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盛香

第277章:局勢亂

褚定僵撩開車窗簾子,道:“你以為我不想啊,可他們只要一發現我不在京城,肯定最先往北追。”

“北境與京城相距不算遠,他們肯定在途中做了布置,怕是剛離京就會被抓回去。”

他也想往北走,與自家兒子團聚。

另外,兒子手中握有五十萬定北軍,又與鎮北軍的將領關系不錯,只要一句話,就能帶兵先殺回京城清君側。

可,血燕的人必然也預料到了這點,他們與北牧人有勾結,萬一軍隊中也有奸細在的話,這樣往北去,只會害了彧兒。

倒不如先往南,與未來兒媳婦商議商議。

“我們這樣去找沈玉棠,你說他會如何待我們?”澹臺明宮百無聊賴地問道。

既然選擇南下,就要去找這個手握軍權的大都督,就算是暫代的,可經過這樣一段時間,必然得了軍心。

褚侯爺道:“這孩子我看著長大的,好說話,不過,對你們嘛,可能就不好說了。”

那是他兒媳婦,當然好說話。

澹臺明宮冷哼一聲。

皇宮。

元雲身著鳳袍,頭戴白色絹花,眼中帶淚,望著一眾大臣,說道:“皇上是為了大燕才做出這一決定,本宮雖然是婦人,可舊律已經廢除,有傳位詔書在此,望諸位大臣鼎力相助。”

李豐源上前指著她憤然道:“皇上豈會將皇位傳與皇后你,即便皇上真是因病去世,也不會留下這樣的遺詔,太子還在,理應傳位與太子才是!”

他是三位丞相之一,他一說話,便有人跟上。

“皇后娘娘,此事的確不妥,皇上的死尚未查明,您豈可…如此。”

“皇上這些天雖然病弱,但絕不會驟然辭世,其中定有蹊蹺,還有陪在皇上身邊的于公公怎么也不見了?”

“還請皇后娘娘將真相告知!”

接連有人質問,但更多的人保持沉默,跪在地上,好像默認了元雲登基的事。

元雲抹了把淚,道:“傳位詔書在此,諸位就算不認,明日傳位的大典后,本宮就是皇帝!”

澹臺明遜高聲道:“本官便是一頭撞死在此,也不會見你這等謀逆之人稱帝的!”

他那張布滿溝壑的臉上全是激憤之色。

元雲不愿多辯駁,下令道:“澹臺大人既然想追隨先帝,那就成全他,來人,賜酒!”

澹臺明遜被人按住,灌下一杯毒酒,李豐源有心阻止,卻被人給拖住了。

沒一會,那個在朝中頗有威嚴的相爺就倒在他們面前。

李豐源大罵道:“你這毒婦!謀朝篡位,殘害忠良,不得好死!”

元雲一個眼神,就有人端來毒酒,將這位老大人也送入西天。

兩位丞相說殺就殺,絲毫不帶猶豫,剩下的還有所反抗之心的人變得不再堅定。

元雲道:“要么給先帝殉葬,要么尊我為帝!”

“哈哈哈哈,要本官朝你這樣的亂臣賊子低頭,做夢!”

噗——

那名武官當即抽過宮門口守衛的刀自殺了,鮮紅的血液灑了一地,看到那人倒下的身影,陸續有人選擇反抗。

太極殿主殿中,血流成河,最后活下來的人身上都沾滿了血腥,是忠臣的血。

開源三十一年,六月十八。

大燕朝新帝登基,改國號為大元,新朝立。

而這一天,除了京城外,別的地方都不知大燕的皇帝駕崩了,也不知原本的皇后成了女帝,更不知大燕成了大元。

元雲從鳳棲宮搬到了太極殿,將后宮的那些妃嬪全都遷至冷宮,趙氏子孫,除了太子外,其他的要么圈禁,要么殺了。

她開始露出爪牙,顯露潛藏在暗處的勢力。

血燕組織徹底把控朝廷,將藏在錦州的兵力調遣而出,不到半個月,便將周邊的勢力給震懾住了。

當消息傳遍大燕時,上至達官顯貴,下至黎民百姓,都面露驚駭之色。

傳出的消息自然是經過元雲潤色的。

是她想要的說法。

街坊間都是對此的驚嘆。

“先帝廢除舊律,準許女子干政,原來是為了將皇位傳給皇后娘娘,言說皇后娘娘有治國之才。”

“皇上是知道自己身體不行了,諸位皇子又無真才實干,所以才不得已將皇位給皇后,不是說了嗎,等皇后百年后,會將皇位歸還給趙氏。”

“什么皇后,現在是大元的皇帝,嘖嘖嘖,女子稱帝了……依我看這里頭有蹊蹺,朝中三位丞相,兩位追隨先帝殉葬了,還有一位不知所蹤,要說沒問題,才怪!”

“我也覺得不對勁,皇上有太子,為何要選擇傳位給皇后,簡直,唉……”

“小點聲吧,也就你們陵陽說這些話不會被抓,錦州那邊,現在嚴禁談論此事,只許對元……皇帝高歌聳德,我是好不容易才跑過來的,就怕被抓進去受刑。”

“什么!還會被抓!”

宣平侯府,一隊人馬進了府。

府中有先前留下的人,所以還是一如往常的干凈敞亮。

褚定僵他們一路爬山涉水,繞著那些縣城走,日夜不停歇,總算是到了陵陽,比起那些個地方,陵陽簡直是天堂,百姓依舊安居樂業,不用為了被抓著參軍而苦惱。

他們剛進府不久,李知府就尋了過來。

他哭喪著臉,道:“侯爺,現在京城的那位當真是元家的女子?!”

即便消息傳來這么久,即便沈玉棠傳令要他嚴查陵陽,肅清外來的不明勢力,關閉城門防止兩百人以上的隊伍進城,他還是不愿相信這一事實。

聽守城門的將士說褚侯爺回來了,他急忙忙跑來問話。

褚定僵他們風塵仆仆,看著都老了許多,他喝了口水,道:“自然是真的,否則,我與澹臺兄為何如此狼狽?”

澹臺明宮坐在椅子上,扶著額頭,道:“一路逃命而來,遭遇追殺不下十次,犧牲了幾十位護衛。”

李知府只覺得天都要塌了,大燕朝不再是大燕了,那他還算陵陽的知府嗎?

褚定僵拍了拍他的肩膀,“現在局勢混亂,血燕組織建立的新朝,還有蕭家在蘄州稱王,東洲與陵陽算是難兄難弟,我兒在北境算一股勢力,北境中怕是會亂一亂,希望彧兒能盡快處理掉藏在軍中的賊子。”

李知府在椅子上癱坐了一會,才起身告辭:“下官先去處理府衙之事了。”

他早些時候就知道這個消息,只是一時間難以接受,現在肯定了,一個人想了想,又明白了,就聽兒子的,他說聽從沈都督的命令,那就聽吧。

至少現在他是東洲大都督,手握兵權,陵陽多數人也都站在他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