衍平日說一不二的乖巧,竟會在最后關頭、被齊玥這個小賤人三言兩語給挑撥到失去理智。

幸好鄒正的身分與權力在御史局里都不算太高,平日性情剛正不阿、又相當死板,加上這次動手的人是鄒衍,也不怕鄒正能翻出什么妖蛾子。

而長寧齋里外都是恭親王府的人,看到的人不算太多,要壓下去難度也不是太大……

“淮哥兒也要考試了,隨便沾上這壞了名聲的事可能一輩子就毀了……還有,妳能不能先想想怎么把手里的東西收攏收攏?齊涵筑帶著人天天想從賬冊里找咱們的不是,要是被查撤出來了、我看妳要怎么哭!”似乎是沒察覺到妻子雖然表面乖順,實際上卻是一直在想自己的事兒,還在丫環慌手慌腳地換了新茶后,繼續謾罵著。

王氏任由齊涵青罵著,只等到他罵累了,這才又重新從丫環手里拿了新的熱茶給自己丈夫替了,站在旁邊,把自己的打算給說了,

“鄒正在御史局只是邊角的人物,抬不上來、不用管上什么。這兩天剛好讓淮哥兒在家里頭休息休息、外頭的應酬少去,等風聲消停了剛好去書院里繼續上學……恩科就要開了,加把勁兒好好讀一讀,直接取道去考場。”

反正別人家的兒子死了、自家兒子好好的就好了,淮哥兒也是讀書讀得累了,這才昏頭被幾個不知好歹的下人給連累而已。

“常五幾個也已經連夜送出京城了,我已經讓娘家那兒把他們給處理了,諒鄒正想盡辦法也找不到什么不是。”王氏看著齊涵青慢慢緩過來的神色,知道自己說了丈夫的點子上,殷切地再續了茶,“賬冊咱們換了兩手謄了三份,三叔的人再精也算不了什么,賬目里條條都能對得上、字據也是簽妥當的,老爺就放心吧!”

四更天。

不論是雞飛狗跳的齊家、還是花街的喧闐、船寮的酒會都回歸了平靜。

梆子著呵欠繞了京城一大圈,稀稀疏疏地拍了坑坑洼洼的板子,打算先去喝碗豆漿,把五更的梆子打了就好回家睡覺。

只是,還有人睜著一雙赤紅的眼睛睡不著覺。

鄒正環著胸在檐廊下來回踱步,一把胡子都要抓禿了,痛得要命、卻及不得屋里鄒衍慘叫的呼喊所惹來的心疼。

而那天還在說齊家大房不是的鄒夫人,這會臉上沒有了奚落的興致,而是在屋里煎熬等待兒子的消息。又從敞著的門看著鄒正連件衣服都不披地吹著風,緊張地取了件半舊不新的厚襖子趕忙給他穿上了。

直到五更的梆子稀稀落落地傳了過來,折騰了一夜的大夫這才開了內室的門、一臉疲憊地走出來。

“郎君身體平日也就偏弱,脾氣起起落落、本就該順心地將養。今天先有怒急攻心、后又與人動了手腳,腹部的傷勢雖看不出來,但對于郎君身體所造成的損害卻不輸給鼻梁斷裂多少。”

一連串的診斷報了下來,讓鄒正和鄒夫人心驚肉跳。

兩人老來得子,也就指望這么一跟獨苗了!

若是出了什么事,他們該怎么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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