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重振三一玄門

第39章 初次見面

黃昏。

龍虎山。

余暉撒落道宮中庭,張靜清坐在臺階前,儀態威嚴,卻難掩愁容。

“師父,就連您也沒有辦法么?”

“據說武當、上清、青竹苑這些,想要幫忙,都被婉拒了。”

“唉..左門長多好的人啊。”

盤坐在數米開外的五名弟子,討論聲此起彼伏。

張靜清手中緊握一張紙條,儼然是苑金貴之前送來的挑釁書。

迄今為止,眾弟子都不曾知曉,三一門和全性的血仇,到了何種不可制止的程度。

想到這里,張靜清緩緩地舒了一口氣,平復心間的不快,他凝望眾弟子,詢問:“這件事,你們有什么想法,不妨和為師說說,好讓我參考參考。”

與其說是征詢意見,倒不如說是,更像檢驗,通過這件事,大致推斷弟子們為人處事的能力和態度。

“要說幫忙嘛,這三一門和我們龍虎山素來交好,發生這種顛覆性的災難,如若熟視無睹,那絕說不過去。”

率先表態的是張之維,他一襲墨藍道服,頭發束起,五官神韻充足,往昔隨意、張揚的神情,顯得有些猶豫,遲疑道:

“難點是在于,我并不清楚,三一的朋友,是要和全性開戰,抑或是把罪魁禍首給宰了。”

話音剛落,一旁正襟危坐的田晉中,揚聲補充:“那必然是全面開戰。”

“全性掌門攜惡童闖山,害得左門長離世,此為罪源;”

“我又問了下山的三一道友,有全性夜襲三一門,死傷嚴重。”

“更何況兩位前輩,至今也被那些妖人重傷,生死不明。”

“這種荒唐事兒,擺明了三一就是要復仇,要公道,不然擱誰身上,能咽得下這口氣。”

幾位師兄弟都看向了田晉中,對他的說法,表示認同。

唯有一個大耳朵,個子不高的道士,面露疑色,沉吟道:“公道么...”

“未知真相,主持公道談何容易,更何況師父親自登門,愿鼎力相助,也被三一門的人婉拒。”

“咱要是直接插手,多少會讓人心里有隔閡。”

“.....”

田晉中陷入沉默,他眉頭微皺,實在想不明白,歷經這么大的變故,為何三一門不愿接受龍虎山的幫助。

“好了...”

“言一,衡予,晉中,你們三個先替為師去打聽打聽外界的消息罷。”

“勤快點,盯著那些孩子的動靜。”

“是!師父。”

被念到名字的弟子,紛紛起身執禮離去。

斜陽逐漸沉入地平線,張靜清索性攤開掌心,一道金光卷著信紙飛向張之維。

“看吧,這就是目前事態的嚴重性。”

覽閱一遍,挑釁、張揚的文字,恍若蒼蠅在耳畔嗡鳴,看得張之維臉色漸冷,他把信紙遞給師弟張懷義。

“師父,不止我們收到吧?”

“嗯,整座江湖皆知,寫信的人,是真想攪起腥風血雨。”

張靜清有些頭疼,苑金貴的行為,無異于是在火上澆油,哪怕他貴為天師,正道魁首,想要平息這件事的影響,也根本不可能。

“事態如此明朗,您看幫三一門不就完了么。”

張之維拉起袖子,露出結實的手臂,他撐著下巴,腦中靈光一閃,想到對策。

“考慮到三一朋友的感受,不直接插手,那我們過去喝杯茶,看望看望左門長,上柱香,總說得過去吧?”

“事在人為,既然三一和全性的戰爭,無可避免。”

“但我們的拜訪,至少能夠協防妖人攻山。”

張靜清審視張之維,臉上盡是欣慰之色,難得夸贊一句:“好啊,你想的辦法,倒是不錯。”

“懷義,你怎么看?”

洪亮的聲音,頓時把張懷義的注意力,從信紙上拉回,他態度明確:“弟子并無異議,全聽您和師兄的安排。”

“好....”

張靜清復雜地看了一眼張懷義:“那你就留在龍虎山罷,讓你師兄去就足夠了。”

“師父,那我現在出發?”張之維起身。

“嗯,去到三一門,說話機靈點。”

“之前讓你下山學的人情世故,別白白浪費了。”

“明白,師父,弟子先走一步。”張之維簡單告別,就匆匆離開。

.......

夜晚,江岸邊,姜漠坐在一葉孤舟上,放緩呼吸,與天地共鳴,源源不斷的月華,自虛空垂落,被他淬煉、融進身體。

“師叔...弟子托家中線人約的江湖小棧老板來了。”

陸瑾坐在船頭,望著側方的船只逐漸逼近,第一時間和姜漠匯報。

木艇游過淺灘,抵臨岸邊,與姜漠所在船只,近在咫尺。

江湖小棧的老板劉渭,一襲褐色長衫,體格修長,戴著眼鏡,面容稍顯頹廢,骨節分明的右手抓握酒葫蘆。

雙方下船,迎面走來,劉渭淡笑問好:“好久不見啊,陸少爺。”

“劉老板,好久不見,大晚上還叨擾您,見諒。”

陸瑾禮貌地問候,不忘介紹:“師叔,這就是我和您提的那位江湖小棧老板——劉渭。”

“劉老板,這是我的姜漠師叔。”

“您好!姜道長。”

劉渭伸手,順勢打量眼前的青年,黑衣..長發..赤足,氣質和已故的左門長,截然不同,炁息雖內斂,但雙眸、眉宇鋒芒依舊。

“您好,劉老板。”

姜漠與之握手,開門見山:“聽瑾兒說,你們的情報網,密布天下,不知您這里是否有著關于全性劉婆子、掌門無根生的情報?”

聞言,劉渭搖首,慚愧道:“兩位,我直說吧,早年間我曾與無根生在迎鶴樓打過交道。”

“遺憾的是,哪怕從那會兒,我開始留意此人的來歷和身份,甚至委派線人去調查,都無功而返。”

說到這里,劉老板拎著酒葫蘆,淺飲半口,舒緩心底苦悶,繼而道:

“這么多年了....毫無進展,身世完全就是迷霧,神出鬼沒的,追蹤甚至數次中斷。”

“另外,你們要找的劉婆子,也來歷詭異,我這邊有些情報,但完全對不上。”

“有線人查到她是十年前從北漠南遷,又有線人說她是本土居民,在全性扎根數十年之久。”

“此外,她常年隱居,沒有線人特意關注她,進行深挖,情報也就這些了。”